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節主場館外面人山人海,現在明明只是個預熱活動而已,但已經有很多記者和從事自媒體工作的人提前趕來。
到處都能聽見應援聲和歡呼聲,一位位青年演員和新晉演員趕往主場館,在鏡頭下,所有人都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露了出來。
“夏依瀾!”
“姐姐看這里!”
“這是什么神仙顏值啊?”
不止是粉絲,連路人和工作人員也在驚嘆,歲月沒有在夏依瀾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她的皮膚如同少女一般,容顏也不曾有太大的變化。
真誠的對每一個人微笑,和十年前相比,現在的夏依瀾似乎更加被人們喜歡了,她不光擁有絕美的容顏,還多了一絲成熟的韻味。
走在鏡頭和聚光燈下的她,好像是完美無瑕的女神,每一個眼神都十分動人。
溫柔、美麗、成熟、性感,她在攝像機下盡情展露著自己,仿佛迫不及待要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美一樣。
聽著粉絲和路人的驚呼,看著那一雙雙被驚艷到的眼眸,夏依瀾非常的滿足。
“你好,我叫韓非。”
一個聲音突然在夏依瀾身后響起,那語氣平平淡淡中還帶著一絲涼意。
夏依瀾好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她粉絲的歡呼聲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自己身側。
“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非常直接的自我介紹過后,韓非正要繼續詢問,可他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近距離看到了夏依瀾的臉,那張臉無比美麗,挑不出任何瑕疵,但韓非卻打了個冷顫。
某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夏依,這兩個女人的臉重疊在一起,被一條條仿佛繩子一般的小蟲勾連。
抽動鼻翼,韓非在靠近夏依瀾時,還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氣味。
那氣味很微弱,被昂貴的香水完美掩蓋,韓非也不確定氣味到底是從哪里散發出來的。
粉絲和路人無法入場,道路兩邊又都是保安,夏依瀾并不擔心韓非是壞人,她只是很不喜歡別人靠近她。
眼中原本帶著一絲不滿,可當她看到韓非之后,表情很快發生了變化。
此時的韓非沒有再開口說話,他好像是被夏依瀾的容貌吸引,直接呆在了原地。
許是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吧?
也不怪夏依瀾會這樣想,以前她遇到過很多類似的情況。
“韓非?我看過你演的《雙生花》,在年輕人里你的演技算是拔尖的了。”夏依瀾的聲音也很好聽,她的贊賞能讓人充滿力量。
眼中的不悅已經消失,在鏡頭之下,夏依瀾是完美的。
她很是自然的朝韓非伸手,似乎是想要搭著韓非的手臂一起進入主場館,這樣能營造出一種雙方是朋友的假象,緩解剛才的尷尬。
久經深層世界磨煉,此時穿上了西裝的韓非有種區別于同齡人的氣質,夏依瀾覺得和韓非同時入場,被拍到還能給自己增加一些話題,提升一下雙方的知名度。
她是演藝圈的前輩,對于后輩要表現出溫柔、貼心的一面。
夏依瀾臉上帶著笑容,可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韓非時,韓非卻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
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夏依瀾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后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手已經伸出,懸在半空更尷尬,夏依瀾強行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輕拍韓非的手臂,似乎是在幫韓非弄去西裝上的小飛蟲。
在夏依瀾靠近的時候,韓非清楚聞到了東西腐爛的氣味,那味道就是從夏依瀾身上發出的。
“你找我有事嗎?我們邊走邊聊吧。”夏依瀾看著韓非呆呆的臉,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韓非輕輕摸了一下鼻尖,他在夏依瀾身上聞到了深層世界的氣味,那種腐爛變質的東西他原本以為只有深層世界才有。
和夏依瀾并排往前走,韓非不時會用余光去打量夏依瀾,這個女人就像是魔女制作出的蘋果,外表鮮嫩可口,內部可能早已潰爛。
為了永遠維持自己的美麗,夏依瀾應該是付出了某些代價。
韓非經常在深層世界聞到各種各樣的腐臭味,不得不說,夏依瀾身上的臭味比較獨特,沒有散發出那種危險的氣息,只是單純讓他覺得詭異和不舒服。
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韓非手指微微彎曲,他時刻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夏依瀾并不清楚韓非的內心活動,她只知道韓非在看自己,可她不僅沒有點破,嘴角還微微上揚。被一個英俊、大有潛力、不熱衷名利,還遠比自己年輕的男人偷看,這滿足了夏依瀾的虛榮,可能她認為這是對她美麗的一種認可。
兩人各懷心思,并排走向主場館,跟在后面的白顯有些尷尬,他是真沒想到患有嚴重社恐的韓非竟然這么快就跟夏依瀾熟悉了起來。
主場館外到處都是記者和自媒體工作者,他們架著“長槍短炮”,演員們不敢有任何不妥當的行為。
韓非沒有再開口,直到進入場館一樓大廳,夏依瀾準備離開時,他才攔住了對方。
見韓非猶豫了一路,終于在分開時才攔住自己,夏依瀾輕聲笑了一下:“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吧?別那么拘謹,這是我的數字名片,就當是交個朋友。”
“你確定?”韓非的朋友,大部分都不會喘氣,體溫常年低于零度。
“這一屆的優秀青年演員獎非你莫屬,再加上張導又那么看重你,你晉升一線明星只是時間問題。等你以后要是發達了,我想加你好友都難。”夏依瀾笑的很溫柔,一點架子都沒有,可就在她還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旁邊又有人走了過來。
