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精神攻擊

　　秦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只知道，這條路線無邊無際，他跑到最后沒有力氣了，需要靠施施姐姐幫忙。

　　時間荏苒，秦云感覺自己一直在朝著前方奔馳，他耗費了所有的儲蓄，可還是沒有找到出口，他漸漸地長大，過了輝煌時刻，慢慢地變得蒼老。

　　如今，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回首過去三十年，他發現都耗費在這條漫長無盡頭的道路上。

　　他的人生，因為來到這里，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都是因為這些鏡子！”他憤怒地掃視四周，另外兩人目光變得兇狠，他們也意識到這些鏡子的古怪。

　　“有什么禁制就都給我使出來吧。讓老子轟轟烈烈地大干一場！”秦云推到了這些鏡子，又拿出爆炸丹，一遍遍地粉碎。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三個身影跑了過來，他抬起頭，正好看到年輕的自己。

　　“別跑了，快點，跟著我們，一起把鏡子都破壞了，這樣，我們才能得救。”秦云看著他們，想到了三十多年前經歷過這一幕，下意識地喊道。

　　可他沒有得到回應，那三人，轉身便跑。

　　那一剎那，秦云打了個冷戰，他發現，自己在一步步地沿著自己曾經見過的道路前行。

　　他看向了施施姑娘和破陣子，發現兩人的表情很類似，都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我看不出這里設置了陣法。”破陣子恐懼地說，“這些都是真實的，我們被困在這里，無法離開。”

　　“我就不信了。”秦云目光銳利，冷哼一聲，也不顧修為的隱藏了，“毀了這個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出口。”

　　可不管他們怎么做，鏡子摧毀以后都會重新恢復，而且，摧毀越快，恢復得更快。

　　他們耗費了大量的氣力，最后都沒有對鏡子世界造成影響。

　　“出口在哪里？”不知怎么，秦云感覺自己很絕望。

　　施施姑娘和破陣子向前走，同時不約而同地說：“前方一定有出口。”

　　秦云沒有說話，跟著他們向前。

　　時間過去多久了？秦云不知道，他只感覺自己變老了，身體機能變差，很多術法都無法使用。

　　他遇到了另一個年輕的自己，一切都和之前發生的一樣，破陣子說了他們會往左邊，施施姑娘讓他們不要繼續跟隨。

　　秦云心里疲憊，不想說話，他嘆了口氣，看向了年輕的秦云，補充了施施的話：“停下來吧，這里沒有未來。”

　　破陣子和施施姑娘繼續向前，秦云選擇跟隨，直到有一天，他走不動了，倒在地上，施施姑娘和破陣子攙扶他，三人支持著前行，直到三人在地上爬。

　　破陣子被年輕的破陣子殺了，施施姑娘被年輕的自己殺了，一切和之前看到的一樣，到頭來，漫漫長路，只剩下自己。

　　看著以前的自己向前奔跑，他停下來，累得不想動了。

　　前方就是尸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里就是所有的自己的結局。

　　世界變得安靜，秦云微微抬頭，露出嘲諷的笑容：“我倒要看看，結局以后，會是什么。”

　　他爬向了那高高的“山脈”，一點點地挪到了最上邊，。

　　他聽到了更多的自己，爬了上來，然后是年輕的自己來到此地，否定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一刻，一切形成了閉環。

　　秦云仰天躺著，發現天空仍然是亙古不變的褐色，他疲憊地閉上眼，腦海中不由得回憶過去的經歷。

　　他兩世為人，第一世是普通的大學生，第二世，成為了皇子。

　　然后他回憶了來到這里以后，這漫長的經歷。

　　“時空權柄，從來都是至高的感悟。魔尊，居然研究出時空術法，還能維持到現在。”

　　往事回眸，他想起了施施姑娘說年輕的自己會往左邊的通道跑，那時候自己說了一段話。

　　“不對…”他猛然驚醒，“我現在老眼昏花，記憶減退，可我仍然記得，在我跟著老邁的自己時候，我并沒有說那句話。”

　　“如果真的是時空術法，那就不可能出錯。”秦云猛然坐了起來，“不是時空術法，那魔尊怎么預測到我所做的事情的。”

　　他細細回憶了這么多年發生的事情，發現，很多時候，都是施施和破陣子在主導這一切。

　　這不禁讓他開始懷疑，施施姐姐和破陣子會不會是托。

　　“托不可能是托，唯一的可能只有，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假的，然后誤導了我。”如此一想，秦云思路就清晰了，他又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記憶里，那老得只能攀爬的自己，眼睛都瞎了。

　　可如今自己還看得見。

　　他閉上雙眼，排除一切雜念，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五感更加清晰了。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下的尸骸消失了，他仍然站在鏡子世界里。

　　他看向鏡子，發現自己仍然年邁。

　　“你還想繼續欺瞞我嗎？利用假人誤導我，又一步步地讓我以為時間流逝很快，身體在放大的自我潛意識下，越來越虛弱。讓我以為自己真的老了。”秦云呢喃，他抽出一張符箓，讓符箓的力量凝聚在手，一拳砸在鏡子上。

　　鏡子轟然破碎，再次恢復以后，鏡子中的自己變回年輕的模樣。

　　四周鏡子里，倒映出秦云的模樣，這時候，這些人都從鏡子里走了出來。

　　對于乾坤體不給他提示這件事情，秦云感覺到訝異，他只能隨即做出應對。

　　可對方速度太快了，數量又多，根本不給秦云抵抗的機會。

　　無數個人進入他的體內，那一剎那，這些人變成了其他人的模樣。

　　秦云腦海中炸裂出這些人的信息，錯亂的信息讓他痛苦地咆哮。

　　他感覺自己一會是拜衣堂的修士，一會是施施姑娘，一會是破陣子，又或者是其他不認識的人。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被撕裂了，就好像有無數個自己，不斷地爭奪身份的認同感。

　　“我是秦云，大寧國十二皇子，云殿下！別以為用這種奇奇怪怪的手段影響我。”秦云咆哮。

　　那一刻，紫薇真元從他體內爆發，無數的影子被他逼出了身體，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消失了。

　　秦云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他露出了嘲諷的笑容，自己算是明白了，魔尊這個試煉之地的手段了。

　　“精神攻擊，比身體攻擊更加恐怖，這魔尊，殺人于無形。”

　　“呼”的一聲，四周的鏡子突然往后推，然后一聲“鏗鏘”，一塊褐色的碎片從空中砸落。

　　秦云警惕地立起紫薇真元，緩緩地走到碎片面前。

　　“魔尊留下的碎片，感覺不到副作用。”乾坤體說道。

　　秦云警惕地拾起碎片，發現碎片平平無奇，沒啥特色。

　　“殿下…”施施姑娘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秦云轉過身，看到了一個陣法，陣法中出現了一臉欣喜的施施。

　　秦云本能地收起紫薇真元，但仍然警惕地看著她。

　　施施姑娘身后是破陣子。

　　施施姑娘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她說：“你可以繼續懷疑我，直到你不懷疑我為止。”

　　“這里是出口，我們一起走吧。”施施伸出手，見秦云沒反應，她苦笑地踏入了陣法中。

　　秦云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