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一個拳頭大小的人，他站在女子身前，抬頭凝視著男子。
不僅女子愣住，就連那男子也發怔，來人太小了，一個不注意，很容易就忽略掉。
雷霆狂暴的閃爍，‘滋滋’大響，擋住了男子攻擊而來的手掌。
“誰？”
男子大驚，他剛才的攻擊雖然沒有動用強大的靈力，但也不容小覷，沒想到被擋下。
“萬壽？！”
女子同樣吃驚，不過她體態虛弱，聲音很柔很細。有一種病態。
女子正是碧瑩，她獲得了一枚神之樂章，準備給萬壽，使其恢復原來模樣。
“你怎來了？怎么找到這里？”
碧瑩虛弱，但她還是不禁如此詢問。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你慢慢后退，盡量離開此地，我來拖住他。”萬壽回首看了碧瑩一眼，說道。
他也不敢保證，能否擊敗男子，因為他此時所釋放的神通，威力不如以往。
“嗯？小矮人？”
男子吃驚的盯著萬壽，眼睛瞪大。
“你妹的小矮人。”
萬壽叱道，很是不忿。
這時，那株花出現，帶著碧瑩，向著遠方而去。
“賤人，哪跑？”
男子怒喝一聲，要追上去。
不過，萬壽攔住了他，雙手結印，雷霆遍布，藍芒綻放而出，鋪天蓋地。
男子停步，面上顯露驚容。下一刻，只見他同樣雙手捏印，一拳轟出，氣機爆發，轟擊在漫天的雷霆之上。
萬壽后退，感受到了威脅。
男子雖然只有道中練氣士的水準，但神通不凡，實力不算弱。
萬壽露出凝重之色，認真對待。
“哧”
男子主動發起攻擊，拳影填滿了空間，亂砸而下，全部擊向萬壽。
空間中響起了爆炸鳴響，威力絕猛，這一擊非凡。
萬壽即刻后退，試圖躲避。
好在他的身形非常小，很好躲避開，不過拳鋒還是讓他身體出現了血痕，受到了輕松。
“如果是正常就好了，一根手指就能殺掉他。”
萬壽雖然這樣想，但他并未掉以輕心，目光凝望著男子。
“轟”
這一次，萬壽主動出擊，雷牙爆炸，直接刺向男子的要害部位。
男子見狀，冷哼一聲，一跳之下，躍起老高，萬壽只能仰望他。
“屬猴的嗎？”
萬壽腹誹，一擊未成，他接連出手，一顆雷球擊出，飄蕩向空中，追擊男子而去。
“砰。”
雷球爆炸，湛藍曦光漫天。
男子終是遭受到了一點沖擊，悶哼一聲。
“你個小雜碎。”男子碎碎念一句，凌空而下，一掌拍下。
“砰”
地面的枯葉飄飛，一個掌印出現在地面，男子一擊轟擊在地上。
“好險。”
萬壽身形靈活，一躍翻出一段距離，在另一邊拍著胸口道。
“小雜碎，挺能跑的？”
男子一邊咒罵，一邊一個翻身，站在另一邊，他再次出手。
這次，他從衣裳中摸出了許多的小型匕首，目光陰冷的盯著萬壽。
“你死定了。”
說著，男子拿起一枚匕首，徑直朝著萬壽扔去，鋒利的匕首透露出寒意森森，穿刺向萬壽。
萬壽很輕易的躲過去，輕蔑的望著男子，“你還有其他招數嗎？使出來吧，這沒用。”
“你不要猖狂。”
男子冷笑一聲，旋即在“搜搜搜搜”的聲音中，將手中的匕首接連扔了出去。
“噗”“噗”“噗”
匕首插進軟土層的聲音接踵而至，萬壽左翻右滾，極力閃避。
男子手上的匕首似乎無窮無盡，不斷的甩出去，密密麻麻的匕首連接成為一片，全部攻擊向萬壽。
“不行，這樣下去太被動了。”
萬壽低語，思緒急速轉動。
突然，他的目光一亮，閃爍精芒。
片刻后，只見萬壽一躍，居然直奔男子而去。
他在自尋死路？
男子也是這樣想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他的攻勢更加的頻繁，匕首也越發的密集，‘嗖嗖嗖’的，要置萬壽于死地。
然而，下一瞬間，萬壽的動作嚇了他一跳。
在接近男子不遠的時候，萬壽突然一跳，踩在了匕首上。
就那樣凌空一躍，踩在了飛躍在半空的匕首上面，這太驚人了。
緊接著，萬壽再次一躍，又踩在下一枚匕首上，這樣動作間，萬壽不停的輪換目標。
他的身形也愈來愈高，接近了男子。
男子也發現了不對，立刻后退。
但此時，萬壽已經距離他很近了。
眼中射出兩道寒芒，不由分說，就是一擊雷暴擊出，男子只覺得一道湛藍的雷霆在眼中不斷的放大，而后他就渾身一顫，陷入短暫的麻痹狀態。
當麻痹狀態恢復，他感覺腹部一疼，像是被什么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立馬低頭看去，那里，有一只匕首插在那里，鮮血溢出。
