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暴風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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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持續而劇烈的震顫與轟鳴，堅硬的巖石地面上，“巨瘤花朵”接連盛開。
蘇文注意到，其中有幾個特別龐大的巨瘤，直接與希格露恩展開的元素護盾相撞，激起了劇烈的波紋與裂痕。
不僅如此，甚至連上方的運載車體都被撼動，發出了輕微搖晃。
如此強大的沖擊力與穿透力，顯然已經遠遠超過了cslm7發射出的穿甲彈，屬于真正的炮彈轟擊級別，威力不可同日而語。蘇文很懷疑，如果沒有希格露恩雙倍護盾的阻擋，車體看似厚重的底盤到底能否頂住撞擊。
如果運載車的底部真的被撞出了一道豁口，當巨瘤展開之時，其下方通道中的魔物便能夠直接涌入車內，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或許，這正是任務會失敗的理由。
蘇文掃了一眼任務面板。
果不其然，在擋下了接連數次的巨瘤沖擊后，任務的倒計時從1分鐘變成了“？”。
這意味著當務之急的危機已被解決。
而之所以剩余時間變成了問號，并非下次的任務失敗時間，根據蘇文的經驗來看，應該是由于他的完全介入所導致——即蘇文親自置身于危機之中，導致系統判定他也成為了危機的“受害者”，以至于不再對任務進行預判。
換言之，先前蘇文利用系統的預判功能尋根溯源時，他本人都遙遙置身于事外，現在他親自來到了現場，這個投機取巧的招數就不靈了。
這其實并不完全是壞事。
比如，由于蘇文自始至終都親自介入了系統任務，這次的完成度想必會很高，能夠得到額外的兌換點數和屬性點獎勵。
但前提是，他能夠完成任務。
其實早在第一個巨瘤綻開的時候，戰斗就已經打響了。
戰爭傀儡與商隊軍團調轉了矛頭，呈包圍之勢涌向中央地帶；與此同時，大量的亡靈魔物從強行打開的通道中涌出，兩股力量轉瞬間便進行了接觸，開始你死我活的廝殺。
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已經沒有人再關注勢單力薄的蘇文，包括那名商隊領航在內，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戰斗。
唯獨蘇文沒有行動。
他知道，自己貿然加入廝殺沒有任何意義，大量的低階亡靈根本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夠快速消滅的，更何況它們也未必是真正的威脅源頭。現在的他必須要保持冷靜，才能夠在亂局中看清楚危機的本質，并找到真正的解決之道。
蘇文第一時間命令1號集結機動戰士，讓他們火速前來自己所在的位置支援，緊接著大腦中開始了飛速思考。
首先，眼前這場襲擊太詭異了，仿佛是一場早已預謀許久的計劃。更何況那位商隊領航并沒有說錯，此處的地下的確充斥著堅硬而厚重的巖石層，所以才會被選作防御地點，這說明他們也曾考慮過來自地下的威脅。
所以在這樣的地形下，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鉆出如此之多巨瘤的情形！
唯一的解釋，就是地下深處早已被做過了精心布置。
再者，蘇文能夠看得出來，那些體型巨大的“花朵”，其本質上就是一種高度畸變的人造亡靈，就如達莎城中那些被當成門板使用的亡靈巨人一樣。這并非它們最初的模樣，而是被人為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能夠對亡靈進行改造、升級乃至重塑的，也只有掌握了塞卡蘭達最頂端力量的那批亡靈領主或亡靈大君！
再結合蘇文先前的推測：有人“引誘”了黑河商隊前來此處，蘇文隱約嗅到了這場災難背后可能隱藏著的陰謀。
顯而易見，對黑河商隊出手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并非預想中紅變成的“惡靈”，而更可能是塞卡蘭達真正的主宰者階層。
那么，會是誰呢？
是如今卡隆領的亡靈大君，肉山魔王卡隆嗎？
它的嫌疑的確很大。
雖然一般來說，亡靈領主們通常不會襲擊在自己領地內的商隊，尤其是像黑河商隊這種規模的超大型商隊。這會導致其余商隊不愿意再前往它們的領地，往往是得不償失的行為，為此有些亡靈領主表面上反而還會為商隊進行庇護，或是開出各種優惠的價碼，以吸引各地商團前往自己的領地做生意。
但凡事都存在例外。
倘若摧毀一個商隊能得到的利益，要遠大于風險和損失，那么將生靈當作財產和牲畜的亡靈統治者們，恐怕沒有幾個會拒絕去做這種事。
關鍵在于，此次襲擊事件的利益點，會是什么？
那些亡靈主宰者們，在這里干掉了黑河商隊，到底能夠得到什么，才讓他們愿意冒著損失貿易機會的風險，也要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蘇文忽然意識到，自己始終忽略了一件事。
那便是有關紅的惡靈一事，卡隆領的統治階層，太安靜了！安靜到直到但丁都確認了其身份，它們都沒有對此有所行動，仿佛完全不知情般 這不合理！
