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聽到剛才兩人的對話,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正好也想見識習武之人如何與那些掌握了天地靈氣使用方法的修真之人對抗,于是琢磨著該如何唆使賀姓弟子帶他前去看熱鬧。
賀姓弟子站在原地皺眉,然后轉身對其他內門弟子說道:“眾師弟今日辛苦了,既回內門,便各自修行去吧,我們以武入道者,時間永遠比那些真正的修真之士更加寶貴。”
方浩然見到這群內門弟子雖口中說是,但各個顯然都想前去觀看,于是眼珠子一轉,故作嚴肅。
“哎,賀師兄,門中既有外敵入侵,身為本門弟子,豈能坐視不理!”
賀姓弟子呵斥道:“哪來外敵入侵,若真有外敵,這護島大陣當是吃素的嗎?內門不是外門,不要亂說話!”
“是,師兄…不過弟子方才見到趙長老如此急匆匆的趕過去,如果不是來者不善,那趙長老何必這么著急上火?我在外門時就聽聞掌門只收了六名弟子,便是如今的六大長老。
如果來者是客,或者實力平平,那么由大長老出面應該就輕松解決了。但現在排名最后的趙長老都急不可耐的沖過去,只怕所來之人,很有可能威脅到本門安危啊。”
剛剛說完,不等賀姓弟子消化完畢,便朝著其他內門弟子煽動道:“這里的各位師兄,你們說師弟說得有沒有道理?豈有本門出現危險,門中弟子卻坐視不理的,傳到江湖上,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
這些內門弟子本就想要過去增長見聞,聞弦歌知雅意,當場就跟著起哄。
賀姓弟子只長了一張嘴,雖明知不是方浩然說的那樣,卻也拗不過眾人的意思,只能無奈帶著這些顯得頗為亢奮的弟子往會客的祿賢殿而去。
路上他還惱怒的對方浩然說道:“方浩然,內門當中可從未出過你這般不老實的人!就算受修仙門派的人進攻,就憑我們這些連先天都未入的人,真加入戰斗那也是送死!”
然后他又掃向其他人,“你們也許不知,掌門曾說過,習武之人要力敵修真者,非入先天而不可為。先天以下,便是修真者的普通符咒都破解不了,人家隨手一個定身術就能讓我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武功再好也沒有發揮的余地。”
一句話說得眾人都是慚愧不已,方浩然做了壞事,自然曉得要低調要會認錯,于是做出一副老實的模樣。
這倒是令賀姓弟子稍稍滿意,他忽然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奇習武者如何與修真者相斗的,入門多年也從未見識過,難免生出好奇之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便帶你們去祿賢殿見識一番,也正好讓師父認識一下你這個新入門的弟子。”
后面一句話是對方浩然說的,聽他的意思,方浩然入的似乎是賀姓弟子這個支脈。
他立刻機靈的拱手道:“原來師弟有幸與賀師兄一脈,真是三生有幸!師兄,師弟無知…嘿嘿,還有些頑劣,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以后多多照拂一點,師弟定然感激不盡!”
賀姓弟子卻故作高冷道:“等師父正式收了你入門墻再說吧,師父可不太喜歡心性過于跳脫的弟子,方師弟以后得小心了。”
眾人繞過這片長滿奇花異草的港灣區,繞過一片建筑,便來到凈劍宗專門會客的正殿——祿賢殿。
只不過門中六大長老似乎正與那修仙者在正殿中飲茶談笑,并未發生什么爭斗,讓人好生失望。
眾人在賀姓弟子帶領下,悄悄的躲在殿外。賀姓弟子此時表現的鬼點子還很多,他讓眾人裝作習武的樣子,不要太過引人注目,當心被師長發現受到處罰。
但實際上,這個賀姓師兄卻比在場所有人都在意殿內爭論情況,眾人修為不足,也多依賴賀姓師兄強悍的耳力了解殿內情況。
簡單來說,凈劍宗對于所來挑釁的惡客,自是先禮后兵,充分發揮華夏傳統文化的待客之道。
等到雙方談無可談,說無可說時,也不完全撕破臉,雙方各自裝作客氣,實則出言引經據典挖苦諷刺對方。
再由雙方各自脾氣暴躁的小輩分出場唱紅臉,然后相約走出大殿,到了外面的廣場,看上去終于開始準備不要斯文,擼袖子開淦了!
那中年修仙者身穿白袍,束高冠,看上去頗有幾分凌然之氣。
站在殿外廣場上,一股淵停岳峙般的氣勢自然散開,只讓人覺得強大到深不可測。
他一手凌空虛抓,背上所負長劍自行出鞘!如游龍般在半空盤旋飛舞。
他見出劍時的氣勢似乎震懾到了在場眾人,頗為得意,便想介紹一番自己所煉飛劍以及所學功法。
正這個時候,凈劍宗大長老忽然身化虛影,一個閃電般的轉折,便迅速接近到了這名修仙者身前三尺!
那修仙者完全沒料到對方身法速度居然快得他看都看不清,更遑論做出及時的反應。
半空的飛劍還在盤旋,大長老已經轟出數十掌剛柔并濟的先天掌勁,將修仙者以符咒激發的磐石術和剛體術法術效果盡數拍碎,再近身追打,一套連環進擊沖著對方頭部而去。
重擊打得修仙者腦瓜子嗡嗡響,根本使不出咒法和引動飛劍,偏偏大長老的掌力似乎還帶著詭異的吸力,這修仙者想要施展真元爆發將其彈開都做不到,白白被暴打成豬頭,直到撞塌大殿外廣場的一處影壁,大長老才停止他的暴行。
大長老停手后,那修仙者睜著熊貓般的眼睛坐起來,連忙給自己施加了治療類的法術,才緩慢恢復起傷勢。
然后又羞又怒的指著大長老說道:“你!怎可如此不講武德!竟然出手偷襲!要不是我大意了,忘了閃,怎會給你打成這樣!”
他痛嘶一聲站起來,旁邊的飛劍也羞答答懶洋洋的飛入劍鞘。此人打了敗仗,心中委實忌憚大長老那可怕的身法和暴風驟雨般不給人喘息機會的掌法,口頭上卻不肯認輸。
“哼,凈劍宗竟然都是些靠偷襲取勝的無恥小人,當不得大道,連旁門左道都不是,還妄想在仙道一途立足?我看各位,耗子尾汁!”
原本門中六長老只以為對方輸了不服氣,所以任由對方逞一時口舌之快,實則誰占便宜誰吃虧,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但此時見他竟然辱及宗門大道,自不可能讓他如此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