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傳授畫道
唐燎問道：“為什么？”
吳道子坦言：“為了作出那張鐘馗門神圖！”
唐燎頓時無語…為了畫出門神圖，你就祭祀引鬼？這也太激進了吧，怎么聽著那么像現代的瘋狂科學家！
吳道子一看唐燎眉頭緊皺，就知道他想歪了，緩緩說出：“吾皇身患脾病，夢魘纏身，此事你可知曉？”
唐燎一聽，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剛才從中年男子的話語中，已經得知他就是畫圣吳道子。那他口中的吾皇，應該是李隆基了…
唐燎忽然想了起來，陳迢博士跟他講過這個奇聞軼事：
唐太宗李世民和唐玄宗李隆基，兩人都患有怪病，晚上噩夢連連，難以安眠。
李世民當時是讓秦瓊和尉遲恭兩位大將守在門口，才得以安心，后來便命人將兩人畫成了圖像，貼在門口代替二人…從此以后民間便很多人用秦瓊和尉遲恭的畫像來當門神。
而李隆基是做噩夢，夢到了小鬼纏身，而后小鬼被一個叫鐘馗的大漢抓住吃掉了，他才能安心入睡。之后便效仿太宗，命人畫出鐘馗圖，當做門神。
想到這里，唐燎恍然看向吳道子。原來當時畫出鐘馗圖的人就是他？
吳道子見唐燎久久沒有回答，便自顧說道：“吾皇夢中得一俠士相救，自稱鐘馗。醒來將此事告知于我，命我畫出鐘馗圖像，以做門神…”
吳道子說到這里，站起身來，看向外面的明月，緩緩說道：“只是畫人容易，畫神難。縱使我多番嘗試，畫得再像、再好，依舊無法畫出能夠震懾鬼怪的門神…”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于是我破釜沉舟，決定引鬼成畫！之后我問了道士引鬼之法，討了一張護身符，再將家里人逐了個干凈，獨自一人留在府中，直至今晚…”說完，他回頭看向了唐燎。
唐燎頓時明白，接下來就是他剛才經歷的這一切了。
聽到這里，唐燎忽然想起了吳道子完成的那張門神圖！
剛才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畫圣吳道子的得意之作，怎么能錯過呢！
那張門神圖，此時正被吳道子放在門后的書案之上。
唐燎滿懷期待，來到書案上定睛一看…只是一眼，便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他本身也是愛畫之人，只覺得那圖上的一筆一畫都渾然天成，無可挑剔。更神奇的是，這明明是一張圖畫，卻有一種活動的魔力，似乎畫上的鐘馗衣物飛揚，存活于畫中的世界。
這種感覺不同于現代拍攝的視頻那么真實，更像是一種意境，讓人感覺到飄然出塵的另一個世界。
唐燎一邊觀賞，一邊搖頭，暗自感嘆，果然是出神入化。
此時他注意到墻壁上還掛有其他的畫像，于是心里頭產生了一個偷師的想法。他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功能，偷偷用手擋住畫面，一張一張的拍了下來。
吳道子好奇的問道：“你在作甚？”
唐燎急忙回到：“哦，沒事，一點個人喜好罷了，馬上就好。”
等他拍完，吳道子拿著虎威筆過來要還給他。
吳道子：“多謝你的筆，沒有它，恐怕我也作不成鐘馗圖。”
唐燎看著他手上的虎威筆，想了想，說道：“這支筆就送給您吧，我還有一支！”
他知道古代要在野外捕獲一頭老虎是極難的事情，更不用說白虎了，恐怕連找都找不到。而且還要剪下它的腹毛，其難度可想而知。
吳道子略微意外的看著他，見他眼睛堅定，毫不做作，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他將虎威筆收下，轉身去拿起那張鐘馗圖，遞到唐燎面前。
吳道子：“你即送我如此好筆，我便將這幅鐘馗圖回贈與你。”
唐燎驚呆了！
這對他來說，簡直比中彩票還要驚喜！
唐燎知道按理來說，應該禮貌的回絕一番，但是內心對于這畫卷的喜愛，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拒絕的舉動來。
唐燎用顫抖的雙手慢慢的去接畫卷，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吳道子，似乎深怕他會反悔，嘴上說道：“這可是你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吳道子好笑的搖頭，說道：“此畫雖好。但我已入圣道，還能再作新圖，你無需擔憂。”
是啊，人家還能畫啊，而且說不定以后畫得更好呢！
唐燎捧著圖，樂得嘴巴都合不攏。
隨即他注意到了畫像的右下角空白一片。
唐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吳道子，說：“能不能請您落個字？”
吳道子大笑，將畫接過去，放到書案上，剛要落筆，卻回頭問道：“小友何名？”
唐燎連忙說道：“哦，不用寫我名。您寫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唐燎知道他是想落款“吳道子贈某某某”，只是上面要是真的出現一行“吳道子贈唐燎”…那這圖到底是算真品還是算贗品？以后怕是要吹牛都拿不出去。
吳道子聽后，點點頭，沒說什么，然后落筆一揮，寫上了他的名字，最后拿出自己的印章，蓋了下去。
等他弄好，唐燎一把將畫拿入手中，激動得狂笑不已！吳道子的真跡，以后就是他唐燎的傳家之寶了！
收好了畫卷，吳道子將唐燎請到了內屋去坐，畢竟廳上混亂一片，地上還有兩具鬼尸。
唐燎抱著大黃帶進了屋里，跟吳道子借了一席被子，讓大黃躺下，才與吳道子坐下慢聊。
吳道子乃一代畫圣，唐燎既然喜歡繪畫，自然不肯放過請教他的機會。
一坐下之后，便厚著臉皮請教畫中技巧。吳道子也不吝嗇，滔滔不絕的傳授畫道。
幾番談論下來，吳道子見他天資聰穎，可造之材，更是傾盡所有，毫不私藏，甚至最后連他獨創的“蘭葉描”都教給了唐燎。
短短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唐燎便已經受益匪淺，勝讀十年。
談至最后，唐燎聽出言語之間，吳道子似乎有心收他為徒。
可惜他馬上就要離開，此時已經將近凌晨4點，隨時都會有雞鳴。
最終，唐燎拜到地上，說道：“吳師在上，教導之恩，唐燎永不敢忘。只是弟子馬上就會離開，日后不能盡孝，還望師父善自珍重！”
吳道子微微一愣，問道：“你要去何處？”
唐燎說道：“我并非此時中人，只是因緣際會，來到此地。等雞鳴之后，便會離開。”
吳道子聽得不太明白，疑惑問道：“如何離開？”
他剛一問完，遠處恰巧傳來了雞鳴之聲！
唐燎磕頭到地，沉聲說道：“師父珍重！唐燎拜別。”
一道金光亮起，唐燎和大黃的身影消失于璀璨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