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往事
方浩然劍嘯長空以退敵，更是給婆羅門與法蓮寺帶來重創，六重天以內絕對無法再派人攻打王家城池。
而他本人，由一低調無名之輩，更是被奉為紫凰城首席客卿，一切待遇規格僅次于家中嫡系主人。
便是各種利于修行的資源，都任憑他取用。
而消息自然也被傳到了九重天上，家主王哲再次將王霄喚來了云池。
“聽說你這段時日，一直在悄悄打聽族內三百年前是否有直系女子，在外生子？”
王霄低垂的頭部，背上有些出汗。
“侄兒不敢隱瞞大伯，的確如此。”
“六重天有個叫方浩然的劍修，還是個散修，不僅救了芷曦，還在法蓮寺與婆羅門攻打紫凰城時，萬劍退敵。
聽聞他也不過三百余歲，此等根骨資質，卻也是世所罕見。你在族內打聽的事，是否與他有關系？”
王霄顧不得與方浩然之間的約定，取出了龍元濁玉。
“這個人…有我們王家的血脈。而且確信自己的親身父親姓方，卻從未見過親母，所以…”
王哲面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聽完這句話，只略微沉默，便讓王霄退出。
然后臉色陰沉下來，走到了云池之旁，一朵浮云投射出七彩瑞氣，從中凝聚出了一道虛幻的人影，正是王嫣。
“打擾嫣兒清修了，為兄這里有件事，可能需要嫣兒幫忙處理一下。”
“大哥是說與法蓮寺和婆羅門爭斗之事嗎？他們兩派實力應該不及我們王家，卻需要嫣兒出手嗎？”
王哲輕笑了一聲，“非是如此，這兩大宗派雖不能一舉蕩平，卻也足夠斬斷他們伸出的利爪。
為兄所說之事，可能與三百年前的方家有些關系。”
聽到方家，一項神色古井不波，宛如萬年止水一般的王嫣，臉上亦忍不住露出些許懷念，甚至愧疚。
但這種情緒上的波動，也就持續了一息時間，便又迅速平息了下來。
“托家父的功勞，謀劃千年，方家已成過眼云煙。唯一的嫡系傳人方寒，也修為記憶盡失，墜落凡間。大哥總不可能告訴嫣兒，方寒修為盡復，上我們王家復仇來了吧。”
王哲仔細盯著王嫣的臉色，除了最初一瞬的變化外，之后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帶任何起伏波動，仿佛是一個事不關己的人在討論一件歷史久遠的往事而已。
但王哲知道，三百多年前滅亡方家，斷其宗嗣，其中執行最有力者，就是這個妹妹，她犧牲頗大，但謀取的成就更大，如今更是王家實力第一人，不，應該說修真界第一人，唯一可以直面天道，聆聽法旨的存在。
“嫣兒莫不是忘了，方家滅亡，可是從你嫁給方寒開始的。而且你還為方家，誕出了一個天資極高的子嗣，他繼承了你和方寒的全部優點，根骨資質更是前無古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平穩成長的話，其成就應該比你如今還要更甚三分，嫣兒應該不會否認吧。”
王嫣垂下眼簾，“方寒的靈根已被我奪取，方寒孩子的絕品靈根，也用奪天之術，轉移到了你兒子王瑞身上。
他們兩個又被洗去了記憶，打入凡界，靈根全無的情況下，終身再無修行的機會，大哥到底想表達什么？”
他們兄妹二人，所說之事，涉及到了修真界曾經一樁極大的隱秘事件。其中所為之事，更是喪盡道德天良。
而他們兄妹二人，卻沒有半點愧疚、畏懼之意，所說之話平淡之極，如同在談及碾死一只螞蟻般的小事。
王哲嘆了口氣，“可惜瑞兒心性不佳，為人怠惰，雖有極佳根骨資質，卻并無太大進取之心，怎么都教育不過來，如今還停留在合體境，簡直是暴殄天物。
當初若是不計較嫡脈和支脈之分，將此根骨給予芷曦，想必芷曦應當已經是王家第二人了。”
王嫣保持著微笑，對王哲遺憾之事看得很淡，絲毫不在意王瑞奪取的靈根，是源自她親身兒子。
王哲繼續說道：“嫣兒，你當年修為未至天道無情之境，還殘留著些許人性，所以留下了方寒還有你兒子一命。
呵呵，現在六重天有個叫方浩然的，也是自凡界而出，三百余年時間，似乎走的以武入道的道路。入先天后轉為劍修，如今已是煉虛境。
便是十余名煉虛中期的修士，都被他一口劍氣擊敗。不得不感嘆，有些人即便失了靈根，也注定非凡。
但是…他對我們王家來說，終究是個隱患。我雖可以出手解決，不過這卻是嫣兒當年所造因果。
你再修行個幾百年，便能渡劫化為無上金仙，這因果之事會影響你渡劫的難度，所以為兄聯系你，是希望你能親自了此因果。”
王嫣笑道：“大哥是擔心我未能斬斷凡緣，所以希望我能親自出手解決那個孩子是吧。可如果我還需要通過親手殺掉他，來證明我已斬斷凡緣，這豈非本就是執念的一種？真正超脫七情六欲，也就不會在乎是否需要借用極端手段來證明決心的。”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倒是這孩子心性資質都很不錯，我剛才推算一下天機，芷曦這孩子對他也頗有情愫。
大哥倒是可以考慮是否能將他招入王家，若是能改回王姓，便也是我們王家自家子弟。這對王家的整體實力而言，也是一種提升。”
王哲愣了一下，他這個妹妹沒說要去親手斬除過往因果，看起來是一種心慈手軟的表現，實則的確像她所說，到了她這般境界，心性已經完全超脫凡人的七情六欲，有了真仙品質。
這種狀態只需要自己知道便行，根本無需向他人進行證明，他人是否相信，也不影響她自身的心性修為。
這般境界，距離無上金仙，就只差渡劫一步了。
王哲恭敬的向她拱手致禮，“大哥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孩子就這么除去了，也的確可惜，我會嘗試撮合他與芷曦的。那么當年的真相…”
“你可以告訴他，我是她的母親，其他的也不必多說，便看他自身的緣法了，若是他能發現當年之事，也是天道法旨，不可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