笑瞇瞇的和韓非告別,這個女人看都沒看新過來的演員,她對待那些人和對韓非的態度完全不同,似乎她的笑只留給對她有用的人。
“韓哥!”詹樂樂興沖沖的跑到了韓非身邊,他身后還跟著《雙生花》劇組的其他年輕演員:“好久不見啊!跟著張導拍戲感覺怎么樣?我給你說,姜導現在老后悔了,他可害怕你以后再也不跟他合作。”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姜導也走了過來,他看到韓非現在的樣子,眼中滿是欣慰。韓非是他的學生之一,他一直覺得韓非很有潛力,現在韓非真的做到了:“《懸疑小說家》的先導概念片我研究了幾遍,你的演技又進步了,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都沒發現你這么厲害。”
姜導可以肯定,純論實力的話,同年齡段沒有人比韓非演技更好,等《懸疑小說家》正式公映,韓非絕對會爆火。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以前姜導覺得這句話很夸張,直到他遇見了徹底在熒幕展露出才華的韓非。
“姜導,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商量的那個真實故事計劃?我已經構思了好幾個案子,等這邊結束,我們就可以直接開拍。”知恩圖報,韓非落魄時,姜導愿意頂著壓力給他機會,現在有了好作品的靈感,他當然要回報一下姜導。
“別,我可付不起你的影酬。”姜導開著玩笑,實際上是不想耽誤韓非。
“沒關系,就像當初拍《雙生花》時一樣,直接票房分成就行。撲街了我幫你們一起承擔,賺錢了,大家也一起賺。”韓非至今沒有加入任何娛樂公司,他想的是以后有機會可以找些信任的人,自己成立一個公司,專門拍戲一些給受害者看的電影。
以前韓非對自己沒有信心,但自從勝任了樓長、店長、保安、老師、午夜屠夫等各種職業之后,他覺得自己去創業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跟姜導和詹樂樂聊了一會,今晚的活動也要正式開始。
演員陸續進場,韓非則拿出手機不斷的看著表。
他現在很確定夏依瀾身上有問題,那個女人和夏依長相接近絕對不是個巧合,甚至說夏依的死估計也和她有關系。
“夏依瀾是公眾人物,不太容易搭話,還是借助警方的力量比較好。”韓非站在大廳外面,他正要和厲雪打電話,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很惡心的聲音。
“這不是韓非嗎?我還以為你不屑于參加這種預熱活動的,跟我們圈子走的太近,這樣不利于維持自己的人設。”阿城和《都市秘戀》的男主角一起朝大廳走去,他們的老板也拿著電話跟在后面,表情陰沉。
韓非懶得搭理阿城,其實他都已經忘記了那倆人的全名了。
那些完全沒有威脅的人和物品時,根本不值得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還挺自信,你真以為自己十拿九穩了嗎?”《都市秘戀》的男主微微笑了一下,阻止了阿城,直接進入大廳。
“等著看好戲吧,沒有‘翅膀’保護的人,飛的越高,就摔的越慘。”阿城好像知道些什么,他們似乎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在兩人進入大廳后,他們的老板拿著手機停在大廳當中,說話語速越來越快,表情也愈發不耐煩。
“我沒有回家,今晚有很重要的一場活動,你要是害怕就先去其他地方躲躲。”
“哪有什么鬼?你就是自己嚇唬自己!好了,不說了,我要進場了。”
“我再給你說最后一遍!那個白鞋子跟我沒關系,你趕緊丟掉!”
“放屁!怎么可能是我又撿回來的?你根本就沒有處理掉!”
“我怎么知道它會出現在床下面?你做噩夢夢見的小孩跟鞋子有什么關系?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掛了!”
掛斷電話,男人準備進場,可這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本就陰沉的臉變得更加扭曲。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別再給我找麻煩!”男人拿著手機朝主會場衛生間走去,他的表情越來越猙獰,額頭冒出了一條條青筋,這跟他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韓非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對方曾在韓非樓下和韓非見過一面,他給韓非的印象很差。
另外,根據金俊提供的線索,韓非懷疑請流光出手的就是那個男人。
“幾天不見,他好像老了好幾歲。”韓非正在調查夏依瀾的事情,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可他無意間聽到男人在電話里提到了一個東西——白鞋子。
夏依臨死前那張自拍里,也有一只白鞋子。
“他家里也出現白鞋子了?”活動快要開始,演員陸續進場,衛生間又位于走廊盡頭,那里幾乎沒有什么人。
韓非只是好奇男人的通話,他悄悄跟在后面,可就在男人進入走廊盡頭衛生間的時候,韓非看見一個提著油漆桶的工人低頭也進入了衛生間。
他很確定,走廊上一開始并沒有那個人。
“主會場應該沒有需要刷油漆的地方,那個工作人員是什么情況?”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韓非就發現了問題。
他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朝著廁所走去,離得越近,他就越感覺不對。
也不知道是空調不制暖了,還是其他的原因,走廊盡頭溫度很低。
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韓非沒有在難廁所里看到任何人,他打開隔間的門,在他推到第三個隔間的時候,女廁所里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
“他在女衛生間里?”
韓非走出男衛生間時,正好看到阿城他們的老板站在鏡子面前,像個女人一樣,溫柔的觸摸著自己的臉,然后手指一點點揪住臉皮邊緣,好像要把整張臉給撕下來一樣。
臉頰已經出血,但男人絲毫沒有察覺,他表情嫵媚、陶醉,眼睛一直看著面前的鏡子,嘴里無意識的重復著一句話。
“你見過住在二十四號花園的蝴蝶先生嗎?有一個穿著白鞋子的小孩在找它。”
蝴蝶兩個字對韓非來說是禁忌,他立刻準備過去,可就在這時躲在女衛生間里的男人卻慢慢又恢復正常了。
他看著自己臉上的血印,表情更加的陰沉可怕。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