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夜談(上)
讓一群妻兒老小全部被斯拉夫人干掉，城堡家園全部被斯拉夫人焚毀的維京人，去拜這群擁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為師。
這種事情，一般正常人都是難以接受的。
但是話說回來...他們不接受成嗎？
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冬季看似漫長，但是2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這兩個月中，3大行省的狩獵隊伍全部加在一起不過做出了十幾瓶序列9的魔藥。
如果失去了奧丁賜予的神賜之力，在西大陸縱橫捭闔的維京海盜會瞬間墮落到連“圣主信徒”都不如的程度。
所有的維京領主心知肚明，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剛剛經歷劫難的維京人會在兩代人之內，從西大陸的版圖中消失。
所以，他們必須想盡一切方法獲得魔藥。
從另一方面來講，“阿斯加德”堪稱是斯拉夫獵戶們的天堂。
從生活習性上來說，斯拉夫人要遠比維京人更像工人。
無論是狩獵，放牧，還是種田，養育子女，崛起于苦寒之地的斯拉夫人都要比維京人要“專業”的多。畢竟，相比于“人人皆是強盜”的維京人，他們還算得上是一伙“正經過日子的人。”
因此，一旦進入阿斯加德，當真正的狩獵競賽開始之后，維京人立刻就被遠遠的甩到身后。
一邊，是早出晚歸，但經常顆粒無收的維京人。
而另一邊，則是借助哈霍蘭神殿中與野獸天生的親和之力，非常享受捕獵這些強大野獸的斯拉夫戰士。
現在看來..可能也只有合作，才最是符合雙方各自的利益。
當晚，洛基會見了龍息高原公爵“安古斯莫克拉什”，和現任“霜寒嶺”公爵“菲尼克斯冷石”。
龍息高原的安都爾公爵是個40多歲的光頭大漢。這人是個外表粗狂的壯漢，擁有極為豐富的戰斗經驗。
4個月前在海岸邊，當長船被摧毀時，他并沒有像其他的維京海盜一樣驚慌失措，而是找了一處距離海岸最近的隱蔽坑道，依靠全員出海捕魚，茍活到了薩特帶著“血色石雕象”前來救援。
至于他身邊這位年紀不過15歲的少女，她就任霜寒玲公爵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冷石家族作為帶領霜寒玲全體霜民發家致富的救星，他們的威望在霜民的心目中無人能敵。蕾蒂冷石死亡后，她的妹妹，出生在亞平寧半島的“菲尼克斯冷石”無奈之下乘船返回。
她知道姐姐正是命喪于“巴坎布什”之手，所以對斯拉夫人的成見也是最深。
待到兩人坐下，洛基開門見山，完全沒有任何掩飾。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中并不舒服，但是恕我直言，咱們現在遇到的麻煩要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復雜的多。”
“小妹妹，你來自拜占庭，你知道哪些富裕的國家是什么樣子。”
“咱們最大的敵人可并不是這群被人當刀子用，傻不拉幾的斯拉夫人，而是北海對岸的英格蘭7國！”
洛基的雙眉皺成了一個川字。覺醒的英格蘭人正是此時他最大的擔憂。畢竟他曾經去過諾森布里亞，見識過他們繁華的城市與那幾乎堪稱擁擠的商業街道。
如果按照后世GDP的算法，崇尚貿易的英格蘭人均GDP必然高于維京10倍以上！
就這，還可以說是一個十分保守的數字。
單純國力而言，他們究竟比維京強大多少，洛基根本算不出來。或許比拼單體戰斗能力，英靈殿8序列的神選者能吊打圣主教徒，但是國與國之間戰爭可不是兩個領主爭奪底盤。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較量終究還是要落到“國力”二字上。
募兵，糧草，鍛造，續航，后勤，醫療...戰爭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全部需要后方居民的生產力作為支撐。
在這一點上，英格蘭要比維京強大的多。
去年夏天，血鴿鎮的胡梅爾老爺子用500維京戰士登錄英格蘭，看似狠狠的洗劫了一番，但這種行為就類似于二戰中本子國襲擊珍珠港一樣。
他這種無政府主義行為讓原本各自為戰的英格蘭7國如芒刺背，瞬間團結到了一起。
這對于維京人來說，是非常非常危險的。
“親愛的公爵們，我們必須要考慮如果來年英格蘭再次派兵過來我們該怎么辦！今年他們能夠聯合斯拉夫人，明年他們就能買通凱爾特人，北撒克遜人，甚至那群騎馬的阿瓦爾汗人！”
“此國不滅，后患無窮。”
“所以我尊貴的朋友們，這一場戰爭對于我們來說還遠沒有結束！如果我們不能給英格蘭以迎頭痛擊，他們在北海的另一邊將會源源不斷的利用他們巨大的財力，收買和雇傭各式各樣的敵人來蠶食我們。”
莫克拉什公爵盯著幾人中間燃燒的營火，久久沒有說話。作為一個在維京頑強生存了40年的老海盜，他當然明白洛基口中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人說的句句是實。
這一場戰爭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但是洛基對面，年僅15歲的菲尼克斯卻舉起手，她怯怯的說到：“即便真的要發動戰爭，那不也是維京王的職責嗎？難道還要我們....”
“呵呵，我的妹妹...”洛基還沒有說話前，粗壯的莫克拉什公爵簇生粗氣的發話了。
“不要指望‘奧沙利文’家的小子會幫助我們!我們摧毀了圣山與英靈殿，相當于斷了奧沙利文家族利用維京人發財的根基！
他非但不會幫助我們，相反，如果奧沙利文家族發現我們奪走了進入阿斯加德的傳送門，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傳送門搶回去！”
“我可沒有任何想要把傳送門還給他們，讓咱們的人民重新被他們奴役的準備。”
“不，我不這么認為。”洛基淡淡的說道。
“根據我對伊瓦爾奧沙利文的理解，他并不是一個只會利用強盜邏輯來思考的人。”
“關于什么是強盜邏輯，讓我問你們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就好了”
“試想一下，如果冷石家族一覺醒來，發現你們家里所有的捕鯨船全都沉了。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間，你所發出的第一條政令是什么？”
“呵呵，那還用問，當然是找到燒船的兇手，把他做成‘血鷹’掛起來！”莫克拉什公爵大聲回答。
然而...對面的菲尼克斯卻半天沒有說話。
她猶豫了幾秒鐘才開口：“船只都已經消失了，找到兇手殺了他也不能把船只要回來。當務之急...還是帶領人民找到一條新的活路把。”
洛基輕輕的對莫克拉什使了個顏色。
什么是強盜邏輯，什么是商人邏輯，顯而易見。
商人的腦中是沒有那么多仇怨的。相反，商人會在力保自己族群穩定的情況下，爭分奪秒的再次想辦法賺錢。
和奧沙利文姐弟一樣，因為父親是雇傭兵，蕾蒂冷石和菲尼克斯冷石全都出生在溫暖的拜占庭。從小和商人們的子女生活在一起，他們自然懂得了商人思考問題的方式。
和暫時的仇恨相比，讓封臣和下屬們吃得上飯才是遭遇變故后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所以..我并不認為奧沙利文會馬上對我們用兵。因為他清楚，如果這種情況下維京人再陷入內戰，我們唯一的結局就是被隔岸觀火的英格蘭人統統消滅。”
“盡管如此，我們也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維京王絕不是我們的朋友。”
“有朝一日，他一定會想辦法收拾我們。”
“說實話，這還僅僅是我們即將遇到的第一個麻煩。這個麻煩只要我們團結起來，暫時還算好解決。
但下一個麻煩，如果我們不能傾力協作，我們所有人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