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楓嘆了一口氣,身形晃了幾晃,主動倒在了楊冰的懷里。
“拿一把短劍,勒著我的脖子,笨女人,這總會吧?”
“會,這個會。”
楊冰抱著閉上眼睛的韋楓,一顆芳心總算安寧下來。
由于韋楓主動投懷送抱,李君羨速度雖然不慢,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于是幾拔人馬在小巷開始對峙。
定襄郡的人馬將韋楓圍住,而李君羨帶著驃騎營又將定襄郡的人圍住,雙方僵持不下。
李君羨此時十分后悔,自己太高估了韋大人,沒想到他如小雞般已經落入到氈帽大漢的手中。
小韋飛刀呢?
薛禮呢?
韋大人竟然輕易被這些鳥人擒住,性命只在旦夕之間,前幾日不是連頡利可汗也拿他無可奈何嗎?還輸掉了一萬匹戰馬。
眼前為實,耳聽為虛。
李君羨真正明白了這句俗語的含義。
這下可不好辦了。
韋大人萬萬不能受到一絲傷害,不然自己有什么臉皮回去見長孫皇后?
大唐的功臣要是在自己手上出事,李君羨不敢想像后果,圣人的怒火,涇州軍民承受不起。
他勒住了戰馬,將長槊掛在得勝鉤上,盡量不去刺激當面的賊人。
“爾等何人?”
楊冰緊緊抱住韋楓,短劍便橫在他的脖頸上,本來離得還有段距離,不想韋楓卻故意將脖子壓在短劍上,那血管和劍刃緊緊相連,嚇得楊冰都不敢顫抖,生怕不小心便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吾乃羅麟杰手下司馬,韋公公勾結叛賊楊岌,害了羅參軍,吾等要為將軍報仇!”
幸好此地還有康蘇密,他的聲音粗暴而又鎮定,讓人感覺到這不是一般的賊人,而是軍旅行伍中的士兵。
一聽對方是羅麟杰的手下,李君羨暗暗叫苦,韋楓一人進安定,說動了楊岌歸附朝廷,將李藝的養子羅麟杰抓起來砍了首級。
沒想到現在落入到羅麟杰屬下的手中,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他喚過一名心腹,讓他馬上去請程知節和岑文本,這事太大,自己一人肯定接不下來,再來兩位重量級人物,到時分擔一下,自己也能輕松一些。
楊冰見對方大將臉色劇變,將武器都收了起來,便知道韋楓教自己的這套說話起了莫大的效果,心氣一下便升了起來。
“閃開,要是說一個不字,本將認識韋公公,手中長劍可認不得他!”
韋楓覺得楊冰已經接近一個成功山大王的水平,特別是嘴里的話和手上的行為,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散開,快快散開。”
見韋楓的脖子動了動,嚇得李君羨連忙讓開一條道,這群羅麟杰手下的敗兵肯定是他的心腹死士,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見韋楓主動往自己劍上湊,楊冰同樣嚇得花容失色,只是她的易容術不錯,旁人從她蠟黃的臉色中什么也看不出來。
“他們讓開道了,現在咱們怎么辦?”
韋楓正在享受一對銅錘對自己進行的背部按摩,有些不想說話,被楊冰擁在懷里,四周都是軟軟的,十分舒暢,一陣倦意升起,大清早就想在她懷中睡上一覺。
不過現在不是時侯,就這樣占些便宜也就是了。
現在的個姿勢剛剛好,自己在前,不會被她發現自己的秘密。
于是韋楓脖子往前伸,而屁股則是往后頂,感覺十分美好。
“楊兄不來接應嗎?”
楊冰聲音十分細小,她湊在韋楓的耳邊,吐氣勝蘭。
“這事兄長并不知曉,如何會來接應?”
“那就麻煩了,話說你干綁票這事,都沒有應急預案的嗎?”
楊冰十分奇怪地問道:“綁你這樣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公,還需要預案嗎?”
韋楓被嗆得連喝了幾口空氣,無奈說道:“往花鐘街那邊走,現在只能動用涇州站的力量了。”
“你們讓開,誰要敢動一下,便要了小公公的命!”
有了韋楓安排,楊冰完全安下心來,自己只需要奉命行事就好了。
于是在韋楓的示意下,定襄郡的人形成一個圓形,將韋楓圍在中間,慢慢的離開了小巷。
墻上墻下全是弓箭手,道中還有兩百驃騎,無數戰馬四蹄高揚,顯得急不可耐,但李君羨始終沒有下達攻擊命令。
他經歷血戰無數,一眼就能看出這樣的安保陣型能防遠距離攻擊,也能抵擋近距離突破,無法做到在不傷害韋公公的前提下擊潰這個圓形陣。
李君羨手心都捏出了水,也沒有找到一絲機會。
敵人實在是太專業了,完全沒有給自己留出一點空間,李藝的兵素質著實不錯,韋公公匹馬定涇州,更顯得歷害非常,可以彪柄史冊了。
想到這里,李君羨更加佩服韋楓。
可惜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不想韋公公也有陰溝翻船的時候。
當然,這并不能掩飾他的偉大。
“呸…那敵將,你們想要什么?”
楊冰剛準備張口說要一千兩黃金,身體一僵,她清楚的感覺到雙手被縛在后面的韋楓一把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飛一樣的感覺…
冰川天口張開了嘴,說不出話來,敏感部份被襲,這是平生第一次,她完全沒有經驗。
“就說要為羅參軍報仇,讓楊岌前來換人。”
她正在惱怒韋楓色膽包天,別以為光天化日下自己就不敢叫人,一聽這話,方知韋楓是為自己作想,要是說出一千兩黃金,只怕對方立即就能拿出來,這場戲便演不下去了。
楊岌已經到了長安城,讓他再來涇州,這一去一來,時間上只怕就夠了。
“呸…”
楊冰已經適應了韋楓的祿山之瓜,身形巍然不動,眼神中充滿著對韋楓的蔑視,嘴里兇狠的說道。
“楊岌小兒無情無義,害了羅將軍,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只要你們將楊岌叫來,必不傷這位小宦官分毫。”
李君羨頭痛了。
對方不要錢,也不要其它物品,要用韋楓來交換楊岌。
且不說圣人愿不愿意,就算愿意,楊岌從長安前來需要一些時日,保不準韋公公在期間不會受到非人折磨。
他左右為難,一時間無法答應,只能看著對方挾持韋大人,慢慢向著左邊移動。
“喂,你這招還真靈呢,他們好像沒轍了。”
楊冰剛高興了一句,嘴里突然發出一記有些奇怪的聲音。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