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羽的車還是停在路邊沒有動,他見許多人都這樣停放的,因此也不會還怕被警察叔叔貼罰單。
當下兩人所處的位置是一處臨湖地段,左側寬闊的道路對面就是之前吃烤肉的地方,算是一處比較繁華的地段,即便是在夜晚的時候也依舊有很多行人食客,帶著家人與朋友享受悠閑安逸的夜晚城市生活,三五成群夾雜著路邊外面擺放的燒烤攤位所傳來的酒后交談聲,有點熱鬧,更有些人間本應該有的煙火氣息。
韓非羽牽著宋以晨的小手,兩人漫步在紅色磚石鋪成的小道上,緊靠在右邊避讓這來往行人,相互間沉默沒有只言片語,只是在享受短暫的飯后溫馨時刻。一排清脆碧綠的樹木被沿著小路栽種,將不大不小的“湖泊”圍繞起來,在當地人口中,這并不叫座湖泊,而是一個韓非羽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詞匯——蕩。在這座城市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這樣大大小小名為各式各樣“蕩”的地方,倘若是在鄉下小鎮,在這種夜晚時刻,會有很多愛好釣魚的人,約好時間地點聚集在一起,拋下魚竿,一坐就是一整夜。
空氣中隱隱約約彌漫著樹木飄來的香氣,清新淡雅不算濃郁。
饒是韓非羽這種對氣味很敏感的人,都覺得很舒適,當然要排除掉那傳說中的石楠花味道。
他低下頭瞧了一眼,有淡黃色的花瓣被踩在腳下,隨意地猜測一番,可能是桂花吧,那湖畔栽種的樹木在家鄉可從未見過。
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一處無人停留的木質長椅。
韓非羽拉著她的手坐下,清風吹過送來陣陣怡人的花香,身邊的宋以晨轉而身手穿過他的臂彎,將頭輕輕依偎在肩膀上。
天邊高懸著一輪彎彎的朦朧月牙,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以及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宋以晨長長的睫毛翕動,眼睛眨啊眨,安靜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非羽猜想她是不是在思念那個名為“家”的地方,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樣。
他搖了搖頭,忽然笑著開口問道:“對了,那個專輯要不要想一個名字,總不能就這樣直接錄好傳上去吧?”
“唔…”
宋以晨目光一滯,哼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因為她也沒怎么想好。更何況說起來,明明每一首歌都是由她來演唱,但偏偏她才是最后知道這件事的人,想想就不是很開心。雖然很驚喜,但這種一切被瞞在鼓里的感覺有點糟糕。
于是她氣鼓鼓地說道:“不知道!”
“嗯?”
韓非羽轉頭看向她,沉吟片刻說道:“可以,那就這個名字吧,現在的人不是都喜歡高些故弄玄虛的東西嗎,越是云里霧里才越顯得高級。嗯嗯不錯!”
宋以晨錯愕地抬起頭望向他,問道:“你來真的?我說不知道誒!”
“對啊,沒和你開玩笑,那就叫不知道好啦,哎呀哎呀,反正一個專輯名字,差不多就可以。”
韓非羽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
“噫”
宋以晨撇撇嘴,繼續說道:“是不是太簡單隨便了點?”
“就這個吧,挺好的,反正也沒人會將關注重點放在這上面,要是覺得不行,那你在想一個好咯,反正我是懶得想。”
韓非羽雙手一攤,他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腦細胞,提出來也只是說給宋以晨來解決。
“呃,那就聽你的吧,你說了算!”
宋以晨又像踢足球一樣將問題踢回來。
韓非羽:“…”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敲定了,等到時候歌曲全部錄制好之后,再挑選一首當做主打歌上傳到平臺上就一切搞定。但是仔細一想,那些歌曲好像無論哪一首當做主打歌貌似都沒什么問題,這就有點難辦了。
哎,算了算了,想這么多干什么!
