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體長超過30米的巨龍降臨到議會房頂,以熾熱的龍息噴死接近200治安官。拜占庭王國建國五百年,這種行為尚屬首次出現。
尤其是短短幾日前,大斗獸場在一場角斗中被炸飛了半撇城墻,隨后爆發的戰斗更是毀滅了一整片城區。
一件連著一件的暴力事件與羅馬人眼中的超級英雄“弒神者”洛基聯系到一起。短短一個夜晚過后,整座城市都在傳頌著洛基乘坐火龍親臨圣城的故事。
無利不起早的賭場老板更是嗅到了大筆金銀的味道。
洛基的提議如果發生足以計入史冊,巴黎之王大戰光照會宗主...在所有羅馬公民的眼前!
這種盛況在以往千年之中,
只怕只有當羅馬帝王康茂德跳入決斗場的那一刻可以比擬。
“暮光之主”菲茲羅,“暗影之主”邁拉一起來到貝圖格藏身的尖塔。尖塔內部同時還有光照會的堅定盟友道朗特爾親王,以及十幾位身穿人皮的蜥蜴人暗樁。
他們聚攏在貝圖格身邊,正在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密會。
這一切當然源于昨天突如其來的議會襲擊事件。洛基并沒有如同貝圖格幻像那般率軍進攻,而是使用了一個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應對方式。
所有人皆是目光猶疑,唯有貝圖格依舊穩座在原地,如同一切盡在掌控。
在場所有人同時將目光對準人群中央一名身穿精致宮裝的羅馬女人。
“洛基已經明確提出他的要求。”
3日過后,‘災厄之主’貝圖格,
‘暮光之主’菲茲羅,
以及‘暗影之主’邁拉。你們三人進入大斗獸場的殘存廢墟之中。
洛基要求你們三人褪下人皮,亮出蜥蜴人的鱗甲,用原始的蜥蜴人形態與他戰斗。
在利維坦體內的黑曜石金字塔中,他已經看到過你們每一個人最原始的模樣。所以不要妄想使用偷梁換柱的把戲試圖蒙混過關。
你們將在大斗獸場的廢墟之中一場三對三的較量!
雙方將死戰到底,戰斗至僅有1人存活。
如果洛基獲勝,你們需要無條件釋放他的所有部下。
如果光照會獲勝,他將歸還軒轅劍,永生居住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再也不踏足西陸半步。
負責傳訊的是一名相貌美艷的羅馬宮女。用一口頗為標準的拉丁語傳遞出她所知曉的所有訊息后,尖塔之內陷入一片短暫的寂靜。
光照會長期采用比較松散的管理方式。平日里,宗主,執事,以及外圍成員各自進行屬于自己的任務,發生任何問題都可以依靠自己的判斷安排下一步計劃。
但是當大事發生時,他們聚集在一起,最終還是將目光對準“災厄之主”貝圖格。
“軒轅劍還在洛基身上?”
“是的,大人。”宮女欠身回答,
“他現在和米哈伊爾三世住在一起,那把石劍永遠背負在身后。只要有人靠近,他立刻會殺掉拜占庭王,同時捏碎石劍。”
“他辦得到嗎?”貝圖格抬眼問道。
“我能夠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冰冷殺意。
這是一個對世界并無太多眷戀的人。
我相信他辦得到!”宮女淡定回答。
房間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真是勁敵啊...”
