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必須主動出擊

　　“當然不是。”

　　希格露恩否定了蘇文的想法。

　　“只不過作為人類，那名國王的壽命已經達到了極限，理應早已逝去。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有外部的生命力源源不斷注入，維持著他的機能。”

　　蘇文立刻明白了希格露恩的意思。

　　“外部的生命力…莫非來自站在他身邊的那個精靈？”

　　“沒錯，我一眼就看出兩者之間存在著精靈族的秘術，名為共軛雙生，類似于你我之間的主從契約，一旦簽訂，必須某方死去才能解除。”

　　希格露恩平靜地解釋道：“共軛雙生的特殊之處在于，契約通道會將雙方生命力貫通，當其中一方生命力缺失導致危險時，便會如同水流般從另一方輸送過來。在這個秘術形成的契約下，奧古斯通·萊因哈特得以使用那名精靈的壽命存活。”

　　蘇文吃驚。

　　他問：“精靈的壽命有好幾百年，所以這位老皇帝豈不是還能活很久？”

　　希格露恩搖了搖頭：“長壽種和短壽種的壽命并不能等價，況且超出了上限的壽命，可不是那么容易延長的，相當于每時每刻都處在瀕死的邊緣，而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不可逆轉。就像愛…總而言之，長則數年，短則一年半載，這名老國王依然會迎來無法避免的死亡，如今不過是在茍延殘喘罷了。到了那時，不但他會死，為他提供生命力的那名精靈也會因為耗盡自身生命力，在短時間內走向衰亡。”

　　“順帶一提，這個秘術正是精靈王國對世界樹之種的研究產物之一，但因為容易被利用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才被長期封存，只有王國高層掌握著。沒想到七百多年后的今天，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眼前。”

　　蘇文靜靜聽完，陷入了沉思。

　　看來精靈種為了讓這名老國王在位置上多待幾年，可以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但這也側面說明，精靈種們必須要有這位老皇帝在場，方能夠徹底鎮住場面，否則的話，無非是換個傀儡而已，完全不需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為他續命。

　　當然，也存在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在精靈種所謂守望者組織的眼中，一名純種高等精靈的命并不算什么大代價，可勁造就完事了。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蘇文并沒打算深究。

　　至少現在還不關他事。

　　從個人角度出發，蘇文對精靈種這一群體并沒有深仇大恨，畢竟自己的母親和莉蒂西婭都是精靈種，但也不會因此產生什么特別的好感。至于守望者組織，態度則更是冷至冰點：蘇文能夠理解它們為了族群延續和發展不擇手段，但當這種不擇手段落在他自己頭上的時候，就只會讓他覺得不勝其煩了。

　　可只要他們不繼續作死招惹自己，蘇文也沒打算主動出擊。

　　如今北部大陸局勢撲朔迷離，蘇文并不打算趟這趟渾水，這次來多羅克城，也只是為了完成自己預定的目標而已。

　　他算是完全想通了，想要在這世上培植自己的勢力，前提條件就是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地盤，否則自身就如同浮萍過客一般，還談什么發展？現在有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主上”的實力又可以讓他不需要瞻前顧后，那么自然是先抓住了再說。

　　除此之外，他對帝國皇室的現狀、南北多倫之間的斗爭，可以說是完全提不起興趣，也沒有幫助任何一方的立場。甚至他們打的激烈點，對他反而還有好處——最直觀的例子，要是如今帝國南北一團和氣，自己哪有什么機會“被成為”開國公爵的后裔？

　　現在，他算是有點理解唐納德那家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了。

　　而比起蘇文，希格露恩倒是對這件事更加上心，可以看得出來，她希望以此對如今大陸上精靈種的狀況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這么做倒不是存著私心，從一開始希格露恩就跟蘇文攤牌：既然她作為曾經精靈王國的神器，那么最擅長和最了解的自然就是有關精靈的一切，只有和它們多加接觸，才能夠充分發揮出她身份和知識的價值。

　　換言之，在其他領域，希格露恩能做到的事其實很有限，比如在塞卡蘭達時，她就打了一路的醬油，存在感相當之低，這點對她的自尊心必然有所損傷。如今她的態度也很明確，那就是在精靈種上面找回場子，今天主動告訴自己這種外人難以看出的“精靈秘法”，恐怕也是出于這種心態，讓蘇文明白她也是能發揮作用的。

　　對此蘇文當然支持。

　　他雖然不想插手多倫帝國的渾水，但情報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嫌多，希格露恩愿意調查精靈種和它們背后的守望者組織，他求之不得。