韓非羽索性不再去想,計劃沒有變化快,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較好。鬼知道明天早上醒來,太陽會不會升起,雖然這是一件概率幾乎為零的事情…
“小羽羽,問你件事?”
宋以晨用手指戳了戳韓非羽的腰間軟肉,莫名感覺很好玩,然后悄悄地小手向上爬去,試圖向更深層次進行探索,記憶中他是有肌肉的來著。
“嘻嘻。”
“一邊去,瞎摸什么。”
宋以晨嬉笑著,胡亂摩挲的小手被韓非羽沒好氣地拍下去。
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家,不學習成為大家閨秀也就罷了,怎么有時候像個女流氓一樣呢?還是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樣,腦袋不好使就不說了,手也失去控制算怎么回事?
韓非羽皺了皺鼻子,覺得這是一個十分不好的習慣,得幫她改正過來!
“摸摸怎么了,又不會掉一塊肉。”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韓狗狗,雙標狗,你又不是沒摸過我的…”
“臥槽,那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更過分的你都干過,還怕人說?!看看,這里!還有這里還紅著呢,唔…你干什么…別捂我嘴!”
韓非羽見勢不妙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巴,這又不是在家里,來來往往有人看著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什么都往外說,簡直傻到家了。
半晌后,見她不再吭聲,韓非羽這才放心松開手。
然而下一秒,宋以晨喘了口氣,又開始喋喋不休。
“呼…心虛了吧,還不讓人說了?”
“心虛個錘子,再亂說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怕你呢?”
“這話好像聽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某人下場都挺慘的。”
宋以晨無言以對,只得恨恨地瞪著他,若是眼神能夠殺死人,恐怕韓非羽已經走過很多次奈何橋了。
“走了,回去了,別磨磨蹭蹭的。”
“呵!剛好我也想說這里蚊子有點多。”
兩人心照不宣地站起身來,一前一后朝停車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有主動和對方說話。
韓非羽面無表情地開著車,而宋以晨則是漫無目的地刷著手機,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等到韓非羽回到住所,走進客廳關好門的一剎那,只覺背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他退到墻邊轉過身來,皺著眉頭本打算開燈,卻猛然間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撲了上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緊接著就是下巴被重重地磕了一下。
“嘶…”
“哎呦。”
黑暗中傳來兩道聲音。
“宋以晨,你在干什么!”
“別說話,今天我一定要贏!”
正當韓非羽疑惑不解間,嘴唇上襲來一陣溫暖柔軟的觸感,接下來的攻勢就狂轟濫炸般洶涌而來,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某人的手正在他的胸前及腰間摸來摸去,似乎試圖解開那條礙事的腰帶。
“什么破玩意,怎么解不開。”
“這可是你買的。”
“男生就是事多,女生怎么就不用扎腰帶?”
“鬼知道,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啊!”
韓非羽不爽地反駁道,作勢朝墻壁上燈的開關摸索去,下一刻卻被制止。
“別開燈!”
“給個合理的解釋。”
“你好笨啊!”
“我笨?!”
韓非羽聞言氣笑了,立刻離開墻邊展開回擊,與宋以晨“扭打”在一起,絲毫沒有意思到那名為理智的防線已經潰敗得一塌糊涂。
靜謐的房間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混雜著一聲刺耳的貓叫,應該是不小心驚擾到了巡夜的花臂大哥。
嘭的一聲響。
房間門被人踢了一腳,緊緊關閉。
內外仿佛被隔絕開來,劃分出兩個世界。
月光泠泠,灑落在客廳的地板上。
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坐在窗邊,一腳踢開傻里傻氣的三眼仔,之后便習慣性地舔了舔爪子,尾巴略顯憂郁地搖了搖。
它那毛茸茸的貓臉上,一對圓眼泛起幽光,惆悵而又迷茫。
“你知道我在想你嗎,阿茶!”
“嗚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