“小雜種，你敢傷我？”
男子暴怒，一掌擊向萬壽，然而，他搞忘了，萬壽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傳出，男子一掌正中下懷，擊在了他的傷口上。
因為，萬壽一躍，輕易躲開了去。
“沒必要動怒嘛？看，傷到自己了吧？”萬壽調侃。
“嘶！”
男子咬緊牙關，倒吸冷氣。
劇疼從傷口處不停的傳導向神經系統，令他很難受。
“我會讓你與那賤人不得好死，求生不能。”
男子陰狠的說道，目光森寒。
“不好意思，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因為，你會死在這里。”
萬壽絕不會放過一個對他和他在乎的人抱有如此惡意的人活在世上。
只要這樣的人一出現，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其格殺。
一瞬間而已，萬壽的氣息天翻地覆的變化，森寒的嚇人。
不知為什么，男子看到此時的萬壽，不由心中一顫。
竟然生出了一絲絲退意。
“轟”
空氣仿佛陷入凝滯，男子甚至感到，自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他的目光不由緊緊的收縮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
男子心中疑惑，目光緊緊盯著萬壽，不知對方做了什么，導致突然自己的感官都發生了變化。
‘嗡’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波動發散開來，蕩過此處空間的每一個位置。
萬壽變了，從剛開始的平和，變得充滿了嗜血。
“怎么回事？”
男子大驚失色，注視著萬壽，心中難以平靜。這種感覺，他未曾體會過，太恐怖了。
一道血紅的光芒發散，那是萬壽摘下了眼罩，血瞳暴露在男子眼前。
“你的眼睛？是什么？魔鬼…？”
男子驚駭，不由徐徐后退。
“魔鬼？呵呵。”萬壽笑了，接著道：“那就讓我成為你人生最后的夢魘吧。”
“咻”的一聲，萬壽成為了一道血紅的閃電，速度達到極致，快到男子都看不清晰了。
“好快。”男子駭然。
‘噗呲’
頃刻間而已，男子傷上加傷，腹部再受重創，鮮血揮灑，染紅了天際。
“怎么回事？他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強大？”男子驚恐的道，他害怕了，真正的害怕。
這次，他是直面死亡，真正的看見了死亡，所以，他不得不恐懼。
“速度怎么會這么快？”
男子低語，他用盡全力后退，想要轉身逃跑。
然而，在他轉身的瞬間，卻見到遠處紅光閃爍，激射而至，從他的腹部再次穿透了過去。
“啊——”
男子又發出了一聲震動森林的慘叫，讓聽聞者心中都發怵，森林中鳥獸橫飛，全部都散盡了。
這是被男子的慘叫嚇到了。
不待男子的聲音停歇，‘嗖’的一聲，萬壽再次攻擊而來，紅芒驚天，這次，穿透了男子的胸部，一個血洞出現。
“不要，不要殺我，我不要死。”男子大叫，盯著自己的胸口與腹部，真正的嚇到了。
那里，有幾個鮮血流淌的血洞，鮮紅的血液像是淙淙泉水一般，不停的往外流淌。
開啟血瞳的萬壽，是用自己的靈魂與惡魔交換驚人的能力，所以，他才會如此驚人。
‘噗’‘噗’‘噗’
男子遭受了人生最為恐怖的畫面，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上，一個一個窟窿出現，卻無力阻止，那種恐慌，世間少有。
“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
最后，男子甚至跪地求饒，他盯著那道紅芒，完全看不清，只能見到紅光一閃，自己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個窟窿。
“停下，不要。”男子大叫，“放了我，我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可以告訴我的主家，說你們已經死掉了，他們絕對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
男子帶著哭腔，這樣大吼道。
他希望有用，希望那個小人能夠停下來。
