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推演到極致的結果
凝魂池內！
突然飄浮起來九具尸體。
其中，萬壽赫然處在最中心的位置。
有八具尸體圍繞著他，井然有序的排列。
尸體的姿勢十分古怪，各不相同，都保持著一種怪異的姿勢。
唯有萬壽，是盤坐著的，面上古井無波，甚至看不出一絲的痛苦。
除了九具尸體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池子的人體部件，也飄浮在了水面，看上去十分恐怖且詭異。
“星月赤裂！”
仙風道骨老者神色漸漸變得振奮，雙手不停的舞動，天地風云涌動，狂暴非凡。
漫天的星辰，化作一顆顆的紅星，如紅寶石，激射下道道光柱，全部籠罩在血紅的凝魂池中。
“推演千年，終于迎來了這一刻，啊哈哈哈哈…蒼天不枉有心人啊。”他大笑，聲震霄漢。
凝魂池！
肉眼可見，除了萬壽外，另外八人的肉體急速融化。
最后被那唯一散發紅芒的器官吸收了全部的精華。
一顆頭顱，氳氳蒸騰著赤紅的光芒。懸浮起落，詭異非常。
一具身體，蒼白無血，但卻散發著赤紅的光芒。
一塊人皮，飄浮在鮮紅的凝魂池水面，不時蠕動一下，非常瘆人。
一張嘴，開闔間，仿若有洪荒之力涌動，驚人無比。
兩只耳朵，迎風招展，神奇非凡，似乎可以聆聽萬物的聲音。
一只鼻子，像鷹鉤出擊，海納百川，吸納萬物。
最后，是一顆眼球，瞳孔詭異的扭動，仿佛邪神在凝視人間。
“神識；視瞳；聞靈；嗅千；覺醒；觸神，再加上千錘百煉的筋骨，所有的一切，都達到了極境，試問，從古至今，有誰能做到？我，道瞳子，做到了。哈哈哈…”
仙風道骨老者有些瘋癲的笑了，笑的無比猖獗。
下一刻，他收斂心神，盯著萬壽，手臂持續揮舞。那顆血紅且詭異的眼珠動了，直奔萬壽右眼而去。
“天地匯聚，神魔嘯天，英靈亂舞，八方赤隕。”
一剎那，周遭一切都在扭轉，仿佛乾坤在變換，在涌動，空間中的一切，都在沉陷，匯聚于一個點，太驚人了。
“神道換骨，萬神筑基，替！！！”
仙風道骨老者已然不在具有仙氣，反而有一種瘋魔的癥狀。
那顆血瞳，瘋狂的沖入萬壽眼窩，竟直接吞噬了他原有的眼球，扎根在了他的眼眶內。
霎時間，萬壽的兩只眼睛，都變得血光滔天，泛著無與倫比的氣息，詭異且妖邪。
仿佛有一頭沉睡在深淵中的上古異獸，將要復蘇，將要活過來。
太驚人了。
接下來，那些飄浮在血紅水面的肢體，一一狂暴的匯聚而來。
一顆頭顱，激射而至，像是要將萬壽的腦袋撞碎。
可驚人的是，那顆頭顱撞擊而來，竟然與萬壽的腦袋重疊了，仿佛一個是虛幻的，兩顆腦袋沒在同一位面。
接著，是鼻子，嘴巴，耳朵，五官皆都一一飄浮了過來。
與萬壽的五官融合一體。
但終究，他的樣貌沒有多大變化，與原來差距不大。
身體也移動了過來，所有的一切，迅速的匯聚，好似他的身體在重組，成為一個全新的個體。
當所有的一切，全部匯聚到了萬壽體內。
凝魂池旁，道瞳子盤膝坐了下來，他嘴里念念有詞，雙掌不停的變換著印決，天地之力在交泰，血紅的凝魂池水在洶涌，竟然變為了一條條的龍形，在天地之間咆哮。
聲震青空。
“神華匯聚，以吾之血，澆灌吾軀！”
“嗷嗚！”
血紅的凝魂池水幻化成一條條巨龍，盤旋著，竟然沒入萬壽體內。
這一刻，萬壽似乎成為了世界的中心，被包圍著。
“轟！！！”
萬壽的身體被包裹，一顆巨大的血球出現，飄浮在半空，神異非常。
這就像是一個繭，在等待蛻變。
此地，陷入了沉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
只有那血紅的繭在上下飄浮，不時發出嗡嗡的聲音。
一片宏大的世界，這里仿佛沒有窮盡，又好似走幾步就可以觸摸世界的邊緣。
這個世界是純白色，沒有任何其他顏色，看上去非常單調。
可這樣，卻充斥著一股神異的感覺，令人驚訝，使人深思，震撼遺留心田。
