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如同牲畜。泯滅人性(上)
一個普通人，懷中揣著一顆元嬰。
怎么感覺也是天方夜譚，簡直無法想象，他是怎么得到這顆元嬰的。
“你身上怎么會有元嬰？”
雷金龍震驚的望著這名男子，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他怎么也無法相信，元嬰修士的元嬰，會被一名普通人掌控。
“這是我買的，花了好幾年的血汗錢，你們不能把它奪走。”男子哭哭唧唧，盯著那顆元嬰，哀求道。
“買的？”
這一刻，即便是萬壽，都不由震驚的失聲了。
“元嬰還能買賣。”
雷金龍大叫道，完全不敢置信。
“即便是能買賣，誰會將自己的元嬰賣出？修煉到這個境界很不容易，又不是傻子。”
峰白說道。
“況且，一個普通人幾年的積蓄，才多少點靈晶？夠買一顆元嬰？”
“他看上去是有錢人。”
“有錢人怎么了？元嬰無價，白癡才會賣。”
此時此刻，三人全都感覺荒誕不經。
“這顆元嬰不正常。”
萬壽仔細凝視，隨即說道。
“確實，這元嬰看上去沒有活力。莫非是被誰施加了禁錮？所以才如此的。”
雷金龍點頭，隨后給出自己的猜測。
“誒，你變聰明了嘛？腦筋轉的挺快。”峰白嘴角上揚，非常欣慰的對雷金龍點點頭。
“你找打是不？”
雷金龍憤懣。
眼見兩人又要懟起來，萬壽立刻抬手制止。
而今這種局勢，可不允許他倆吵架。
“這個工廠，有很多元嬰供給，販賣給你們這樣的人？”
萬壽盯著男子，詢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就是你說的這樣，因為有不少人來這里買元嬰。”
男子認真的說道。
他也是聽一個朋友說，這里在販賣元嬰，于是就來試試，沒想到真的買到了。
“你買元嬰干什么？”
萬壽露出鄭重之色，問道。
“你沒聽說過嗎？元嬰是天上神仙園內，人參果樹上人參果成熟后，散落人間形成的。”
男子神神秘秘，接著以極低的聲音訴說道：“吃了能夠長生不老。”
“什么？”
雷金龍大吃一驚，瞪眼盯著這個男子，“你買元嬰是用來吃的？認為能長生不老？”
“待我了結了他，這與吃人何異？”峰白臉色發白。
哪怕是他，談及吃人，神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萬壽阻止他，這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之后，萬壽從男子這里得到進入工廠的方法。
隨后把他打暈了，扔在路邊的草叢，三人隨之離去。
萬壽喚出鵝斑，三人將相貌改變。
萬壽變成一名中年男子，氣息凌厲，有一種恐怖的威勢；峰白改變模樣，是一個富家少爺，揮金如土，萬壽是他的護道者；雷金龍則化作一條蛇，在峰白肩頭吞吐著蛇信子。
從那男子那里得到的方法，是偽裝成購買元嬰的修士，進入工廠購買元嬰。
一進入工廠，入眼可見，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忙碌，他們在操作一些木質機械。
那些機械非常精密，全都是以千年奎木制作，非常結實，比之大多數刀劍，都要更勝一籌。
機械嗡嗡運轉，發出噪音。一種特殊的材質料子，將其內的真景隔絕，看不清晰。
萬壽不敢以神識查探。
因為，之前他就推斷過，這里可能有真仙坐鎮，一旦釋放神識，很可能被其捕捉。
“那邊應該就是接待處，人還不少。全部都是來購買元嬰的？”峰白指著前方，對萬壽說道。
“我們過去。”
“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接待我們，小心應對。”
“怕什么？白癡少爺本就是本色出演，根本不會露出破綻。”雷金龍嚷嚷道。
突然，萬壽在前方看到一條窄巷子，目光一閃，對峰白與雷金龍說道：“你們進去，小心對付。這里沒人，我去探查一番。”
說罷，萬壽身影如同鬼魅，一閃間，從那條窄巷子中消失了。
