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8 英格蘭劫掠者(6)
范哲利斯在最近的一個月時間內，快速的完成了從走私販子，到民兵，到強盜，再到一名將軍的轉變。
他能成長的如此迅速，原因只有一個....
他手下的部隊實在是太多了！
戰爭初期，他帶領10萬人從加萊港登陸，出現在他眼前的的確是一座幾乎沒有任何守軍的城市，除了幾名守護倉庫的東陸劍修造成數千傷亡，當硬生生的用人數優勢耗死對方后。
他成功收獲到了大量的財富。
加萊港被他搬運的空空如也，留下一地的尸體以及城市廢墟后，他將下一個攻擊目標鎖定在“洛林大區”的行政中心，里爾城。
和加萊不同，這座城市并沒有被霜巨人襲擊過，而范哲利斯選擇進攻這里的原因非常簡單。
此時他們是一伙劫掠者。
他們需要就地解決糧食問題。
里爾城的城墻堅固且防御設施齊全，雖說城中已無守軍，但是守城的法蘭西公民清楚，如果城破，迎接他們的只有思路一條。
范哲利斯麾下的大軍在里爾城外奮戰2日，民兵的戰斗能力相當一般，戰斗效率也頗為低下。
但...這是一支渴望鮮血的部隊。
數百年來，法蘭西商人們如同一群吸血鬼，無情榨取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財富，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能夠反過來傷害這群蠹蟲的機會，人人皆是亡命死戰。
當最終攻入城中時，范哲利斯折損了4萬部下。
但剩余的6萬人已經徹底完成了從農民到野獸的轉變。
對里爾城的劫掠剛剛開始，來自麥西亞王國的第一批增員，數目接近8萬的援軍，已經渡海而來。
范哲利斯沒有護食，反而非常慷慨的邀請他們加入自己的劫掠隊伍，14萬劫掠者涌入城市。
3日過后，里爾城已經被人為的拆成一片廢墟。
當范哲利斯將目標對準下一作城市的時候，他的麾下再次涌入來自英格蘭和西哥特的平民劫掠者。
人數，也來到30萬。
殺光槍光的屠城政策讓每一座城市的占領都并不輕松，但是范哲利斯驚訝的發現....隨著劫掠的持續，盡管攻占每一座城市他都會留下大量尸體，但是他的部隊反而越來越多！
等到占領“洛林大區”最后一座城市阿弗爾的時候，他的麾下已經聚集起了50萬人！
而這還不是盡頭。
依舊還有大量的民兵在廣闊的海面上披星戴月的趕來。
“兄弟們，我們必須把各自的民兵劫掠者們組織起來！”
“因為我們這只軍隊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在一座教堂的懺悔室中，范哲利斯一腳踹倒厚實的楠木十字架。倒塌的十字架在眾人的面前形成一個簡單的桌子，伸手向后打了個響指，仆從們立刻遞上來一卷地圖和兩盞煤油燈。
火光亮起，驅散教堂的黑暗，范哲利斯身邊開始聚攏過來大量形狀各異的民兵。
他們全部都是來自英格蘭群島以及西哥特自由城邦的民兵保長。在和平年代，他們是帶領村民耕地的村長，而一旦進入戰時，他們會立刻變成各座村莊的領袖。
“聽著，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有如此數目的軍隊！”
“在這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我們的麾下...現在至少有50萬大軍！”
聽到這個數字，身邊眾人整齊倒抽了口涼氣。西大陸居民耳熟能詳的《荷馬史詩》中，薛西斯王東征希臘的軍隊遮天蔽日，但一共也不過5萬人。
而現在....因為種種原因聚集到法蘭西國境內的各國民兵，數目已經超過波斯鐵騎的十倍。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自己吸引過來，范哲利斯指揮部下燃起火盆，讓房屋之內更加明亮。
一支雜牌軍中，人數占據優勢的一方將會獲得發言權。此時他麾下這支軍隊中，來自英格蘭群島的民兵是最多的。雖說他們平日里也有恩怨，但是此時面對外族，毫不猶豫的自發團結到一起。
“這是一張由唐人劍修所繪制的法蘭西地圖。從這張地圖上，我們可以看到...加萊港，連同附近的四座城市——里爾，亞眠，魯昂和阿弗爾，已經盡數被我們洗劫一空！”
“整個‘洛林大區’已經完全淪陷！”
“想必各位的的口袋也殷實了許多吧！”
嘿嘿...身邊各位各位民兵保長在發出憨笑的同時點了點頭。
劫掠法蘭西，這平日里只能出現在睡夢中的畫面此時正真實的發生在所有人的眼前。