在浩瀚的純白世界，有一棵樹，那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顏色。
擎天佇立，撼動非常。
奇異的是，樹只有有限的幾片葉子，孤零零的飄蕩，顯得空落落。
幾片葉子同樣充滿古怪，因為它們的顏色各不相同。
有鮮紅如血的；有湛藍若雷霆的；有深黃散發死亡氣息的；也有純白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的。
無比怪異。
在樹下，盤坐著一人，他神情痛苦，似乎剛剛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驀然睜開眼睛，瞳孔中爆光。
先是狐疑的看了看周遭，他不明所以的站起身，隨后看到了身后的那棵樹，“萬道仙樹？”
此人正是萬壽，他盯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漸漸地，昏沉的腦海開始清明，他想起來了，自己已經死亡，被血瞳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他記得自己的意識陷入混沌后，就再未醒來，結果就出現在了這里。
“我現在這個狀態算什么？我死了嗎？萬道仙樹！還是被你救了？”
萬壽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什么狀態，身處何地？還能回去嗎？
一瞬間，他心中無數疑問浮現。
“你沒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驀然，一道聲音憑空傳來。
“誰？”
萬壽急忙四下查看，可什么也看不到。
下一刻，半空中，空間似乎扭曲了一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在他面前。
“你是誰？”
萬壽警惕，待看清那人面貌后，頓時大吃一驚，“你是那個白袍老神仙，道瞳子？”
“小友竟還記得鄙人？不過，上次我說你來七長仙山就收你為記名弟子，為何沒來？”
道瞳子笑了笑，隨即發問。
萬壽沒有回話，而是看向萬道仙樹，臉色一變，道：“你怎么能進來？雖然不知這是哪兒，但應該與我有關，而且是屬于我的世界。”
萬壽明白，存在萬道仙樹，即使不是自己的識海，也是自己的內心世界，一個外人，如何能夠進入這里？
他非常不解，同時也越發警惕。
“當然是因為這已經不再屬于你。”
“不屬于我？”萬壽面色一變，死死盯著道瞳子。
“這本是你體內世界。”道瞳子幾步來到萬道仙樹下，摸了摸它，眼中流露出迷醉，“它在你身體內開辟出來的棲息地。”
“但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屬于我了。”道瞳子猛地看向萬壽，道。
“不可能。”萬壽一愣，下意識的說，但接著又道：“血瞳，血瞳是你的？”
“對！”
道瞳子古井無波的面上，泛起了一絲漣漪，“那是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
“是，從最初，我便擁有視靈根，所以，我的眼睛是我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正因此，你擁有我的眼睛后，能夠發揮出那樣強大的威力。”
道瞳子不緊不慢的的說。
“你的虛影是完整的。”萬壽不相信。
“那是我的分身，本體早已施展萬道崩離大法，粉碎成了無數份。”
“分身？”
萬壽難以置信，分身都那樣強大，讓他覺得遙不可及。本體那不是天仙級別，無法仰望。
“我的本體，在過去數千年間，一直止步成仙前一步，無法成仙，加上大限將至，所以便開始推演一切可能，最后，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機，我的生機。”