率先打破僵局的依舊是暮光之主菲茲羅。黃昏之主薩丁與北大陸中的所有暗樁被肅清后,菲茲羅此時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想要繼續維持宗主的地位,他必須獲得貝圖格的支持。
商人出身的菲茲羅極善揣測人心。貝圖格的一系列表現已經讓他大致清楚這位偉大領袖腦中所想 十幾輪文明更迭讓菲茲羅懂得一個質樸的道理。和歲月亙古的星球相比,生靈皆是居住在此的短暫過客。
與其余統治過這顆星球的外神相比,人類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經歷過十幾輪反復后,菲茲羅幾乎可以肯定未來萬年之后,人類同樣也會和巨人,古龍一起消失。
利維坦死亡,但蜥蜴人一定會尋找到新的方舟繼續存活。
而居住在方舟中,免不了需要可以調節氣候,滋養土地植物,以及所有生靈的軒轅劍。
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說,這把石劍都是蜥蜴人族群繼續存活下去不可缺失的重寶。
貝圖格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將其重新奪回。
緩慢調轉視線,菲茲羅最終將目光對準一位身穿素白長袍的圣主教修士。
他站在尖塔燭火造成的陰影中,行為舉止低調無比。但房間之內所有人都不敢輕視他的存在。
他就是除了‘災厄之主’貝圖格以及‘暮光之主’菲茲羅,君士坦丁堡內第三位光照會宗主。
如果追溯歷史,不難發現貝圖格與菲茲羅全都是后來者。光照會所有成員中,他才是這座城市中擁有最強勢力的人。
他的名字叫做“暗影之主”邁拉。
身穿人皮后他對外擁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號。
圣教軍大統領——格里菲斯·蒼穹之光。
下一章 在光照會中,
“暗影之主”邁拉并不是一位行事高調的人。
在漫長的歲月中,這位生有墨綠鱗甲的蜥蜴人低調的執行宗長交付給他的任務,幾乎從來不與其他宗主產生過多的交往。
其他宗主追求的強大部下,上古遺物..在邁拉的眼中都是過眼云煙。他所做的只有盡職盡責的完成自己的本職任務,融入人類的身份,以人類的視角和這群生物交往。
他的行為方式與“地海之王”穆圖有諸多相似之處。
唯一的不同在于他更好控制。
只有這種人適合進入圣主教會。
宗主級別的蜥蜴人和其他同類相比,最大的區別在于他們能夠嫻熟的利用體內運轉的靈能。邁拉原本精通的是暗影法術。
根植在圣主教會內700年中,他與凡人修士并肩戰斗,一起研究和完善圣光術法。
到了現在他已經成為教皇身邊13位樞機主教之一,掌管2萬圣教軍騎兵。
菲茲羅望向他的用意十分清晰。
他從來就沒有打算“遵守規則”。谷峖 軒轅劍他想要拿到手,與此同時,洛基這個禍害也必須被根除。地海之王穆圖,黃昏之主薩丁的死亡都是與他相關,現在他竟然膨脹到想要一次做掉三名光照會宗主。
這種危險的人物是萬萬不可保留的。
與洛基相比,菲茲羅更加擔心的是此時拜占庭王“米哈伊爾三世”所表現出的態度。
拜占庭帝國內部能夠同時隱藏著三位宗主,更是有“災厄之主”貝圖格這種等級的強者坐鎮其中,毫無疑問在這座貿易之城內,他們能夠安全的開戰行動。
因為米哈伊爾家族能夠成功坐上帝王之位,光照會提供的金銀在幕后做了巨大的推手。
多年以來所有光照會成員在拜占庭王國內都以近乎半公開的姿態執行各自的任務,在許多行省之中他們甚至能夠得到治安官以及邊防軍的援助。
道朗特爾親王加入光照會成為幫會外圍成員之一,這在皇城之中甚至已是公開的秘密。
在這種情況下,米哈伊爾三世和光照會幾乎牢牢共生。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應該不遺余力的維護光照會在這座城市中的地位。
然而這一次...當圣教軍在菲茲羅的命令下解除包圍,洛基將國王控制在手中后。本應該積極溝通光照會的拜占庭王卻出乎意料的頗為配合。
洛基離開議會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一整天,皇宮之中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所有侍衛全部后退200米,放心大膽的任由洛基與米哈伊爾三世共同生存。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狼騎士在馴化野狼的時候必須要保證他們必須全程處于封閉狀態下,馴化的過程中一旦有狼群經過,所有的前期工作立刻付之一炬。
洛基的突然到來是個相當危險的信號,他在議會中的提議更是一顆威力巨大的火種。
