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就那么隨口一說
一個人去超市，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去吃了頓火鍋。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韓非一個人來到江邊。
夕陽落入江面，路燈的光照在自己身上。
溫度慢慢降低，周圍的行人逐漸減少，但是韓非仍舊站在那里，看著江水的另一邊。
“韓非？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穿著便裝的厲雪慢跑過來。
“今天劇組沒有我的戲，所以我就出去瞎溜達了一圈。”距離午夜零點越來越近，韓非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下次上線能不能活著完全要靠運氣了。
“我剛在商場看見你一個人在吃火鍋，本來想給你打個招呼，結果你吃完直接就走了。”厲雪站在韓非旁邊：“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跟朋友一起出去瘋，什么都別想，好好放松下。”
“我…沒有朋友。”韓非想了一會，又補充道：“只有一個還算不錯的鄰居。”
“那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恩。”韓非的聲音很有磁性。
看著此時站在江邊的韓非，厲雪想起了自己領導曾說過的一句話，太過理想主義的人，往往是格格不入的。
江風吹動韓非的劉海，他默默注視著江對面的智慧新城，那一棟棟高樓大廈燈火通明，但是絢爛的光卻無法照到大江另一邊的自己。
韓非和厲雪站在江邊，趙明和張小天則躲在距離他們二十幾米的樹叢里。
“我怎么感覺厲雪很看重韓非？你說像韓非這種性格的人招女孩喜歡嗎？”張小天半蹲著身體，小聲詢問。
“看情況吧，像韓非這種長相還可以的，女孩會覺得他氣質憂郁；要是你這種歪瓜裂棗的，估計人家女孩會覺得你是在無病呻吟。”
“你找抽是不是？”
“實話而已。”趙明沒有繼續跟張小天斗嘴，他拿出手機撥打了王隊的電話：“隊長，我們跟了韓非一天，他確實讓我產生了一定的改觀，這樣的人不太可能會去縱火。”
趙明和張小天對韓非的懷疑已經減少了許多，韓非無意間的善意打動了他們。
“你們跟蹤的時候是不是被他發現了？”王隊似乎有些不相信趙明的跟蹤能力：“厲雪呢？讓她接電話，那丫頭雖然不遵守紀律，但是能力很強。”
“厲姐啊？她現在正在江邊跟韓非聊天。”
“啥？”
“就是在聊人生之類的…”
“我問的是這個嗎？！這是問題的重點嗎？我是讓你們在暗中觀察啊！你們三個馬上給我回來！立刻！”
陪著韓非站在江邊的厲雪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不過她好像連看的打算都沒有。
過了一會，她的手機又不斷震動起來。
“你的電話？不用接嗎？”韓非都聽到了嗡嗡的震動聲。
“下次有機會再聊。”厲雪掛斷電話，拿著手機離開了江邊。
夜色愈發濃郁，韓非獨自呆到了十點多才回家。
走過熟悉的道路，韓非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他點了一份燒烤外賣，用電腦播放自己以前參演的節目。
“在節目里我笑的那么開心，但是我真的有那么開心嗎？”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喝了一些酒的韓非安靜的坐在桌子旁邊，他熟練的將各種線路連接好，然后雙手捧起了游戲頭盔。
看著電腦屏幕下方不斷變化的時間，韓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等到零點來臨的那一刻，將游戲頭盔戴了上去。
視線被遮擋，身體仿佛在大海中下沉，緊接著周圍的一切化為血紅色。
“歡迎來到完美人生，現在你可以選擇屬于自己的完美人生了！”
雙眼尚未睜開，韓非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他沒有亂動，仔細感受無名指上傳來的涼意。
“鬼就在我身邊。”
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韓非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分鐘或將決定他的生死。
睜開眼眸，幾乎是在視線有焦點的瞬間，韓非眼底就涌現出一種病態的興奮感，他要用演技把自己的“人設”立住。
掃視四周，他依舊出現在1034房間當中，只不過這房間和他離開時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家具全部被毀掉，地上滿是碎片和殘渣，衣柜被打爛，床鋪被掀開，被子和褥子撕成碎縷，屋子里到處都是小孩的手掌印。
看來屋子里的小鬼為了找到他，將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房東的戒指不斷傳來陰冷的氣息，只是這氣息強弱不定，有些模糊。
韓非抬起自己的手臂，感受著指尖的那股涼意，轉身看去，“哭”就站在客廳角落的靈壇之上。
這道矮小黑影散發出的氣息要比之前虛弱很多，他的兩條手臂都已經不見，此時正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再生。
看到這里，韓非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哭翻遍房間仍舊找不到自己便開始發狂，然后他應該去了這棟樓的其他鄰居那里繼續尋找，和樓內的其他鄰居發生了沖突。
第二，哭的雙臂消失不見，氣息忽強忽弱，說明這棟樓里極有可能隱藏著不止一個比哭還要危險的鬼！
他當時就是隨口說了那么一句話，但好像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
失去了雙臂，哭安靜的站在破損嚴重的靈臺上，周圍滿是被撕碎的紙人，但卻看不見其他的小孩。
“你只是想要找人陪你一起玩游戲，他們竟然殘忍的奪走了你的雙臂，這不公平。”韓非主動走向了哭：“是誰做的，或許我可以幫你。”
韓非沒有直接說哭游戲輸了，也沒有逼著哭信守承諾，更是提都沒提對方需要為他做三件事。
此時的韓非更像是發現了有意思的玩具，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蹲在了哭的面前：“別哭，別哭，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同樣的一句話，他白天剛說過，現在順口說出，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蹲在哭身邊的他，更像是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偷偷摩擦著獠牙。
黑影扭過頭顱，面朝韓非，似乎是在打量韓非。
這小區里所有人都叫他哭，唯有韓非對他說別哭、別哭，并且好像完全不害怕他。
哭不愿意去相信，但是他內心已經逐漸開始動搖，眼前的人可能是比他更加邪惡、更加恐怖的存在，或許眼前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