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下有一口井,里面水非常多,反射著天空湛藍的顏色。
有村民稱其為蒼井。
蒼井在白鷺城里,少婦白婕的家鄉。
張白安坐在馬車里,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興奮。
“去找人,去找人。”
自從加入劍宗以來,雖然小姑娘不太愿意,但是基于蘇漁總是偷懶的事實,所以也都是宋云荷一直在教她如何修煉,相處幾天之后,兩人的關系也算緩和了不少。
就在前天,張白安突破了第一境,開運境。
當時蘇言正在背著宋云荷轉移周陽送他的幾本好書,什么瓶什么梅那種,突然就看見外面閃過一道耀眼的明光,他走出去一看,張白安盤腿坐在地上,手中卻抓著蘇言本來放在屋里的書。
見到蘇言出現,小姑娘開心地揮了揮手。
“這是啥?”她看了看手中的書,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是壞東西。”宋云荷陰沉著臉,從她手中搶過書,死死盯著蘇言的眼睛。
一米之內,置換靈氣相等的任何物體。
這就是張白安的術。
于是經常吃著吃著飯,蘇言就發現自己的筷子變成了宋云荷的發卡,洗澡的毛巾變成了一塊石頭,晚上睡覺的枕頭突然換成了西瓜。
目前她置換不了活物,只能換一些石頭清水之類的東西,但按照宋云荷的話來說,雖然張白安對靈氣的感知度不算高,修煉的速度估計不會快,但是這個術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之后發展的不錯,估計能發揮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作用。
或許有一天,張白安能站在小涼山上,把蘇言換到各種地方,這樣他就能省下租馬車的錢。
經濟實惠。
蘇言倒是學會了陸塵之前給他的那本御劍飛行的法術,但是嚴景把他那把劍燒壞了,所以想試試御劍飛行又沒有機會,而且宋云荷不知道為什么硬是不借給他那柄龍淵用,所以蘇言也只好作罷。。
白婕坐在車廂的一角,兩個時辰的路上一直在發呆,偶爾偷偷轉過頭去抹一把眼淚,不讓其余人注意到她。
周陽挨著紅翎坐在車的另一邊,正襟危坐,看起來想時刻保持著自己的形象,但他苦于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所以一直拼命在給蘇言使眼色,想要他嘗試能不能找點話題出來。
蘇言沒有理他。
一路顛簸,一行人在第二天一早到了白鷺城。
幾人一下車便直奔白婕的家而去,推開院子的大門,屋內空蕩蕩一片,唯有幾天都沒喂的一頭肉豬,在豬圈里安靜的躺著。
屋內依舊空無一人,門窗緊鎖,和白婕幾天前離開的那次一模一樣,只是這次地面和家具上明顯的積了灰,和她丈夫失蹤那次有明顯的區別。
周陽從屋里繞了一圈,他看了看屋內幾個地方,瞟了眼院子,走到依舊還站在門口的蘇言那里。
“沒發現什么異樣啊。”
“我們朱家二叔和薛映那次也說了一樣的話,還有我和云荷去白云門那次也是一樣,可說完之后,各種妖魔鬼怪就出來了。”蘇言翻了個白眼,道,“下次能不能別說這話了。”
“可是就是沒什么異樣啊。”周陽嘆了口氣,望向一直盯著那幾只豬的蘇言,“怎么,你為什么一直盯著豬看?就算云荷沒收了我送你的書,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蘇言沒有理他,只是皺著眉頭,望向那只側躺在豬圈里的肉豬。
它看起來正常極了,粉白色的皮膚,散發著略微腥臭的氣味,還有那因為沒有食物而空空如也、甚至像是被舔了好幾遍的食槽,它似乎感受到了蘇言的眼光,微微睜開眼睛,用一種格外詭異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又閉上了眼睛,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鼾聲。
“好奇怪啊,我看著著東西的眼睛總感覺很奇怪,但具體在哪里又說不上來。”蘇言嘆了口氣,“難道是錯覺?”
“不是錯覺。”周陽搖了搖頭,“只是它作為一只豬還能在這里呼呼大睡,但我們卻要為了一兩銀子四處奔波,幫人找她丈夫......這不合理。”
他嘆了口氣。
“行了,別盯著豬看了,我去別處打探一下消息。”
兩人問過張白安,小姑娘也沒有感受到什么當時自己被綁架的氣息,紅翎也是一樣,雖然她看起來神情有點不太對勁。
他們走在白鷺城的街上,路上有個身高五尺的小矮人攔著路,拼命吆喝著他的燒餅,他臉上的皺紋很深,眼睛很渾濁,像是失去了黑眼珠一樣,只剩下白灰的部分浮現著點點血絲,但依舊卻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眼睛一眨不眨。
蘇言想到一行人正好沒吃早飯,打算買幾個燒餅,順便向他打聽一下。
“老頭,我問你啊。”周陽從兜里摸出幾個銅錢,遞到了他的手里,“白鷺鎮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傳說,或是附近發沒發生過失蹤的事件?”
賣燒餅的老人欣喜的接過銅錢,給他們包了四個燒餅,搓著手,仔細想了一想。
“我們白鷺鎮七八十年的歷史,一直都挺安寧的,要說奇怪的傳說也確實沒有,但是倒是有別的東西。”他笑了笑,“一周前從更北的地方來了只虎妖,最近好像一直在城外山林里盤踞,搞得我們這幾天也不敢進山。”
周陽眼前一亮。
“虎妖?”
老人點點頭,道:“雖然我也是聽說的,但山中確確實實傳來有人死亡的信息,而那虎妖修為精湛,似乎還會許多尋常人無法理解的法術。”
“好消息,會不會就是這個了?”他啃了一口燒餅,對蘇言擺擺手,“走,我們再四處問問,實在沒有別的,那就進山去找那虎妖。”
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望向蘇言。
“不對啊,你不是說你要買燒餅嗎,怎么到最后是我給的錢?”
“你買,我付錢,有什么問題嗎?”蘇言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回看著他。
周陽:“......”
老人一直弓著腰,笑瞇瞇地望向他們,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