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

　　“東陸古語：小隱隱于世，大隱隱于朝。”

　　貝圖格大人，我知道你就在這座議會大廳之中。

　　擺出這么大陣勢...其實你最終的目標還是我啊！

　　“我都已經站到你的面前了，為什么不站出來當面和我見見面呢？！”

　　洛基這番話再次讓議員們面面相覷。

　　能坐到拜占庭議員的位置，他們當然知曉光照會的存在。

　　光照會的統治者并非人類，這在拜占庭上曾社會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但商人們對于異族向來持開放態度。

　　人類，鮫人，通體皆是元素之軀的傳火幫眾，北盛雙翅的圣主教天使...他們都生有人類的外表。

　　但他們的內在真的就是和凡人相同的人類嗎？

　　顯然不是。

　　蜥蜴人同樣如此，在身穿人皮的情況下，他們所表現出的“文明程度”遠勝于新大陸食人族，北大陸的黑皮力士。

　　對于拜占庭商人來說，他們要比絕大多數人類“更像人類”。

　　只要對商業活動有利，能夠幫助麾下商隊擴展商業版圖，對于商人來說他們就是合格的朋友。

　　在這一點上，世上再無任何宗教社團能夠比光照會做的更好。

　　身穿人皮隱藏在人類文明中的各個國家中，光照會大多把持的是重要至極的權利中樞。類似地海之王穆圖這種直接坐上王位者也不在少數。

　　可想而知光照會能夠為各位議員們帶來多少利益。

　　羅馬議員都是各自選區內的公民一票一票投選而出，只有讓公民獲取足夠多的利益，議員的位置才能坐的牢靠。

　　作為一個龐大權利鏈條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截，光照會的重要性在拜占庭議員的眼中無可替代。

　　他們當然懂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隱患。

　　但是這和公民們發自肺腑的擁戴，以及一箱箱白花花的金銀相比又算什么呢？

　　君士坦丁堡內眾人皆知“道朗特爾親王”是光照會成員，但和平穩定的日子過著，沒人在意太多。

　　議員們睡在溫暖的泡沫中，從來沒有一天曾想象過自己身邊的朋友能夠忽然變成另一個人。

　　在面面相覷中，洛基手持那把修長石劍，一劍插入元老院中央的石質地板。

　　石劍的造型原始且古樸。寬厚的劍身上并沒有鋒利的劍刃，反而頗為精細的雕刻著家畜養殖與小麥耕種之法，另一側則用大篆文字細密的寫下禮儀謙讓之術。

　　這赫然是洛基從利維坦體內取出的東陸寶物軒轅劍。

　　“呵呵，不站出來？”

　　“在我心里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既然如此，恐怕我只能強迫你站出來了。

　　言畢，洛基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兩根越有嬰兒手臂粗細的渾圓鐵管。

　　這東西拜占庭人全都見過。

　　這是開山碎石所用到的火藥雷管。

　　當礦洞挖掘到盡頭的時候，一根雷管足以炸出一片全新的礦洞。此時洛基將兩根懸掛在插入地面中央的軒轅劍上。

　　他的手中握著一塊碩大的火石。

　　“貝圖格大人，我相信你一定清楚這是什么。”

　　“利維坦體內那如同一座座金山般堆積的財富之中，只有這根古劍被插在12宗主的中央。你們潛伏在人類文明中長達萬年之久，而僅僅選擇這一件。

　　我愿意相信這是你們志在必得之物。”

　　還不出來？

　　那我就真沒辦法了。

　　洛基從雷管的根部取出一根引線，手握火石輕輕搓動手指。微弱的火花閃過，由棉麻蠶絲編織而成的引線被火焰點燃。

　　封閉且蔽塞的中古時代中，信息的傳遞相當困難。絕大多數議員一生生活在城市中，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炸藥爆破的瞬間，也完全不清楚洛基到底想要做什么。

　　工藝粗糙的引線快速被火苗吞噬，橙色的火光照亮洛基那張略微有些扭曲的臉。

　　他完全沒有任何熄滅火光的意愿。

　　“上一聲，我忍受著996的生活，夢想能夠憑借我的雙手讓父母住進一套像樣的房子里。那棟房子未必需要很大，能讓我爸我媽安度晚年就算成功。”

　　“但實現這個目標真的相當困難。”

　　這一世，我住進了后世的博物館中。

　　“在無人的深夜里，我結束加班，幻想著能有一個姑娘和我結婚，她未必需要生長著天仙一般的美貌，只需要勤勞善良就好。”

　　“當然，如果不需要彩禮就更好了。”

　　這個目標我到死都沒有完成。

　　而這一世，我留下了兩個兒子，睡女人已經睡到讓我嘔吐。

　　羅曼·羅蘭曾經說過，有的人20歲就死了，80歲才埋。我今年36歲，身為凡人已經擁有一切，這一生我并不后悔。

　　如果在死亡之前能和220位羅馬議員，外加上古遺物軒轅劍為我陪葬，也算不枉此生了..

　　洛基的這番喃喃自語根本無人理會，一眾被嚇破膽的老人瞇起雙眼望向那燃燒的火苗。

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　　“我認得那東西...那是東陸黑火藥！”

　　“這家伙是要炸毀我們的議會！”

　　引線燃燒產生的氣味終于喚醒某些議員的認知，眼看著雷管即將爆炸，求生的欲望趨勢議員們紛紛向大門跑去。

　　十幾名老人用力推開議會大門試圖逃跑，但頭頂巨龍噴射的火焰立刻將他們化為焦炭。

　　呵呵...

　　沒用的。

　　就讓我們一起融化在空氣中，變成歷史的一部分吧！

　　洛基松開雙手，任由最后一縷引線燃燒到盡頭。然而這時他卻用眼角的余光發現，所有的議員都竭盡全力與他拉遠距離。

　　只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