如果是某些狡猾而隱蔽的野生高級亡靈，比如瓦倫丁領域空間的索林擬態原蟲，瞞過亡靈主宰的可能性確實存在。可根據但丁的描述，紅的惡靈最近可是襲擊了好幾次商隊，并且在此期間還不斷主動尋找野生亡靈進行殺戮的。
如此大的動靜，怎么可能會沒有引起這片土地真正主人的注意？
也就是說，卡隆領的統治者們，其實都在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這么做的理由，只可能有一個：現在紅的靈魂還是惡靈幼體，尚未完全成型，它們想要假裝不知情，直到她徹底變成惡靈！
一切都說得通了。蘇文終于意識到了這是怎樣一個邪惡而殘暴的計劃，也終于明白為何會出現如此多的低階魔物向黑河商隊發起進攻。眼前這場戰斗，從最開始雙方都已經成為了犧牲者，無論哪一邊獲勝都不重要，每一個被消滅的生靈和亡靈，最終都會變成養分與泥土，大大加速惡靈轉化的速度！
原來如此…生靈們真正的、最大的威脅，從來都不是野外的亡靈，而是那些盤踞城市與要塞的統治者啊…
一旦利益大于風險，它們會毫不猶豫舉起屠刀。
現在，黑河商隊就是那塊案板上的肥肉。
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蘇文入眼所見，隨處都是殘破的尸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亡靈的，也混雜著不少死去的商隊軍團成員。
不過畢竟是在塞卡蘭達這種兇險之地歷經生死的戰士，這些多由人類超凡者組成的主力軍早已經化整為零，分散成了一個個小型戰團，正如同激流中的頑石般，不斷斬殺著地下如同潮水般涌出的魔物。
其中有兩支最精銳的小隊，早已沖入了魔物陣營中心。蘇文能夠看出，他們的戰斗力與經驗都非同小可，因為他們的目標正是那些不斷輸送亡靈的巨瘤，甚至已經接近并摧毀了好幾個，有效抑制了亡靈涌出的速度。
而直到現在，蘇文終于意識到，自己到底該做什么了。
憑借他單槍匹馬之力，的確無法在不誤傷生靈的前提下快速擊殺亡靈，但這并不意味著他不能為它們收尸啊！
“希格露恩，你還好嗎？”
他通過契約通道大喊道。
希格露恩立刻回答：“在剛才的沖擊中，我的能量損失過半，但沒什么大礙，還能行動。需要我做什么？”
“回到主上的作戰空間，然后幫我轉運！”
“啥？”
“馬上你就知道了，快去！”
于是希格露恩沒有刨根問底，以最快速度到達了蘇文所說的地方。與此同時，蘇文也已經行動起來，只見他快速奔向戰場，但目標卻不是任何亡靈魔物，而是滿地散落的尸體。在他的意念操縱下，堆積如山的尸體如同流水般涌入作戰空間，其中還包含了大量飄散的靈魂，一時間作戰空間中變成了尸山血海，宛如修羅地獄。
蘇文交給希格露恩的“轉運”工作，就是把這些幾乎瞬間就裝滿的尸體碎片送到瓦倫丁的領域空間里，為后來者騰出地方。
至于靈魂這種不占地方的東西，蘇文則暫時沒有理會，反正作戰空間是全封閉的，放在那里它們也跑不出去。
蘇文的吸收速度飛快，轉眼間混亂的戰場就干凈了不少。而他不僅僅在吸收尸體，甚至在路過亂戰的人群時，還會順便把“活著”的亡靈也吸進去，不管是魔物還是被馴化的戰爭傀儡，全部一視同仁。
這導致許多人類士兵打著打著，身邊突然掠過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然后上一秒還在和自己廝殺的敵人，下一秒就消失得蕩然無存。
沒過多久，蘇文這位清道夫就成為了整個戰場的焦點，許多生靈士兵們甚至已經停下了戰斗，就這么看著他瘋狂吸收亡靈和尸體碎片。
只不過，蘇文的吸收對象并不包括那些巨大的瘤體。
倒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那東西太大了。地面上只是一部小分，地下更是龐然大物，作戰空間容積有限，完全裝不下…
另一方面，隨著吸收數量的越來越多，蘇文的熟練度也越來越高，亡靈們從最開始的幾個幾個消失，到后來成堆成堆消失，再到最終成片消失。
而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生靈都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外觀平平無奇的家伙到底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也明白了自己該做些什么來配合——于是他們開始不斷把亡靈往他的身邊引，更進一步加速了吸收的效率。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文的眼前終于再也沒有亡靈和尸體的蹤跡。
他回頭望去，發現狼藉的地面上，只剩下了幾個光禿禿的巨瘤，它們依然盛開著“花朵”，但花朵中通往地下深處的通道里，卻早已空空如也。數以千計、甚至很可能早就過萬的亡靈，就這么被蘇文全部吸收并轉運到了瓦倫丁的領域空間！
就連蘇文自己，都被這個壯舉嚇了一跳。
但總之現在 “養分”都被自己搶光了，蘇文倒想看看，幕后黑手的計劃，到底還打算怎樣繼續進行下去。
他并沒有放松警惕，因為系統上顯示任務尚未完成，威脅依舊存在。
很快，周圍的紅色濃霧似乎變得更加濃郁，大地也又一次開始了規律震顫，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從遠處緩緩接近。
蘇文明白，正主即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