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羽,怎么樣,我可是有粉絲的人了。”
回去的路上,宋以晨又開始臭美起來,雙手疊在身后不斷地向后倒去,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是是是,你厲害,下次出門是不是還要學哪些明星穿得嚴嚴實實,再戴個口罩,雇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開路啊?”
韓非羽繞過她,沒好氣地回答道。
“滾吶你,還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不能!”
宋以晨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站在原地,片刻后轉過身去打算追上走在前方的韓非羽。
“嘭”
突然間有清脆的響聲傳來。
“啊!”
韓非羽順著聲音轉過頭,只見她正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腦門,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嗚嗚嗚,痛死我了。”
宋以晨的正前方聳立著一個高大的路燈桿。
“噗哈哈哈!”
韓非羽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情不自禁地捧腹笑出聲來。
讓你低頭走路,這下遭報應了吧。
活該。
宋以晨小鼻子下意識地皺了皺,蹲在地上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腦門,原本戴在頭上的漁夫帽也掉在地上。
“呀你還笑!”
“你還管笑不笑,世界警察啊?”
韓非羽充分發揮落井下石的本質,站在她前方一陣無情嘲諷。
心滿意足之后優哉游哉地走到近前,幫她把帽子從地上撿起來,沒有還回去,反而是戴在自己的頭上。
這破帽子是有點遮擋視野哈。
這時候宋以晨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只不過手還放在腦門上,臉上布滿委屈的表情,眼角還掛著幾滴疼痛而留下的眼淚。
這不玩蛋了嗎,本來就笨啊,這一撞腦袋不是更不好使了?
韓非羽在心里偷偷地想著,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多大個人了,走路不看路,這萬一要是前面不是路燈桿,有個張著嘴的下水道怎么辦?
是不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突然間韓非羽有些好奇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弄斷腿的了。
不會也是因為這樣不小心吧?
狗作者可真是狗,你就不能說清楚嗎?
宋以晨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哼哼唧唧。
韓非羽趁這個時候擠眉弄眼地湊過來,笑著問道:“沒事吧?”
“唔…應該沒什么事,就是頭有點暈。”
宋以晨皺著一雙秀氣的眉頭,晃了晃仍然暈乎乎的腦袋。
“呵,誰問你了,我問燈桿呢!人家這么脆弱的小身板,能扛得住你兩百斤的沖擊嗎?”
“韓狗狗!”
宋以晨仰著頭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簡直要和黑貓警長肩并肩。
嗚嗚嗚,人家腦門都這樣了,你還不說人話,還是不是人吶!還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啊!
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狗頭!
👊👊👊
“講真的,你沒事吧?”
韓非羽終于認真起來,收起原本的嬉皮笑臉,關心道。
“哼哼,沒事。”
宋以晨氣惱地抬起頭,自顧自地繼續朝前走去。
“哎呀!”
還沒到幾秒鐘,就有厄運再次降臨到她的頭上,腳上一個不小心,被地上突兀出現的一塊磚石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哈哈哈!”
韓非羽還是沒人住再次笑出聲來。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這是誰啊這么不道德,把磚頭丟在這里!”
“我的腳啊!!!”
宋以晨在一陣痛苦的哀嚎后,低下頭可憐兮兮地看了看踢到磚頭的腳趾。
隱隱約約已經有些紅腫。
幾分鐘前還滿臉笑容的她此刻已經完全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糾結、復雜、疼痛還帶著些難以言說的委屈。
吃著痛站在哪里淚眼汪汪地看向韓非羽,有點懷疑人生。
早知道就聽話和王驀然分開就回去了,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事情發生。
“天有不測風云啊,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
韓非羽走上前攙扶著她,然后掏出手機來,說道:“還是打車回去吧,我可沒有力氣背你了…”
宋以晨:“…”
沒過多久,兩人已經出現在韓非羽的“狗窩”之中。
四處都看不見花臂大哥的身影,想必是又躲在哪個漆黑的角落里睡覺。
沒什么好奇怪的。
在韓非羽的攙扶下,宋以晨回到房間之中,半晌過后,換了一身居家的寬松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看見她那副吃癟的模樣,癱在沙發上的韓非羽頓時覺得很好笑,就是很莫名其妙,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
幾分鐘的時間眨眼間就悄悄過去,宋以晨似乎在洗手間轉了一圈,然后又滿臉頹廢地來到韓非羽旁邊坐下,失去活力的樣子。
韓非羽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給她讓出空間。
在他的認知中,女人在幾種情況下最不能招惹。
一是保護自己孩子的時候,二是親戚沒有準時來的時候,第三就是與平日相比大相徑庭的時候。
好吧,其實第三個就是他為了湊數加上來的。
總而言之,原本吵吵鬧鬧的宋以晨安靜下來,這實在是讓他有點不適應。
就好像梅西突然不踢足球改玩籃球了,杰寶放棄下圍棋跑去和老大爺下象棋了,小馬家的游戲宣布全部免費不用充錢了。
他奶奶滴,難以置信。
Fake news!