　　但凡事都有主次之分，有關這個計劃的具體落實，蘇文和希格露恩一番商量，決定等他在多羅克的事情辦完，離開之后再說。到了那時，希格露恩會用她自己的方法接觸守望者組織，親自探明精靈種在北部大陸所做的一切布置。

　　蘇文并沒有坐等第二天到來。

　　此次前往多羅克城，為了解決瑪爾塔利亞那邊的問題，他可是做足了準備的。

　　根據蘇文最新掌握的情報，卷走瑪爾塔利亞資產跑路的奧德賽家族，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將核心勢力轉移到了多羅克行省來，并受到了本土超凡者集團的庇護，位于圣彼得學院的艾琳·奧德賽，只能算是最后一批。

　　由于這事剛好做在尼古拉斯“失蹤”的那段時間，并且相當隱秘，沒有留下太多線索，等尼古拉斯回來發現的時候，許多信息已經不可溯源——這也正是它至今沒解決的原因，如果這事發生在他回歸之后，遠不至于出現此等被動局面。

　　總結起來就是，當尼古拉斯準備拿出餌來釣魚，以震懾瑪爾塔利亞下面的各路諸侯時，發現魚餌居然早已經被偷吃了，就很難受。

　　可事已至此，總要面對并解決才行，無論是尼古拉斯，還是代表了“主上”利益的蘇文，都不能允許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眾所周知，想要解決事情，前提是要找到人。

　　問題在于，或許是了解到了如今的瑪爾塔利亞變化，忽然一夜之間就成為了惹不起的存在，無論是奧德賽家族還是與之相關聯的超凡者集團，都不約而同選擇了低調，保持著絕對沉默，幾乎無法從常規渠道聽到他們的消息。

　　這就導致尼古拉斯雖然早已派人來到多羅克打探情況，但是直到今天為止，不但沒有找到正主，甚至連接納了奧德賽家族的超凡者集團到底是哪個都還沒能確定…或許這就是客場作戰的無奈之處吧。

　　既然如此，蘇文在來到多羅克城之后，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針對實際情況，他從萬能工廠中選擇了名為“青鳥”的專業設備。

　　和蘇文曾經看到卻沒有選擇的A級獎勵“精衛”系列仿生偵察器一樣，“青鳥”也屬于樺夏昆侖研究所的產品，誕生于新冷戰晚期，時代上屬于更加先進的產物，但在產品定位要比“精衛”低一級別，被歸類于一般戰術裝備。

　　從外觀上來看，兩者都是以可定制的仿生鳥類為基礎形體，但功能上卻天差地別。“精衛”搭載著各種特化微型機器人，可以做幾乎一切偵察與滲透工作，而且本身的續航、性能都強到爆炸，甚至還能進行字面意義上的爆炸，可謂無所不能；但“青鳥”的功能卻十分單一，可以總結成兩個字，那便是“找人”。

　　如果目標隱藏在一座大城市里，又不方便明面上搜尋，那便是“青鳥”出場的好時機。在得到了有關相貌、名字、聲音、特殊體態等信息之后，就可以把工作完全交給它來完成，根據實際測試結果，在一個有著一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中，它通常在72小時內精準找出目標，如果是同時尋找多個目標，效率只會更高。

　　甚至于有些時候，即便目標把自己鎖在封閉空間里，都無法逃過它的眼睛。

　　蘇文最初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當他了解過“青鳥”工作原理之后，也只能驚嘆于科技的強大。其策略并非常規偵查設備那樣的廣撒網、細分析，而是從最開始就根據提供的目標信息構造出一幅人物社會結構肖像畫，并以此為藍本在范圍內進行有目標地搜尋。

　　可以將“青鳥”理解為一個經驗豐富、手段老辣的偵探，并且這個偵探擁有超級計算機的大腦、無比靈敏的感知，和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其高精度的主動搜索下，能夠瞞天過海的人，可謂鳳毛麟爪。

　　此時距萬能工廠生產出“青鳥”偵察器只有數個小時，還冒著熱氣。蘇文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順著說明手冊一步步操作，把從尼古拉斯那里得到的全部奧德賽家族主要成員信息錄入其中，然后借助早已布置在多羅克城中的作戰空間入口，把它悄無聲息放生。

　　根據定制，“青鳥”的外形是在帝國南部最常見的鴿子，它從作戰空間中離開，便立刻撲展著翅膀飛上天空，沒過多久便混入了隨處可見的鴿群。

　　接下來，蘇文便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