來到工廠內部，肯定比從外面闖入簡單多了。
萬壽十分謹慎，貼著墻壁，緩緩的移動，接近剛才那處加工坊。
工人非常多，全都在忙碌。
有的手托箱子；有的推著獨輪木車；還有的法力高強，但卻極其小心精微的操縱著那些木質機器。
有的人將一顆顆閃耀的靈晶投入那些機械中，隨即，機械就動了起來，發出嗡鳴聲。
靈晶是能量源，機器依靠靈晶啟動。
“這些機器到底是干什么的？”
萬壽非常疑惑，他小心翼翼，躲過所有人的視線，朝著工廠的最內部行去。
迎面走來一人，他拖著一根長棍，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萬壽貓腰一閃，躲到一個夾縫中，機械的嗡鳴聲，將他的行蹤淹沒。
那人從他面前走過，并未發現他。
繼續前行，走了有近百米的路程。
萬壽發現，在那正前方，總是有一些人走出來。
他在這里觀察了很久，發現沒有人從這里進去，卻有人從那里出來。
以此推測，那里可能是一個通道。
這些人是很早之前進去，現在才出來的。
徐徐前行，萬壽向著那個方向接近。
“嘎吱！”
就在這時，前方，在工廠的最角落位置。一扇十分隱秘的木門開啟。
從里走出來兩人，抬著一個箱子。
萬壽騰身一躍，躲到一堆木箱后。
這兩人從他面前走過，并沒有發現他。
“兩位筑基修士，怎么抬著同一個箱子？靠他們的實力，即便只是一個人，拿這個箱子也不在話下。”
萬壽十分疑惑，筑基修士有多強，自不用多說。
只是一個箱子而已，卻要抬著走。
這確實令人十分不解。
同一時間，萬壽想到一個古怪的問題。
在這間工廠中，他發現除了超控機器的修士，其他人都沒有動用靈力，只是依靠純粹肉體的力量，在做事，在干活。
帶著困惑的心情，他來到木門前，嘎吱一聲推開。
入眼是一條梯道，昏暗的燈火搖曳，將這條梯道渲染成了像通往地獄的道路。
著實有幾分詭異。
同時，萬壽嗅到一股難聞的氣味，無比的刺鼻，讓他非常難受，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
向下走了一段距離。
前方忽的傳來談話聲，有人沿著梯道在上行。
“你聽說了嗎？上面有通知，這批貨物出售后，會頒發獎金，每人都有。三顆靈晶，可不是小數目。”
其中一人興奮的說道。
“靈晶是好，但如果是元嬰的話，就更好了。”
另一人說道。
“元嬰？你小子喜歡那玩意兒？我是堅決不用的，我怕遭報應，太瘆人了。”
開始那人說話的聲音變得畏懼了幾分。
“你是不懂元嬰的好，什么時候嘗試一次，你會無法自拔的。”另一人搖頭嘆息。
“嗚…堅決不用。不會嘗試，一輩子都不會。還是靈晶用著踏實。”
兩人繼續前行，梯道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萬壽快速來到一個夾角，這里昏暗的燈光照射不到，他躲在其中，被陰暗包裹。
兩人從他面前路過，突然，其中一人停了下來。在身上翻找著，同時詫異的說：“誒，我的鑰匙呢？”
“怎么停下啦？”
另一人回身，看向停下那人。
“鑰匙，鑰匙找不到了。”
“別急，慢慢找。我記得你剛才還拿出來過。仔細回憶一下，看看是不是遺漏在什么地方？”
另一人走回來，冷靜的分析道。
“找找吧。”
這個人在身上沒有找到鑰匙，于是來到墻邊，取下一盞燭火，他拿著火，照向那陰暗的角落。
“哧！”
驀然間，一道暗影閃爍，砰砰兩聲，就將這兩個人打倒在地。
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就癱軟了下去。
萬壽將這兩人拖到那陰暗的角落，隨后離去。
沿著梯道，轉了兩次彎。
來到一處地下培育室，這里暖烘烘的，溫度很適宜，身處這里，倍感舒適。
沒有人，至少萬壽沒有看見。
他邁開步伐，緩緩前行，來到一個密封的木質箱子面前。
這箱子很長，呈現一排擺放。
每隔兩米的距離，就會有這樣一排箱子。
密密麻麻，萬壽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將這里的箱子盡收眼底。