但事與愿違，紅影并沒有停下，下一瞬，他的肩頭又出現了窟窿。
男子的整條手臂，都要脫落，因為，那里幾乎被截斷，空蕩蕩的。
“不要啊。我不想死。”
男子大吼，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將要死在這里，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隕落，甚至連尸骨都無法回到家鄉埋葬。
他有些后悔了，如果當初不來追擊那女子就好了。
‘噗呲。’
這次，男子的大腿上被穿透一個窟窿，非常嚇人。
他踉蹌，一下癱在地上，竭力想要爬起來，可紅影又襲擊而至。
‘噗呲’
他另一只腿也被穿透，血紅艷艷，透過窟窿，能夠清楚的看到森森白骨。
“饒命啊，前輩，我錯了，我錯了。”男子咬緊牙關，感受著渾身每一處位置傳來的劇痛，這是那樣的清晰，讓他幾度將要昏厥過去。
可是，紅影像是聽不見他說話，每隔一段時間，會閃爍而至，他身上就會多出一個窟窿。
這樣，男子的身體上，千瘡百孔，令人發瘆，怵目難當。
“啊——”
不知多久后，男子慘叫連連，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急速流逝，但又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吊著他的命，他一直死不掉。
“為什么死不掉？為什么，讓我死吧。”
男子大叫，此時，他沒有在求饒，求萬壽放他一命。
而是在惶恐，自己為什么還不死亡。
“你不是說想要體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怎么樣？現在體會到了吧？”
驀然，在不遠處，紅芒一閃，萬壽顯露出來，此時的他，全身都紅透了，那是男子的鮮血。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男子近乎央求，他此時感受到的痛苦，無人能夠體會，太嚇人了，一生都未有過。
“你現在的樣子，是一種美，讓我很享受。”萬壽說道，他站在離男子不遠處，沒有動。
“你不得好死，會遭報應的。”
男子怒急，詛咒萬壽，嘴中芬芳出口。
“不管我以后會不會遭到報應，你此刻正在經受你的報應。”
萬壽目光冷漠，奚落道。
“啊——”
男子慘叫，他感到，他的身體血液都要流干了，只剩下一副軀殼，皮肉，但就是死不掉，這種狀況詭異，而嚇人。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男子聲音又低了下來，盯著萬壽，不斷的祈求。
然而，萬壽無比冷漠。
就這樣看著他，似乎真的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
時間流逝，萬壽沒有動了。
男子在這種凄慘狀態下，不斷的求饒，咒罵，甚至哀怨。
他正在經受世間最為殘酷的刑法，其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萬壽的眼中，血瞳的紅芒終于漸漸地收斂，隱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恢復了正常，將眼罩帶上，萬壽盯著男子，右眼閃過一絲不忍。
終于，萬壽眉頭一皺下，撿起地上一柄匕首，甩了出去。
匕首如離弦之箭，‘噗呲’一聲，徑直插在男子的眼珠中。
男子死了，沒有了聲息，可他的聲音，哀嚎，似乎在森林中永遠留存，直到時間的盡頭，也不會消散。
“碧瑩。”
萬壽轉首間，看向了碧瑩她們離開的方向。
下一刻，他身影一閃，急速追擊了上去。
他剛才看到，碧瑩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必須盡快治療。
“不知過了多久，被血瞳影響了心智。”萬壽搖頭想到。
剛才，如果不是血瞳的影響，他會懲罰那名男子，但不會浪費這么多時間，也不忍以那樣殘忍的方式。
光影閃爍，參天古木不斷倒退，萬壽以最快的速度追擊向碧瑩她們逃走的方向。
“浪費了太多時間。”
萬壽低語，以碧瑩那樣的傷體，都走了如此遠的距離，可想而知，他在原地停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