道瞳子平淡的面孔，依稀間泛起一絲振奮。
“我的身上看到生機？”
萬壽十分不解，在自己身上看到生機，那怎么可能？如果不是血瞳，自己怕是早就埋進了黃土。
怎么還能在自己身上看到生機。
“也可以說是成仙的契機。”
道瞳子說罷，竟看向了萬道仙樹，“卦象顯示，唯有你，能找到萬道仙樹，雖然不知你是怎么找到的。”
“這令我無比振奮，于是誕生了這樣一個計劃，萬道崩離大法，使我粉碎成為一萬份，不止是肉體，靈魂也崩碎，化作一萬份，每一份肉體都伴隨著一片殘破的靈魂，散落蠻荒異澤。”
“雖然殘破，但這些我身體的一部分，都伴有不小的神能，可以不斷的寄生宿主，幫助其成為強者，哪怕是普通人，也能成為修仙者。”
“而我這些神魂，不斷幫助宿主變強的同時，也在汲取著他們的一切，感悟、道則、靈力，所有的一切。”
“當然，最為重要的還是筑基，當初，我只是以最普通的方法筑基，這很大程度導致我難以成仙。萬道崩離大法，最大的好處，便是重新筑基，當我的一萬份身體碎塊組合時，汲取了他們的感悟，他們的靈力，他們擁有的一切。一萬份神魂重組，組合成一個全新的我，就完成了有史以來最難以完成的特殊筑基，萬神。”
道瞳子停頓了一下，說：
“萬神筑基。”
他的話語有些微顫抖，那是興奮的。
萬壽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他無法思考那么多了，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極度危險。
他在思考，想要擺脫當下處境。
可無論如何，好像都是絕路，無處可逃。
他看向道瞳子，不解的問道：“萬神筑基，和萬道仙樹有什么關系？你推演到極致，只是為了萬神筑基？”
“萬神筑基后，你就可以成仙了？就沒問題了？”
“當然不會如此簡單！”
道瞳子搖頭，看向萬道仙樹。
“你還不知道它最大的用途吧？”
“最大的用途？”
萬壽也望向萬道仙樹。
“你知道它為什么叫萬道仙樹嗎？”
“為什么？”
道瞳子故意沉吟了一下，道：“成仙，因為它與成仙有關。”
“萬道，包含世間一切的道則，集世間一切的秩序神鏈于一體，成就萬道仙樹的威名。只要掌控它，就掌控了所有道則，而仙，也是掌控了所有道則的大能，想要成仙，有了它，就像是有了打開仙之大門的鑰匙，你說，它為什么叫萬道仙樹？”
“我又為什么推演出，你是我的生機，我成仙的契機。”
道瞳子意味深長的盯著萬壽。
“你怎么知道，我會得到你那顆眼珠？”萬壽冷冷的問。
“萬一被其他人得到，你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我當然不知道，但我會造夢，你夢見自己尋仙覓得長生，便是我給你弄得。”
“還記得那位算命先生嗎？說你在清風山，會遇見命中注定的仙人。”道瞳子平靜的說道。
“那也是你？”
“對，血瞳在山頂。”
萬壽心中海浪滔天，他明白了，道瞳子一步步引導他攀爬清風山，到了山頂，便能找到血瞳，繼而成為血瞳的宿主。
只不過，后來被瞳仙先一步登山撿了去，結果還是到了自己手上。
純粹機緣巧合。
“做這么多，為何不直接拿給我？費功夫也不嫌麻煩？”
“而且徒增許多意外因素。”
“你的命運，籠罩著連我都無法看清的迷霧，要知道，那時，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竟然讓我都無法看清，對于近仙的我來說，簡直無法想象。”
“也因此，讓我不敢真正的接近你，也不敢對你施加什么，只能默然 的施展手段。”道瞳子面上似泛起一絲慶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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