韓非羽正襟危坐冷不丁地瞥了一眼離她不遠的宋以晨。
只見她正蜷縮著雙腿,低頭擺弄著手上的腳趾頭,好像沒有手上反而長了花一般。
“…”
韓非羽張了張嘴吧欲言又止,醞釀一番后,還是看不下去站起身來,說道:“我房間有藥,要不要拿給你?”
“應該沒什么事吧…”
宋以晨抬起腦袋瓜,眨了眨眼睛。
韓非羽聞言翻了翻白眼,沒有繼續說話,干凈利落地朝房間走去。
幾秒種后,他推門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小瓶萬花油。
“自己涂!”
韓非羽徑直走來,順便把東西丟給她。
宋以晨慌慌張張地用手接著,有些訝異地說道:“沒必要吧…”
“不用給我,廢話怎么那么多?”
韓非羽伸出手向她討要。
“別別別…嘿嘿。”
宋以晨立馬向后一躲,生怕韓非羽反悔。
其實韓非羽也不過是裝裝樣子,沒有真的想要回來。
不過一瓶萬花油而已。
他翹著腿打開電視機。
里面馬桶臺正在播放著無聊透頂的真人秀綜藝。
一群三十幾歲的男人女人們說著沒營養的話,做著腦癱的事情,進行小孩子都不會感興趣的幼稚游戲。
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人買賬,一期期地追看節目。
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是這個時代的磚頭不夠燙手,還是房價對半砍了?難不成看這種節目的都是實現財富自由的上等人嗎?
瞅瞅,搬了三五筐貨,刷了幾個碗就貼地氣了?就敢說自嘲是打工人了?
韓非羽也不由得聯想到那些個因為背臺詞或者手指受傷就爬上熱搜榜的,他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別提作品的明星。
這年頭,作品有啥用,口碑有啥用,又不能當成飯吃,還不如舒舒服服地恰著流量的快錢,韭菜好了就割一茬,豈不是美滋滋?
反正數據時代,什么都可以刷。
要么就是他真的老了,不懂現在人的想法。
韓非羽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耐心和興趣繼續看下去,不然很有可能寢食難安。
一下又一下地按動遙控器,最后停在一個正在播放的相聲節目那里。
郭老師和于大爺一個捧哏一個逗哏,的配合還是那么的默契,還有那個不再江湖卻聲名遠播的于大爺父親王老爺子。
“看這個干什么,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是宋以晨的聲音傳來,對韓非羽似是在進行無情批判。
“不然呢,看那些家長里短的肥皂劇還是你愛我我不愛你的狗血偶像劇。”
韓非羽嗤笑一聲反駁道。
“…”
宋以晨立刻沒了話。
好像說得有那么一丁點道理哦?!
她拿著萬花油在眼前晃了晃,眨著眼睛想了想后,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這東西怎么用啊?直接涂嗎?”
“涂什么,喝的!”
韓非羽頭也不回地說道。
“啊?!真的嗎?”
宋以晨半信半疑,猶猶豫豫地想要打開瓶蓋。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韓非羽:“…”
(._.)
神吶,怎么會有這么憨批的人啊?你丫到底是怎么平平安安活這么大的?
韓非羽訥訥無言,眼看著她打開瓶蓋,放在鼻子下邊嗅了嗅。
“味道好怪啊…”
“…”
韓非羽恨得牙根直癢,一個彎腰奮力把她抬起的手給壓下來,罵道:“我說喝你就喝,腦子進水了?”
“你腦子才進水了,我又沒有真的要喝,真當我傻啊?”
宋以晨脖子一歪理直氣壯。
“幫我涂!”
“沒時間!”
“快點快點!”
“滾吶,別煩我!”
“小羽羽~”
“爬遠點啊,真惡心。”
“就不就不。”
“真煩人!”韓非羽十分嫌棄地罵了一句,然后搶過她手里的藥水,說道:“快點,別墨跡。”
“嘿嘿嘿。”宋以晨發出一陣憨笑,然后把手上的那只腳伸到他跟前。
韓非羽抓起她細細的腳腕,低下頭一眼就看見受傷的腳趾,將棕紅色的液體輕輕涂抹在上面。
明亮的燈光下,她那雪白細嫩的小腳引人注目,宛如一塊溫潤的羊脂美玉,渾然天成一般,五根腳趾小巧勻稱微微彎出一點弧度,在觸碰下有意識地向內蜷縮,上面沒有涂抹任何指甲油,卻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宋以晨臉色微紅,一條腿彎起收在身前,兩只手搭在上面承載著她的下巴。
“小羽羽,下一期我唱什么歌曲啊?”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
“行,那你不知道!”
“我知道!”
“嘿嘿嘿,快點告訴我。”
“…”
媽的,又被她給繞進去了。
韓非羽幫她涂好藥以后,把手收回來,藥瓶也放在身前近在咫尺的茶幾上。
這時候意識到一個問題,瞪大眼睛慢慢轉過頭,生無可戀地問道:“你丫剛才洗腳了嗎?”
“當然啊!我可是愛干凈的人,不像你一天到晚臭烘烘的。韓狗狗!”
宋以晨不爽地回答道。
我信你個大頭鬼!
韓非羽撇撇嘴沒有說話,片刻后站起身來朝洗手間走去。
“呀,你是在嫌棄我嗎?”
“不然嘞?我還稀罕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