箱子上有一個側開小門，萬壽將它開啟。
他低頭看向里面，一顆瑟瑟發抖的元嬰呈現在眼前。
萬壽臉色一變，試圖與他溝通。
可這元嬰卻突兀的變得虛弱。
仿佛隨時都會死去，喋血當場。
萬壽立馬將他拿出來，靈力從手上發散，包裹了這顆元嬰，想要將他的狀態恢復。
然而，在靈力一觸即到元嬰后。這顆元嬰猛然一顫，隨即，冰雪消融起來。
“怎么回事？”
萬壽不知所措，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極力制止，可根本沒用，最終這顆元嬰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是因為靈力？”
萬壽眉頭一皺，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古怪情景。
這里工作的人，沒有任何人釋放出靈力，恐怕就是害怕這種結果。
“這種元嬰，一碰到靈力就會死亡，化作黑水。”
萬壽緊皺著眉頭，猜測到。
他不敢再開啟其他的箱子，因為剛才的教訓告訴他，一旦打開箱子，那些元嬰就會慢慢變得虛弱，甚至可能死亡。
忽然，梯道那里傳來腳步聲。
十幾名工作人員走下來，他們開始搬運這里的箱子。
“快點搬。這批貨物不趕緊處理，很快便會死亡的。”一名帶頭的修士，指揮道。
“砰！”
一名工人不小心將箱子掉在地上。
那名帶頭的修士，立刻大罵：“蠢貨，小心點。這東西不能沾染外界氣體，會發生不良反應。”
“你，你個蠢貨，不準釋放靈力，損毀了這批貨物，你他媽有九條命，也賠不起。”
“這些貨物必須在上層去鍍膜，等鍍了膜之后，才可接觸空氣，接觸靈力。”
這些人管控非常嚴格，特別是為首那人，嚴厲的叫這些人按照規章制度做事。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這些人終于離開啦。
萬壽開始在這里面尋找，很快，他找到一條通往更下層的路。
沿著這條路，他十分小心的下行。
沒走多久，他來到了一間倉庫，這里擺著許多的材料，大多都是器械廢料。
在這里轉了一圈，他在一個木盒夾層找到很多記錄綿薄，有很多卷，展開這些記錄綿薄，其上工整的書寫著密密麻麻的名諱。
萬壽仔細看了看，這些人似乎都是購買過元嬰的人。
有詳細的時間標注，人名，地點，買了多少元嬰等。
這些全都有，記錄的非常詳盡。
萬壽隨意翻看了幾卷，突然，他的瞳孔一縮。在翻開第五卷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名。
“趙仕博！”
在密密麻麻的人名中，這個名字很不易被察覺，但是萬壽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
“他竟然來這里購買過元嬰？”
萬壽感到有些吃驚。
須知，此地距離蠻荒異澤有遙遠的路途，沒想到趙仕博竟然前來了中州。
他的目光一轉，看到趙仕博的購買時間，距今已經一年多了。
而且，顯示購買數量竟然有上百顆，萬壽難以置信。
一次性購買上百顆元嬰，這也太夸張了。
拿這么多元嬰到底有何用途？萬壽眉頭緊皺，實在想不明白他拿這些元嬰干什么。
“難怪，在滅南雪峰趙家的時候，沒有發現趙仕博。肯定是一早就逃離了南雪峰，也可能是在外面歷練。”
萬壽沉吟一會兒，再次翻開這些綿薄，再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他沿著這個倉庫，向里面走。
忽然，萬壽感覺自己踩到一個東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鑰匙。
彎腰撿起，仔細琢磨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來，之前那人說自己的鑰匙丟了，看來就是這一把。
前方，一座鐵門映入眼簾。
這鐵門看上去很厚重，可能重達千斤，甚至萬斤。
這樣的鐵門，以萬壽的能力自然能夠輕易開啟，但勢必會弄出一些動靜。
