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洛基歸來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守備隊長，不是狩獵隊長，你的工作是站崗放哨，保護村莊不被外敵入侵，而不是背著弓箭和小姐妹們出村閑晃...”
站在政務大廳中央接受“審訊”的自然是出走三日才返回村中的卡佳。此時她正岔開兩條兩條白生生的長腿，拿著一顆香甜的蘋果不停的啃著，時不時抬頭瞟一眼哲羅姆。而哲羅姆自己也并沒有多少底氣...尤其是當他看到卡佳和幾名斯拉夫女人帶回來的珍貴藥材后。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已不可聞。
如果審判的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指向頭頂“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牌匾來一場人人歡迎的決斗，但現在堂下站著的可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他可不敢讓這位祖宗下場打人。
大廳中所有的仆婦和獵手們強忍著笑意，觀賞這次別開生面的“審訊”....哲羅姆皺著眉頭，整張臉幾乎都要癟成一個即將爆炸的西瓜。
“罰你禁閉三...”三字剛說出口，哲羅姆立刻就反悔了。把這只活獸關在卡宏里三天，她一身的精力無處發泄，最終只怕全部都會“發泄”到自己的身上，想起剛剛結婚那幾天自己酸疼的老腰和更加酸疼的，哪怕是炎熱的夏日，哲羅姆都會感覺到一陣寒冷。
“兩天，不......半天禁閉！以儆效尤！”
“哼！”卡佳高傲的冷哼一聲，扔掉蘋果核扭著屁股走出政務大廳，哲羅姆頗為窘迫的撓了撓頭發，雙手握緊脖子上的十字架。
“全知全能的主啊.....這該死的女人莫非是您老派下來折磨我的嗎？”
“不，是洛基那個魔鬼！這個該死的東西一走兩個多月，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要是再不回來，寒水村的這群無法無天的神選者就要上房揭瓦了！”
在這一刻，哲羅姆忽然感覺到一陣源自靈魂深處的疲勞。在洛基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村莊里241名婦女懷孕，金庫從529枚斯拉夫銀幣暴增至821枚（絕大多數都是通過黑吃黑等不甚光明的手段獲的），兒童們的平均身高成長了3公分，蘇菲學會了偷走廚房的公雞送給懷孕的婦女....
村長大人，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累死在這該死的領主座位上了！
當然，這只能是句無力的咆哮。片刻后他揉了揉腦仁，繼續輕敲木槌，覲見下一位申訴者。
或許是天上的圣主終于聆聽到了哲羅姆的呼喚，洛基的船隊在闊別接近三個月后，當晚駛入寒水村的港口。哲羅姆長出一口氣，他首先感謝圣主沒有讓這該死的東西死在大海中，除此之外，更是感謝他將自己從執政的地獄中解脫出來。
他已經好久沒有上過課了...
當晚，寒水村中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宴會。一盤一盤的烤雞，烤羊，與燉豬肘被仆婦們端上來，哲羅姆還取出了窖中所有的麥酒。跟隨洛基一同出海的維京海盜們口沫橫飛的介紹他們在大海上遇到的“嚎叫的怪人”，與“和大陸一樣巨大的怪獸”。
“哈！我老戈爾這次出海的見識簡直比馬拉什家族祖上三代見過的世面都要多！老子不但發現了新航路，還撿到了黃金，撿到了唐人的樓船，干掉了一只遮天蔽日，和海島一樣巨大的野獸！還和村長大人一起創造了一塊大陸！”
“呵呵，老戈爾，你怎么不說你還生了一個兒子叫托爾...”
