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晴天剛到公堂,便看到縣丞拿了厚厚一疊公文來。
那架勢搞的他比皇上還忙一樣。
本來平常縣令是沒這么多事的,但昆明縣早早的便沒了縣令,積壓了不少文案,縣丞沒辦法決議,便只能鮑晴天來了。
“馬上到雨季了,昆明湖的河堤得緊一緊。”
唯一不是小事的公文,鮑晴天很認真的對縣丞說道。
“大人,這緊河堤就要人力,要人力就要銀子,而我們縣衙的經費已經空了一個月了。”
縣丞小心翼翼的看著鮑晴天說道。
“怎么回事,經費為什么會空。”
鮑晴天皺著眉頭問。
“大人有所不知,上任劉縣令大刀闊斧的開山修路,已經把所有經費都花光了,甚至還提前支取了兩個月的。”
“這么說我們不光沒錢,還欠人家一屁股債?”
鮑晴天感覺有些好笑。
“可以這么說。”
縣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來這官還真難當啊。”
鮑晴天摸著那辦公桌自嘲一笑。
“前任縣令如此勤于政事,我來這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鮑晴天忽然看著張萱兒問道。
“這些又不是你能決定的,來與不來,去哪都是皇上說了算。”
張萱兒說道。
“大人,上任劉縣令難道不是因為政績不佳被撤職的嗎?”
縣丞聽鮑晴天和張萱兒的意思有些不解道。
“政績不佳?這是怎么回事?”
鮑晴天愣了愣。
“劉縣令錢是花了,但政績一樣都沒達標,這不,河堤之事就是他遺留下來的老問題了。”
縣丞也是有些迷糊。
鮑晴天端坐的身子一滑,差點摔跤,幸好被張萱兒扶住。
“錢花了,事沒辦,那這錢去了哪里...。”
鮑晴天重新坐穩身子板著臉孔問道。
“劉縣令倒不是貪腐之人,只是這錢沒花對地方,在加上逍遙門屢屢生事,這才將錢虧空了。”
“又是逍遙門。”
鮑晴天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目光有些冷厲。
“大人,這逍遙門作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說我們只是小小的芝麻官,就是那總督大人也是頭疼的很。”
縣丞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想做出政績,逍遙門就是突破口。
“和本官所料大致不差,擒賊先擒王,先把源頭切了,做其他的才有意義,不過這防洪之事馬虎不得,沒有經費也得想個辦法緊緊河堤才行。”
鮑晴天對那縣丞說道。
“下官是真沒辦法了。”
“哎,要是福格兄在這里就好了。”
鮑晴天不由得想起了納蘭福格。
“晴天,李家不是答應捐獻一千兩銀子嘛,不如...。”
張萱兒勸道。
“要是本官沒有拒絕,倒是個不錯的應急經費。”
鮑晴天也稍顯可惜。
“拒絕了也無妨,我看他很想幫點忙的樣子,現在去提準答應。”
張萱兒說道。
“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已經過去了,本官便不會再打那主意,容我在想想,你先去忙吧。”
鮑晴天搖了搖頭隨后對那縣丞說道。
“是。”
縣丞其實心里是有些主意的,不過他想看看這個新來的年輕的不像話的縣令才干如何,便沒有開口。
縣丞緩緩退下去了,鮑晴天揉著太陽穴又一次想到了那開店的資金。
“萱兒,官員的俸祿什么時候發的。”
鮑晴天抬頭看著張萱兒問道。
“每半年發一次,六月初和十二月初發,京官是這樣的,就是不知道外官是不是也這樣的。”
張萱兒說道。
“即便如此,還要等兩個多月,撐不住啊。”
鮑晴天臉色拉胯,雙手撐著腦袋,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公文。
“都怪那個縣令,沒能力還喜歡瞎折騰,這下好了,經費都沒了,還倒欠人家兩個月的。”
張萱兒非常不滿的樣子。
“福格兄他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到。”
鮑晴天還是不想動舅舅交給自己的開店資金。
上午劉掌柜和葛蕓便隨李軍去看店鋪了,如果沒有意外,明天開店的事宜便會提上日程,那時候所用銀子可都不是小數目,這時候動了資金,要是開店所需不夠,那鮑晴天真的愧對舅舅的信任了。
“最快也要五天以后。”
張萱兒估算了一下說道。
“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鮑晴天站起身,看了眼外面:“去外面走走。”
“你這不穿官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家的公子呢。”
張萱兒打趣道。
“我就不愛穿官服。”
鮑晴天一想起那僵尸穿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就是一陣雞皮疙瘩。
“你也只能在這里耍耍威風,回了京,上了朝,你要是不穿官服,看皇上不治你的罪。”
張萱兒哼道。
“治罪我也不穿,大不了我不做官。”
“你不做官怎么養我。”
張萱兒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一說出來就后悔了,臉色通紅的低下頭不敢去看鮑晴天。
“不做官我也能養成千上萬個你,嘿嘿。”
鮑晴天背著手老神在在的笑了笑。
“你的嘴巴就沒個正行,現在起,我決定不理你了。”
張萱兒將嘴巴一閉,目視前方淡然走路的樣子。
“別啊,萱兒,你不理我,我可太無聊了。”
鮑晴天求饒道。
張萱兒不語,不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我們好像到了南大街了。”
鮑晴天目光掃視四周出聲說道。
張萱兒這才反應過來,目光直直的盯著那閣樓窗戶,被偷窺的感覺那里就有一個。
看張萱兒注視的方向,鮑晴天目光微微下移,看向那閣樓的下方,是一個錢莊。
“這錢莊到底是不是逍遙門開的?”
鮑晴天目光之中露出一抹狐疑。
他邁步走了過去,而張萱兒有些驚詫,急忙跟了上去,小聲說道:“你要干嘛?”
“沒干嘛啊。”
張萱兒心里一松,她還以為鮑晴天沉不住氣,要會會那眼線。
鮑晴天到了錢莊門口,張萱兒也不好在說什么,目光留意著四周,時刻警惕著。
鮑晴天倒是很淡定,此刻是日上三竿時分,門口偶有些客人進出錢莊,站在一旁的鮑晴天都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