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幾個月之前說起。當時,朝鮮境內的柳順汀等人剛剛完成了政變。他們一方面想著怎樣糊弄大明朝廷,將這次政變為造成一次合理的禪位,另一方面則在積極的尋找張綠水,也好完成明朝使者的囑托。但是這個張綠水確實是太難尋找了,即便按照明朝提供的線索,都沒有在燕山君的后宮之中發現此人,而京城之中的那些名媛們,雖然有好幾個人聰明,但經過簡單的,諸如出生年月的比對之后,很快也都排除了那些人的可能。直到有一天,樸宗成跑過來說,一位宦官向他們提供了一個重大的消息。分析消息顯示,有一次燕山君前往齊安大君朝鮮國內的某個封君府上做客,確實曾經看中了一名姬生大概和中原王朝的舞女歌姬類似但就在燕山君索要之后不久,那個舞女竟然不知所蹤。根據那名宦官的回憶,那個舞女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張綠水。最關鍵的是根據明朝方面送來的所謂絕密情報,這個張綠水,正是燕山君從齊安大君府上發現的。如此以來,兩邊的情報好像就對上了。柳順汀在得到這種消息之后,當然是不敢怠慢他,立刻命令樸宗成繼續追蹤下去,并很快掌握了這個張綠水的更多情況。這是這個情況,讓他們震驚不已。這個小女子,竟然下海做了一名海寇。聞聽此事,柳順汀吃驚不已,但既然這女子已經成了海寇,那想來是無法尋找了,所以他也只能休書一封,將此事告知明朝特使,也算是了盡心意。可這些都已經是數月之后的事情了,等到消息傳回明朝國內再分發到杭州方面的時候,楊佩等人早就已經成為了階下之囚。楊佩還在昏睡當中,因此對他的審訊無法進行,但那些活著的俘虜,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錦衣衛甚至專門從京城帶了一批刑具過來,怕的就是這群人不肯配合。畢竟,這件事情才是她們如今工作的重點,什么張綠水張綠樹的,和他們好像沒有多大關系。但只有朱見德知道,這其中的問題可大了。因為他就知道一伙著名的朝鮮海寇,而且還是一伙擁有遠洋航行能力的海寇,這伙海寇的首領也是個女的,雖然不叫張綠水,但是名字這種東西,想來是愛怎么編就怎么編了。他之所以如此肯定的將兩者聯系在一起,主要還是和朝鮮的具體情況有關。朝鮮的海寇雖然挺多,但他們沒有太過悠久的遠洋航行歷史,一般也就是朝貢的時候來大明朝溜達兩圈,剩下的就是在隔壁倭國轉悠了!能夠遠洋航行的商人,其實也不過兩三家而已,而且他們的背后都有世家大族支撐,這意味著旅柳順汀還是能夠從對方那里查到人的。當然,改名換姓也是有可能躲過去的,但世家大族向來只用本家的奴仆,加上其中幾家還是頗有傳統的,因此從外面招人的概率本身就很低。只有這位女海盜的手下是近些年來才出現的新勢力。而且他們與官府以及朝鮮的知識階層都沒有什么聯系,這導致他們在朝鮮本土基本上沒有什么可以逗留的地方,只能在附近的幾個島嶼安營扎寨,甚至整個海寇集團的重心也都不在朝鮮半島附近,而是在南洋。最為要緊的是,那位女首領的出現時間與張綠水逃亡的時間極為接近。仿佛就是換身衣裳的功夫。加上,朱見德從一位筆友那里曾經了解到,這個人確實曾經改名換姓,而且據那位筆友說,他還是朝鮮歷史上的風云人物。但根據朱見德從錦衣衛情報上得知的內容來看,朝鮮在這一時期的歷史風云人物,大部分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國內,如今唯一找不見的好像就剩下那個張綠水了。在得知弘治老皇帝對張綠水的問題感興趣之后,朱見德已經通過納威啤酒的秘密渠道,給他送去了一封親筆手書,上面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正是關于那位女海盜的真實身份。這是,那未必有在遙遠的波斯灣,直到杭州眾人得知小皇帝失蹤的時候,對方的回信也還沒有到達明朝的疆土。只可惜,朱見德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等下去了,他必須要親自出海,尋找小皇帝的下落。這是他,作為一名宗室成員的義務。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份晚到了幾個月的信,卻意外的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其中最直觀的一個,正是他要去尋找的小皇帝。…“情況很糟糕啊。”樸俊英坐在自己的旗艦上,手里緊緊握著兩封要命的書信。同時不斷吆喝著手下的水手們,用最快的速度前行。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大明海域10多天了,再有這么一倍的時間,就可以回到他們的故鄉朝鮮半島了。但她還覺得這段時間不夠啊。要知道,她的老家可是出了大亂子。不但當年幫助過他的許多人,可能因此受到牽連,就連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性命不保。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把柳順汀等人的名字,全都詛咒了不下上萬遍。真不知道這個老家伙,究竟是因為什么,突然想起來調查自己。雖然他知道,這老家伙已經順利的發動政變,將燕山君那個暴君改一下的,可是自己與燕山君并沒有半分瓜葛,為什么還要追著自己和家人不放?難不成,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呵呵,就算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出去,那也不至于如此湊巧的發生在這種時候,把自己和燕山君只有一面之緣,被他連累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換一句話說,倘若身份泄露的話,那么這群人早就應該發現了,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動手呢?哼哼。肯定是發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只可惜現在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心里正盤算著這些,卻突然聽見一位了望的水手大聲喊了起來。“右舷前方有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