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天伸出手指搖擺表示不贊同,接著爭取道:“沙盤推演就像是一場游戲,開始說好了規則,那就得貫穿全場。
靠個人權利來半路增加自己的籌碼,這就等于是在游戲中開掛,屬于用非法手段來為自己謀利益。
我覺得,你們作為裁判應本公執法,應該判他的進攻無效。”
“我們不理解你的意思,先生,我們還是會堅持我們的原則,沙盤推演本就是基于實戰,所以鐘將軍的方案有效。”戴維斯擺明了就是要拉偏架。
封云天盡管心里非常的老火,氣的腦門的頭發都快要立了起來。
可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戴維斯屬于第71軍的聯絡官,吃穿用住工資都是第71軍在發。
他這個團長對于戴維斯來說,只是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中國軍官,跟他沒有任何一點關系。
再加上戴維斯作為一個美國軍官,他在中國本身就是沒有任何立場的,說白了和后世的雇傭軍差不多。
一邊是熟悉的衣食父母,一邊是毫無關系的一個人。
面對擺在眼前的既定事實,大部分人選擇都會和戴維師一樣。
封云天聽完裁判團的判斷,面對這個有人輸不起,強行開權限耍無賴的結局,很清楚繼續下去已毫無意義。
于是連防御方案都都省了,直接把指揮鞭往沙盤上一扔。
攤開雙手,很干脆的說道:“好吧,軍座大人,你贏了。
前后調動了的兵力,已經超過你71軍的全部,前線部隊加后勤人員,總兵力更是超過5萬人。
而我松山這一片彈丸之地,僅僅只有1000多主力步兵,加上后勤撐死了也不足2000人 且,軍座與旗下的一眾軍官,打法悍不畏死根本不把人命當命,就算用10個中國軍人的生命,去換一個松山日軍,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這種想調人就調人,想讓士兵去死士兵就去死,想改規則就改規則的推演,我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我認輸!我投降!不玩了,軍座該怎么處罰,直接來吧。”
封云天話音剛落,把手往前一伸,擺出一副你愛怎么滴就怎么滴,反正你老大你說了算的架勢。
這是封云天的化被動為主動,讓鐘彬陷入尷尬的境地之中。
如此一來…
還有可能求得一線生機,也是唯一的一線生機。
如果鐘彬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加上他超出常人,賽諸葛亮的超高計謀,憑實力硬是把松山給拿下來了。
那封云天輸得心服口服,就算要被軍法處置也沒有二話可說。
可現在的結果是鐘彬耍無賴,仗著自己是軍長權利更大,在明顯輸了的前提下,硬開權限調集了一支大軍過來。
并且明知兵推不會有真人死,只是嘴上說一說的前提下。
故意將調過來的兩各師,全部采用拼命三郎式的送命流打法,強行10個人換一個人去攻松山。
在這種集天時地利人和,外加開外掛因素影響下,最終結局已不需再說。
封云天是輸在了有人輸不起之上,盡管表面上他確實是輸了,可讓他心甘情愿的承認不可能。
既然你不是光明正大的贏得我,那我自然要想辦法保住我的小命。
這前后完全沒毛病!
龍文章這個人精一看封云天的動作,立馬就明白了封云天的意思,走到封云天面前擺出同樣的姿勢。
“還是做大軍長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這些小小的團長,根本就狗屁都不是。”
說反話算得上是龍文章的特長,這一番諷刺說起來行云流水。
“這兩個家伙…”
本來還想豁出去出來保人,不能讓自己的心腹就這么沒了的虞嘯卿,看到龍文章和封云天的“完美表演”,臉上的擔心著急頓時一掃而空。
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虞嘯卿身為師長更了解“規則”,鐘彬此時所面臨的兩難局面他感同身受,很清楚這事基本也就到此為止。
自己不想輸為了保住面子,仗著身份強行修改沙盤推演的規則。
這事不被拆破還好,拆破了就丟大臉。
鐘彬自己違反規則在先,本身就已經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了,如果還依照開始的賭約去收取賭注,那簡直就是把自己的老臉丟到姥姥家去。
更何況封云天還雞賊的以退為進,直接就把話給說死了。
跟著上來補槍的龍文章也玩得很6,他所說的那一番話就差沒有明說,你軍長最大你啥都說了算,你要是不要臉,就把我們兩給殺了吧。
等于是把這層紗窗紙給戳破了。
鐘彬被封云天和龍文章冷嘲熱諷,氣得牙關都咬得咔咔作響。
可不管他心里再怎么惱羞成怒,這時候也不能真的去收一開始的賭注,否則傳出去必然貽笑大方。
他鐘彬雖然兵推輸不起,但這個臉皮他還是要的。
為了處理眼前的這個復雜局面,也為了最大程度保住自己的臉面,鐘彬想了一個自認為最合適的方法。
“王志和!”
“在!”
聽到鐘彬的呼喚,一名戴著白色套袖寫著督查兩個字的軍官,一路小跑到了鐘彬的面前。
“將這兩個擾亂會場的人,抓下去關進禁閉室,等我軍拿下松山之后,再抽空來跟他們算賬。”
“是!”
街道鐘彬傳達的命令,憲兵隊長挺身敬禮踏腳,隨后向門外招了招手。
早就守在門外的督察隊隊員,麻溜的跑進來了4個,拿出手扣就將封云天和龍文章給拷了起來,帶著向門外走去。
路過虞嘯卿身邊的時候,虞嘯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較為輕松的說道:“你們倆不用著急,安心在里面呆著,我會幫你們想辦法的。。”
“師座,你可一定要來救我,我從小就怕黑,小黑屋里面好可怕。”
龍文章擺出了他的標準委屈臉,向虞嘯卿一個勁的拋眉弄眼“撒嬌賣萌”,差點沒把虞嘯卿給整吐了。
封云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一個鞭腿將龍文章抽了出去。
笑嘻嘻的向虞嘯卿說道:“師座,關禁閉我倒是無所謂呀,我就怕我團里的那些兄弟們,還有伊莎貝拉小姐與您的胞妹,發現我人不見了會鬧事哦。”
聽封云天這么一說,虞嘯卿頓時覺得腦殼疼。
先不說伊莎貝拉的身份多么特殊,他虞嘯卿根本就得罪不起,虞美卿將事情報給家里人之后,虞老將軍又會找他念經。
就說以封云天如今在禪達城里,那夸張到嚇人的聲望和地位。
要是傳出去他被人抓了,估計整個禪達城都要炸鍋。
再加上封云天這個人行事古怪,歷來就不按常理出牌,是整個重慶高層圈里出了名的刺頭。
虞嘯卿根本就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變故。
“最遲明天,一定把你弄出來。”
為了避免鬧出震驚全國的事件,虞嘯卿不得不無奈的像封云天許諾,給出一個具體的救人時間。
“如果師做不嫌棄,一起吃晚飯吧,我家里有好久哦。”
封云天嘿嘿一笑,向門外走去。
隨著封云天和龍文章的離開,本來按道理說應該快速活躍起來,恢復到一開始的歡聲笑語的會議室,卻陷入到了截然相反的壓抑氣氛中。
所有人都盯著毀得差不多的沙盤,嫩嫩的出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