況且，強行開啟的話，或許會帶來警報聲。
如此一來，他的行蹤就暴露了。
正遲疑躊躇間，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鑰匙。
“誒，試試。”
萬壽將鑰匙插入那門上的鑰匙孔，結果沒有任何阻礙，完全契合。
“不會吧？”
萬壽有些驚喜，在路上隨意撿到的一把鑰匙，竟然與這門契合，可能就是這門的鑰匙。
太幸運了，讓他覺得有一種夢幻。
“嗡隆隆！”
鐵門徐徐向兩側移開，這鑰匙真的可以打開這扇門。
“太好了！”
萬壽欣喜，縱身一躍，進入了門內。
經過一條黑暗的走廊，他來到一間十分夢幻的殿堂。
這里擁有璀璨奪目的寶石，鑲嵌在四面八方的柱子上，散發著光芒，照亮了這里。
這里的溫度更加的舒適宜人，只是身處這里，就仿佛被春風吹拂，描述不出的舒服。
“哇哇！”
突然，前方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萬壽一愣，這里居然會有嬰兒，他有些錯愕。
他向前走，更多的嬰兒啼哭聲傳來，連接在一起，譜寫成一篇動聽的樂章。
終于，他來到了這里。
這居然是一個育嬰室。
用竹條編織的搖籃，吊在半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而每一個搖籃里，都盛放著一個嬰兒。
看這些嬰兒的樣子，應該全都在一歲以下。
他們有的啼哭，有的安靜，還有的陷入了熟睡中。
此情此景，讓萬壽臉上不由浮現出笑容。
非常美好，有如春風吹拂。
在這育嬰室行走，萬壽滿臉的笑容。
忽然，他路過一個嬰兒的搖籃，看見那個嬰兒已經沒了氣息，并且，在嬰兒的嘴角，有殘留的嘔吐物。
萬壽眉頭一皺，凝目看去。
他試圖挽救這個嬰兒，但仔細瞧了瞧，發現嬰兒已經去世有一段時間，沒有救了。
他看著嬰兒嘴角的嘔吐物，忽然目光一動。
以食指沾染了一點，放在眼前觀看。
俄頃，萬壽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發現，這個殘留物是那黑色藥丸的碎屑。
也就是說，這些嬰兒還這么小，就被這些人喂食破境丸。
若是承受不了破境丸的效力，隨時會死去。
眼前這名死嬰，顯然就是未能承受住破境丸的效力，才導致死亡。
“太變態了。”
萬壽的聲音發寒，這簡直慘絕人道。
就在這時，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人進入了這里。
他們似乎在檢查這里的嬰兒，那名死嬰，被一個男子抱起來，隨意丟棄在了一輛木車上。
一名修士朝著萬壽這邊走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后退，忽然，萬壽感到自己的身體失重。
他掉入了一個黑洞中，穩住身形，他徐徐下落。
好長的時間，他才來到底部，這里有一股腥臭味，像是東西在腐爛。
這是一個巨大的坑，坑底有粘稠的液體，黏糊糊的，看上去令人作嘔。
萬壽發現一截殘肢，很小，很細，是小孩子的。
他的神色變得極其難看。
很明顯，這個坑是用來盛放從上面扔下來的尸體用的，就像剛才萬壽發現的那個死嬰。
“砰砰砰！”
就在這時，坑洞內回蕩著東西砸落的砰砰聲。
少頃，一具尸首跌落下來，掉在坑底。
這是一個孩子，有十幾歲，身體完好無損，但卻沒有了聲息。
萬壽凝神查看，發現是因為他的元嬰被取出了。
“黑手幫，真該死！”
萬壽發出瘆人的低吼，這已經不能形容這個幫派的變態。
驀然，在坑洞的一側，竟然有一扇門開啟。
從其中走進來一個老者，他佝僂著背，駝著腰，一步一停頓的來到那具尸首面前。
抓住那尸首的一只腿，往外面拖去。
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色痕跡。
趁此機會，萬壽越過那扇門，出離了這個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