在米哈伊爾三世的眼中,他畢竟是一個曾經誅殺過光照會宗主的頂尖強者。
而且他并非孤軍奮戰,他的身邊聚集了一群強悍之際的部下。巴坎布什,阿爾弗雷德,薩特,哲羅姆,密克羅亞...洛基的所有部下同樣擁有屬于自己的傳說故事。
他們中沒有一個是能夠輕松被戰勝的角色。
可想而知,當這人張口說出“與光照會角斗”的提議時,受制于財團的拜占庭皇族同樣感知到了機會的味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在崇尚貿易的拜占庭王國內被視為天經地義。擁有帝王的頭銜,頭頂卻另有一個爹,站在米哈伊爾三世的角度思考,這可并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人世間最快樂的事莫過于欠債的金主忽然暴斃,自己的一切債務清零,從此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
洛基的到來讓米哈伊爾三世,以及他身邊的所有議員看到這種可能。
這對于光照會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12宗主相互依靠共同存活2億年。無需太多交流,單純通過眼神以及只言片語,宗主之間立刻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全程緘默的“暗影之主”邁拉從暗影中走出。
他知道菲茲羅的擔憂,但與此同時,也情不自禁的佩服起洛基對時機的把握。
20天,這是個非常精妙的時間。
他的確擁有指揮圣教軍騎兵團的實力,但圣教軍遍布整個人類版圖。他們大多分部在人煙罕至的絕地,與荒古魔物以及強大的外神作戰。
圣教軍大統領格里菲斯·蒼穹之光麾下的確擁有2萬騎兵,但20天內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盡數回歸。更不用說教皇與拜占庭王寫有一紙密約,禁制人數超過千人的部隊靠近王城。
邁拉掐指計算。
拼著和國王撕破臉皮,20天之內他最多也不過能夠調動3000騎兵返回皇城。這數目對抗尋常小股部隊已是足夠,但是想要和洛基麾下的部隊對抗...
邁拉抬起頭望向災厄之主貝圖格。
他的顧慮貝圖格必定知曉。
最終的決定權依舊在這位首領的掌控之中。
“打是一定要打的。”
經過一段頗為長久的沉默與思考后,貝圖格睜開雙眼,望向面前的所有部下。
20天是個非常精妙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維京人足以乘坐長船穿過地中海。
將軒轅劍這種等級的寶物壓在臺面上,
沒人會真正如同傻子一樣遵守規則。
幾乎可以預見到在那一天,必然有一片烏云封鎖上空。洛基身邊那群戰力強大的肌肉壯漢一定會跟隨他一同進入角斗場地中。
拿起斧頭隨時戰斗是維京海盜每天都要經歷的日常,然而對于倉促迎戰的光照會成員。這場角斗必然是一個天大的劣勢。
貝圖格身為一個壽命長達2億年的智囊,在無數次成功與失敗的經歷中,他深深的懂得一個質樸的道理——永遠不要被你的敵人牽著鼻子走。
身為西大陸真正的幕后掌權者,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受到這般無力。
(如果想要破局,我必須想清楚我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雪崩到來之前從山頂滑落的第一片雪花,源于“黃昏之主”薩丁的突然倒臺。
薩丁戰死,菲茲羅在北大陸黑沙漠中央苦心經營的“阿努比斯神廟”被洛基一鍋端。
拜占庭議員儲存其中的肉身,以及想要延續生命,永生不死的夢想徹底破滅。
這件事的突然發生為光照會帶來史無前例的信任危機。
須發皆白的羅馬議員文質彬彬的站在議會之中,但實際上那副寫滿文明的皮囊之下隱藏著的全部都是對世間萬物的渴望。
洛基的從天而降如同一盆冷水落入滾燙的熱油之中,他成功凝聚起了所有羅馬議員封存已久的反抗欲望。
在這種情況下,避戰已完全不是一個可以選擇的選項。
(這樣也好...)
“看似危險的陷阱中,對方同樣隱藏著巨大的破綻。如果應對出色,或許反而會成為一場機緣。
我親愛的朋友們,不要奢望獲得那群羅馬人的幫助。
無風無浪的時候他們覬覦我們口袋中的金銀,當真正的危險降臨的時候,他們不會背地里向我們捅刀子就不錯了。
失去了阿努比斯神廟,我們對議員們已經沒有太多掌控力,將他們放入城中說不定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這一戰,我們無法依靠他人。
只能依靠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