“哈哈哈！”宴會大廳中整齊爆發除了一陣哄堂大笑，老戈爾端起麥酒，繼續面紅耳赤的其他村民們進行爭論。短短幾分鐘后，法芙娜大嬸邁著一條木腿，走進了大堂。她的身后三名海盜扛著一個大木箱。
當箱子落到飯桌上后，蓋板掀開，來自東陸的茶葉，香料，以及精美的瓷器，絲綢，外加300多枚黃澄澄的第納爾金幣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洛基見狀，輕輕地拍了拍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蘇菲，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感謝諸位神靈保佑我寒水村，感謝神王奧丁，感謝圣主基督，當然，也要感謝最近才加入我寒水村的奧列格師傅！九頭蛇哈霍蘭公主當真為寒水村帶來了福分！”
“我提議，所有人首先舉起酒杯，慶祝我村莊中再次樹立起一座神殿！”
宴會大廳中的斯拉夫工人們尤其興奮。在寒水村，他們不但從農奴變成了自由人，更是被允許建設神殿，獲得力量。這種難得的平等是他們很多很多年都沒有享受過的特權。
奧列格默默的起身，舉起酒杯。
“我并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感謝村長對我‘無私的新任’！神殿的落成只不過是這場遙遠旅途的第一步。過幾天，我就要啟程出發前往天斷山脈中尋找適合馴服的獵物....”
在奧列格說話的時候，洛基的雙眼不由自主的落到端坐在他身邊那高大的身影上。盡管那人僅僅穿著一身非常樸素的狼皮夾襖，但是過于蒼白的皮膚和體表那一層堅硬的白金硬毛....讓這人單純從外表上看即強大，又危險。
（斯拉夫奴工大多漆黑且干瘦，如此強壯的人物并不像是奴隸。再說了，這人從面相看就如此的彪悍兇猛...我怎么不記得村莊中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這位強壯的兄弟又是誰？我好像從來沒有看過你。”
聽到領主發問，白人大漢緩緩從長桌上站起。完全起身后，洛基發現他的身高超過兩米，甚至要高于宴會大廳中的絕大部分維京人。
他起身后拿起一大杯麥酒，走到洛基的面前輕輕的撞了下他的酒杯。
“領主大人，你可以稱呼我為‘白熊’巴坎布什！”
大漢說出的維京語并不熟練，盡管這是一句帶有濃厚土味斯拉夫方言的話，但巴坎布什四個字依舊結結實實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這四個字，每一個曾經登陸到波羅的海東岸的維京人都曾今聽說過。
“一定不要試圖接近摩爾曼斯克。那里居住著斯拉夫人兇殘的王！”
“他的名字叫做巴坎布什，他是一個存活了數百年的兇猛妖獸！”
廳堂中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當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時候，巴坎布什的身后忽然爆發除了一陣恐怖的大笑。
“哈哈哈！你這毛都沒長齊的熊孩子是巴坎布什？那老子說不定還真有一個兒子名叫托爾！”
哈哈哈....！！
廳堂中立刻恢復了宴會的氣氛，就連洛基也微笑搖頭，舉起酒杯和面前這個耿直的青年輕輕撞了一下。白熊巴坎布什....傳說這人身高3米，身邊還跟著一只如同山峰般大小的黑熊。
沒人相信傳說中的斯拉夫王真會光臨到窮鄉僻壤之地的寒水村。
“老漢我給各位道歉，哈哈，我的侄兒說笑了！他只是碰巧和斯拉夫王重名而已。”奧列格急忙起身，頗為尷尬的解釋了一句，“我一直想讓他換個名字，但是這個犟種死活不干...”
巴坎布什同時咧開大嘴哈哈大笑，他輕輕將手伸到洛基面前的盤子中，抓起一根包裹著辣椒和孜然的雞腿塞入嘴里。足有兒童手臂般大小的雞腿在他的手中像是一個可憐的玩具。
洛基微笑著把一整盤烤雞都推給了他。這略顯沒有禮貌的舉動并沒有引起他的反感。相反，他還挺喜歡這體格壯碩的耿直大漢。
無論望向誰，他的眼中都沒有半分恐懼與怯場。
這人是個天生的戰士。
“奧列格師傅，您是哈霍蘭神殿的主持，任何行動并不需要向我請示。如果神殿需要人手，你可以自己招募，需要銀幣，直接向文佐夫大總管提出來就好了。”
洛基對于手下人一向是賦予最大程度的自由。而奧列格明顯也是個察言觀色領域的老油條，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破綻。至于巴坎布什...無法無天的斯拉夫王根本不知“恐懼”為何物。他大口吃肉，同時不停的舉起酒杯和身邊的陌生人對飲。
根本沒人看到，一場即將席卷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風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