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
上川悠仁理了一下思路,因為八岐大蛇的原因,他本來要接近真相的一條線索突然斷裂。
甚至還讓自己判斷不出究竟是誰在背后出手阻止自己探索真相,這確實是那些黃金大人物出手的風格。
祂們能夠看見大多數未來的可能性,因此最擅長因勢導利,將自己的目的隱藏在種種意外之內,直到最后關鍵的時候才完全爆發出來。
既然這條線索斷裂了,那么就只要啟動另外一條了。
上川悠仁并沒有太氣餒,雖然他比不上這些大人物們的布局,但是之前準備的多條后手也可以啟動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藤川雄一一行人,最主要是借助藤川雄一觀察八百比丘尼。
這位佛門新赦封的黃泉菩薩是這次建造霓虹輪回的主要人物,自己之前也將彌勒佛說未來星宿劫經贈送給了這位黃泉菩薩,希望能夠引起一些變化。
黃泉近乎無邊無際的灰土之上。
老唐這幾天已經和藤川雄一順利套上了近乎,雖然不知道佛門那位大佬無量光王佛為什么將自己送到此處,但至少他明白了眼前的一些局勢。
“老唐,你說比丘尼要帶著我們走到哪里去啊?”
藤川雄一靠近老唐詢問道。
因為周圍景色的荒蕪單調,黃泉之中也沒有明顯的白天黑夜,習慣了現代生活的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過了多久。
而且以前八百比丘尼幾乎不說話,涉谷潔美小姐自從上次自殺之后也變得越來越奇怪,如果不是還可以修行超凡之力,可以進入主神空間,藤川雄一估計自己早就瘋了。
老唐不知道從哪里叼了一根枯草,撇了撇嘴說道,“你還沒有明白嗎?比丘尼這是帶著我們在丈量黃泉,估算普通人的魂魄進入黃泉之后,應該從哪里進入,怎么走才能夠進入深處。”
聽到這話,藤川雄一頓時反應了過來,怪不得他們一路行進,八百比丘尼都是按照自己的速度,就算自己說停下來休息,祂也沒有絲毫異議。
原來是將自己當做了某種測量的標桿啊。
所以這一路從忘川走來,祂是想要測量出一條適合普通人魂魄進入黃泉的道路。
可是我現在不是普通人了啊。
藤川雄一在心里說道,都是手掌微微捏了一下懷中的符咒,這是他進入黃泉,第一次見到那位無量光王佛之后被賜予的保命物品,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上前提醒一下八百比丘尼,“比丘尼,我現在已經修行了一段時間,如果作為普通人測量標準的話,恐怕不適合。”
八百比丘尼轉頭,微笑著看向藤川雄一,“我知道,不過你和涉谷潔美還是可以作為路標。”
作為路標?
藤川雄一嘴角抽了抽,該不會將自己風干之后,做成標本立在黃泉之中吧?
比藤川雄一修行更久的老唐略微露出思索的神色,他從上川悠仁那里了解過埼玉縣的后續,知道當初藤川雄一和涉谷潔美‘兩位普通人’最后成為了打開黃泉之門的關鍵。
如果按照八百比丘尼所說,他們確實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路標,這一點從他們合力以‘死亡’的名義打開黃泉之門就可以看得出。
他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涉谷潔美,這位同樣被牽扯進來的普通人臉上無悲無喜,“涉谷小姐,你最近好像有些沉默寡言啊?”
涉谷潔美轉頭看向了藤川雄一,神色略微有些迷茫起來,“涉谷?你在說我嗎?”
突然,涉谷潔美臉上出現了恐怖的異變。
她姣好的面頰上,一般的皮肉一寸寸脫落,露出森然的白骨和其中扭曲的斑斕蛆蟲。
這是?!
藤川雄一的大腦受到恐怖的沖擊,他身體幾乎失去了控制,為了懷中那枚符箓散發出溫暖的光輝,讓他得以活動脖子以上的頭顱部分,看向了八百比丘尼。
后者滿是滄桑的臉上露出悲憫的神色,“南無本師地藏王菩薩。”
宏大的佛號聲如同一股清泉,從上而下,澆灌三人的神志,讓藤川雄一,涉谷潔美和老唐都清醒了過來。
能夠活動的藤川雄一大吼著指向了涉谷潔美,口齒有些不清,“比丘尼,涉谷小姐她,她·····”
“我知道。”八百比丘尼神色平靜地說道,“還記得我們最后進入黃泉之門的時候嗎?”