“可以判斷，越來越多的人會加入到這場劫掠當中。我們不能再任由這群外來者隨意葬送珍貴的兵力！因為各位可不要忘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趁著這頭巨獸虛弱的時候，我們必須一拳要了他的老命！如此，才能永生永世從‘金雀花家族’的奴役中解脫出來。”
范哲利斯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但是這番體面的話語傳遞到部下的耳中，他們依舊聽明白了其背后隱藏的寒意。
（我們這種行為已經徹底激怒了法蘭西，如果這一次讓他翻身，大家以后都沒好日子過。）
“類似于昨天晚上那種犯傻的自殺行為...從此以后再也不能出現！”
范哲利斯口中所言，是發生在昨天夜里的一場堪稱自殺行為。當登陸點“洛林大區”行省之內的5座城市全部被洗劫一空，殺紅了眼的劫掠者們自然把目光放到了隔壁行省。
首當其中的是盛產奶酪，黃油，和各色美食，被稱為“法蘭西糧倉”的“布列塔尼大區”。
劫掠者是不會攜帶任何糧食出征的，他們就地殺戮，就地斂財，也需要就地解決糧食問題。當大量民兵擁擠到洛林行省，他們快速的吃光了所有能夠發現的糧食。
現在的第一任務，依舊是解決糧食問題。
昨晚，8萬來自諾森布里亞王國的民兵擅自決定向“布列塔尼大區”的“卡昂港口”發動襲擊，結果全部死在城墻之下。
但是，即便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器，單純依靠大斧和木棍砸向大理石城墻，八萬殺紅了眼的民兵在臨死前也將城墻砍出了一個大豁口。
范哲利斯今晚的會議，就是要聚集人手，商議如何攻城。
“嘿，我說這位哥們兒...”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名膚色黝黑，臉上涂滿油脂的北大陸黑人率先發話。
“我說你著什么急？！咱們有50萬軍隊，可以預測的是還有從西哥特到英格蘭，甚至東面的倫巴第和巴伐利亞都有大量的領主在蠢蠢欲動。”
“法蘭西這頭巨龍終于到了壽終正寢的這一天，誰不想分一杯羹！”
感覺自己的氣勢壓過了范哲利斯，黑皮大漢轉過頭，迎著火光伸開雙臂。
“我是來自西哥特的海盜王‘巴廷思·黑手’！”
“當你們還在母親的懷抱里喝奶的時候，老子就已經駕駛船只，和新大陸的那群樹猴子進行血腥的戰斗了！
我的作戰經驗遠超你們所有人！”
“其實咱們根本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昨天夜里，八萬兄弟已經將城墻砍開一個豁口，我們只要繼續強攻，破城指日可待！”
范哲利斯沒有回答。
他一言不發，冷眼望向身邊的黑皮海盜。
同樣是游走在律法邊緣的人物，他當然知道這群無法無天的海盜心里在想些什么。海盜們最危險的時刻并不是持刀劫掠中，而是在瓜分戰利品之前。因為紅貨已經到手，多砍死一名同伴，就意味著少一個人分錢。
誰都能看的出來，法蘭西公國現在已經亂了。數十萬民兵縱情劫掠一個月，巨龍依舊杳無蹤影，在這種情況下....當生存壓力消失，原本的一致對外正快速的轉化為消耗身邊的戰友。
無組織無紀律的民兵數量一旦增多，必然會產生這種后果。
范哲利斯當然了解這背后隱藏的風險。他隱秘的對身邊一名部下點了點頭，站在角落中的銀甲武士大跨步走來，抽出雪亮的闊劍一刀斬下老海賊的黑色頭顱。
鮮血潑灑到地圖上，眾人皆驚。
“我說過，我的任務是帶領各位共同走向富裕，同時永遠脫離法蘭西暴政！”
“這群西哥特海盜們不珍視你們的生命，可并不代表我也希望你們所有人去死。因此，我再次重申一遍，再有不聽從命令者，殺無赦！”
“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進攻卡昂港口的計劃，各位想必都已經清楚，我在從軍之前是一名走私販子，其實這座城市里有7條專門服務于走私者的隱藏路線。”
“我們可以利用這幾條路線，將擁有戰斗經驗的神選者首先送入城中....”
火光閃爍中，人人皆是一臉肅穆。
在前所未有的利益，以及推翻商業霸權的共同意愿趨勢下...這群數目龐大的民兵正在向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靠攏。
即“維京劫掠者”后，后世征服大海的“英格蘭劫掠者”，在這個夜晚正式的出現在世人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