原來是布拉佛斯的那一位市政官。
他看到韋賽里斯上船之后一天都沒有走出船艙,所以趕過來看望一下。
他害怕小國王是受不了船上的生活,畢竟龍石島距離布拉佛斯千里迢迢,他們這一行也是要先去往潘托斯,在那里休整一下,裝卸一些貨物,然后再一次啟程趕往布拉佛斯。
商人每一次出海其實都負擔著很大的風險,如果不是大型的商行一次海難的損失就足以讓一名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大商人傾家蕩產。
所以他們自然要學會貪婪,只有賺的盆滿缽滿才會收手。
然而當他見到韋賽里斯的時候微微松了一口氣,因為小國王的狀態很好,看樣子還算是適應了船上的生活,沒有暈船并且吐得昏天黑地。
“陛下。”
“此行我們到達布拉佛斯大概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布拉佛斯位于厄索斯大陸最西北端的群島之間,正處于狹海和顫抖海交會的地方,距離龍石島相隔甚遠,而且這一條航線還需要先抵達潘托斯,所以自然耗費非常久的時間。
隨后這位身穿灰褐色長袍的布拉佛斯使者主動提出想要帶韋賽里斯在這艘船上參觀一下。
“參觀?”
而韋賽里斯聽到對方的邀請,微微蹙了蹙眉頭,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以。”
隨后,韋賽里斯跟隨著這位使者在這艘雙桅商船上簡單的參觀了一下。
甲板上扯著巨大的風帆,而在甲板的下方則是存放貨物的船艙,最下方的船艙還有左右兩側的劃槳室,中間是一條長廊。
雖然這艘雙桅大帆船擁有足夠的動力,可以橫跨狹海,但仍然需要一些槳手來補充必要時的動力。
并且這艘船上也是魚龍混雜,各種小商人、傭兵、還有想要離開戰亂不休的維斯特洛去東大陸討生活的人也都搭上了這艘船匯聚在一起。
韋賽里斯簡單的跟隨著這位使者出來參觀了一下,透了透氣,憋在船艙里一整天也確實讓他有一些憋屈。
而在他們出來轉悠的時候,不少鋪了張涼席就坐在甲板上的人們都對于韋賽里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雖然韋賽里斯喬裝打扮過了,銀金色的頭發染成了藍色,身上的衣服也并不是非常華麗,僅僅只是一個富商之子或者是貴族少爺的形象。
然而男孩舉手投足間自帶的氣質,還有那一雙淡紫色眼眸中的深邃,仍然讓他們察覺到了這個男孩的身份或許并不簡單。
一名抱著嬰兒的母親坐在了甲板上,依靠著船板的邊緣,身材壯碩,毫不避諱的敞開胸脯讓孩子喝奶,黑色的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有一些灰頭土臉。
然而在韋賽里斯從她的身邊路過時,她的目光卻落到了韋賽里斯的身上。
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有驚訝,有不可置信,她的目光有些怪異。
隨后就好像是自卑似的趕忙避開了自己的目光,生怕被這一位尊貴的貴族少爺給發現。
而另一邊。
幾名同樣坐在甲板上的傭兵正在喝酒劃拳,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皮甲,粗重的汗毛還有體味隔著很遠都可以聞到,他們的武器就放在了手邊或者是別在了褲腰綁在了小腿上。
這群喝酒的傭兵吵嚷的聲音很大,絲毫不在意身邊人的看法,而旁邊的人也仿若習慣了一般。
甚至還有一個身上破爛的老頭子就墊了一層破被褥躺在他們身邊呼呼大睡。
而這群傭兵也看到了韋賽里斯,因為喝酒而臉色通紅,但他們卻和剛剛那個喂奶的女子不一樣,絲毫毫不避諱,大咧咧的望著韋賽里斯。
然后其中的一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韋賽里斯的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名傭兵身上濃郁的體味和酒氣撲面而來,韋賽里斯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但同時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小動作而激怒這些匹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隨即男孩站住了腳步仰著頭望著對方。
“嘿,這位貴族少爺。”
而這名傭兵搖搖晃晃,站都有些站不穩當了,臉色通紅,張嘴便是酒氣噴出,他望著韋賽里斯率先開口道。
“東大陸可沒有那么安全,那里才是一個真正人吃人的地方。”
“你需要雇用人手么?”
隨后傭兵指了指自己身后正在開懷暢飲的同伴們,然后啪啪拍著自己的胸脯。
“只要錢足夠,我們兄弟幾個絕對不怕死!”
然而跟隨在韋賽里斯身后的兩名龍石島的士兵看到了這一幕勃然大怒,果斷阻擋在了小國王的身前。
“嘿,嘿,抱歉這位兄弟。”
護衛用手推開了這名擋路的傭兵,喝的醉醺醺的傭兵被推了一下,微微打了個趔趄險些沒有摔倒。
“陛...不,少爺由我們兩個來保護。”
護衛擋在韋賽里斯的身前開口道,不小心口誤差點說漏了嘴,然后趕忙改正道。
同時護衛單手握著劍柄也微微抽出來了一點,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少爺不需要,也不會雇傭你們這些人。”
作為吃王家飯接受正規訓練的士兵,他們其實都看不起這些雇傭兵,認為他們沒有絲毫榮譽感可以,只是為了金錢而戰斗。
然而實際上潰散嘩變的正規軍比這些傭兵更加的危險,而且傭兵這個群體之中不少人都是曾經的士兵,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選擇了做了這個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行當。
甲板上的小沖突引起了休息的人們注意,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但這名被險些推倒的傭兵聽到了護衛的話也沒有生氣,他的身上彌漫著酒氣和惡臭的體味,只是嘿嘿笑了兩下,看起來蠻不在乎被旁人羞辱。
然后對著韋賽里斯說了一如果有需要人手的時候還可以來找他們兄弟。
隨后便重新坐回到了甲板上跟其他的弟兄們一起大吃大喝。
而韋賽里斯則是全程目睹著這一幕,剛剛皺起來的眉頭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那個傭兵一眼,隨后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