聽到八百比丘尼的問題,藤川雄一回想起當時千鈞一發的場景。
涉谷潔美通過自殺,想要將自身積累的‘死氣’爆發,從而洞開黃泉之門,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那位叫做端木澤的黃泉女鬼犧牲自我,將力量灌注到涉谷潔美體內。
想要將涉谷小姐轉化成為新的黃泉女鬼,成為非生非死的存在,這樣涉谷潔美就不能夠通過普通人死亡這個過程來打開黃泉之門,讓八百比丘尼進入。
而最后,自己明白了主神讓自己跟著涉谷潔美的緣由,同樣犧牲自己,作為新的力量,完成了由生到死的這個過程,并且因此在大佬們的幫助下,順利打開了黃泉之門,進入到了忘川之中。
“所以那位黃泉女鬼沒有死?”
藤川雄一神色驚恐地說道,剛剛涉谷潔美已經表現出她對自身的難以控制。
怪不得進入這里之后,他就越來越覺得涉谷潔美不對勁,原來她一直在被那個可惡的黃泉女鬼侵蝕著。
那八百比丘尼知道這件事嗎?
他看向一臉平靜的八百比丘尼,瞬間得出了結論,八百比丘尼是知曉這件事的,但是祂卻沒有阻止,或者說無力阻止?
八百比丘尼目光幽深,眺望著遠處,仿佛眺望著整個黃泉,“黃泉女鬼本身就是非生存在,又何來死一說,如果沒有解脫,她們只有徹底湮滅一途?”
通過藤川雄一和老唐觀察八百比丘尼的上川悠仁知道,對方這句話是給自己說的。
之前他實力還弱小,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而現在隨著他實力變得強大起來,特別是從董仲舒手中獲得了輪回感悟之后,更加明白涉谷潔美的重要性。
當初涉谷潔美周圍就可以自動聚集起各種各樣的死亡,上川悠仁原本以為是八百比丘尼的神通,在涉谷潔美身上施加了一道死亡規則碎片。
但是現在看上來那道死亡規則碎片也不過是掩飾。
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八百比丘尼將佛門煉制的輪回雛形放在了涉谷潔美身上。
所以祂才需要帶著涉谷潔美從忘川開始一步步途經黃泉,這本身就是在建造霓虹輪回的過程。
在輪回建立的最后關頭,這些過程會固定下來,成為以后霓虹普通人死亡之后,進入黃泉的流程。
不過,在事情的最后,出現了兩個變數。
其一是伊耶那美派遣的黃泉女鬼端木澤,舍棄了自身和涉谷潔美融合,讓涉谷潔美這個輪回雛形變得復雜起來,甚至已經開始漸漸被影響。
她表現出一部分的黃泉女鬼特質,就說明了伊耶那美對她的侵蝕。
這里畢竟是黃泉國度,伊耶那美在這里擁有的力量難以想象。
甚至上川悠仁懷疑,涉谷潔美在那個時候被伊耶那美侵蝕恐怕也有著八百比丘尼的算計,畢竟他們想要真正在黃泉之中建立起輪回,那么取得伊耶那美的支持,事情就要容易無數倍。
而怎么樣取得伊耶那美的支持?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讓伊耶那美看到奪取輪回的機會,因此最后八百比丘尼才會冒險讓黃泉女鬼端木澤侵蝕涉谷潔美,因此他們這一路上才順風順水,一點都沒有受到伊耶那美的截殺。
原來如此。
上川悠仁的神色變得幽深起來。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自己問無生阿羅漢八百比丘尼的事情,后者會說,即使是地藏王都無法確定八百比丘尼最終會不會選擇背叛佛門。
祂本來就是被佛門策反的黃泉女鬼,但是卻一直懷著幫伊耶那美解脫的信念做事的。
很難說祂最后會不會將佛門辛辛苦苦建立好的輪回重新送到伊耶那美手中。
幸好第二個變數在自己這里。
上川悠仁手中出現一朵朵開放的金蓮,這些是董仲舒送來的輪回感悟,其中包含了大量的輪回規則,可以和莊子世界的輪回盤貫通。
而莊子世界的輪回盤又被秦始皇作為了錨點,也就是說在必要的時候,自己可以嫁接出一條橋梁,讓那位千古一帝參戰。
“鴻鵠。”
上川悠仁手一伸,一直白色的鳳凰展翅飛向,她身上一片片翎羽上都形成了天然的巫文,并且在不斷演化推進,仿佛承載著一個完整的文明。
自從接受了上川悠仁的巫文神職之后,鴻鵠的力量每時每刻都在暴增,對符道也有著更強的增幅。
鳳凰在上川悠仁手中化作一支符筆,五德環繞,無數符文化作天然的山川河流,江山社稷。
上川悠仁神色凝重,筆尖觸及一朵朵金色的蓮花,讓其化作純粹的規則之力,而這些規則之力又在山河社稷中,借由南越無數巫人的歷史演變,成為真正的人道輪回之力。
一筆落下,虛空之中生出種種異象,有無數紅蓮業火從地面升起,有無數紫色雷霆從天空降下。
不過對于現在的上川悠仁而言,三災已經不算是挑戰了,即使這種加強版的三災也一樣。
他周身升起一枚枚星辰,三垣四象散發出亙古的光輝,即使是恐怖的業火和雷霆,也一時無法擊穿星辰的光輝,干擾到運筆的上川悠仁。
“上承泰山副君之力。”
上川悠仁落筆的第一點借用了千葉的力量。
太微宮中,已經在霓虹暫時穩定住自身化身的千葉伸手,體內的神力源源不斷地灌注到上川悠仁的筆尖。
形成了一枚特殊的符詔,象征著生靈死亡之后,在陽間逗留的過程,以及被押送到黃泉的過程。
有著千葉的幫助,上川悠仁更加容易理解和書寫出這枚輪回符箓。
他筆走龍蛇,筆尖之下仿佛有一面虛幻的六道輪回盤誕生,而這枚循環的六道輪回盤誕生之后,又被他強行壓進了太一玄妙氣之中。
“下接黃泉黑君之力。”
在符箓形成的最后,上川悠仁汲取了一點小黑的力量,作為引子。
一張閃耀著銀白光輝的符箓被無數金蓮托舉著,進入了恐怖的業火和雷霆之中,接受天地意志的考驗。
上川悠仁絲毫沒有擔憂這枚符箓能不能通過考驗,畢竟這枚符箓除了自己竭盡心力之外,出力最大的還要數那位儒家的亞圣董仲舒。
上川悠仁落筆的第一點借用了千葉的力量。
太微宮中,已經在霓虹暫時穩定住自身化身的千葉伸手,體內的神力源源不斷地灌注到上川悠仁的筆尖。
形成了一枚特殊的符詔,象征著生靈死亡之后,在陽間逗留的過程,以及被押送到黃泉的過程。
有著千葉的幫助,上川悠仁更加容易理解和書寫出這枚輪回符箓。
他筆走龍蛇,筆尖之下仿佛有一面虛幻的六道輪回盤誕生,而這枚循環的六道輪回盤誕生之后,又被他強行壓進了太一玄妙氣之中。
“下接黃泉黑君之力。”
在符箓形成的最后,上川悠仁汲取了一點小黑的力量,作為引子。
一張閃耀著銀白光輝的符箓被無數金蓮托舉著,進入了恐怖的業火和雷霆之中,接受天地意志的考驗。
上川悠仁絲毫沒有擔憂這枚符箓能不能通過考驗,畢竟這枚符箓除了自己竭盡心力之外,出力最大的還要數那位儒家的亞圣董仲舒。
“下接黃泉黑君之力。”
在符箓形成的最后,上川悠仁汲取了一點小黑的力量,作為引子。
一張閃耀著銀白光輝的符箓被無數金蓮托舉著,進入了恐怖的業火和雷霆之中,接受天地意志的考驗。
上川悠仁絲毫沒有擔憂這枚符箓能不能通過考驗,畢竟這枚符箓除了自己竭盡心力之外,出力最大的還要數那位儒家的亞圣董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