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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金針渡穴

  “寧小壯,俺鐵牛想死死看,也容不得你如此對待我的遺體。”

  鐵牛甕聲甕氣,憤怒異常。

  于是,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后,有如流星般快速的往高山上縱去。

  寧小壯在前面邊跑邊大聲道:“老鐵,我不是有意的,你看我眼睛都哭紅了,而且我還怕你到閻王那里被挨打,不得已才打你,你要體諒我的苦心才好。”

  鐵牛道:“寧小壯!誰稀罕你哭,你恩將仇報,我老牛平時待你如何?你竟打得我老牛臉腫得像饅頭,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才怪。”

  “老鐵,這可不能怪我,我是試試你有沒有救,你是不是裝死,才…...果然......”

  “住嘴!”鐵牛截口道:“哪有人這樣試法,我看你早就知道我沒死,故意想盡辦法來整我的。”

  “老鐵,你別這么說,我要不如此做,那你叫我如何?你如真的死了,小壯一個人怎么活在世上呢?你想想看,那件事只要你交代,我不是都替你辦得好好的?”

  寧小壯一看鐵牛越追越近。

  不行,跑不了了,趕緊軟了語氣。

  寧小壯哭喪著臉,道:“而且,我這樣做都是替你想,雖然你死了…...,但是剛才哪件事我不是為你打算?

  “就算你到閻羅王那里,閻王要是欺侮你,我知道了,我還會追到地獄放把火將閻王殿給燒掉替你出這口氣!”

  寧小壯,腦瓜子靈活,靈光一閃就隨口說出。

  把這些不可知的事情拿來作保證,以表示對鐵牛的情感,說有多深,就有多深。

  鐵牛想了一下,道:“那你也不用把我理個大光頭逼我當和尚啊!”

  寧小壯道:“鐵牛,要是你不當和尚,還是會被火燒成和尚,那不是一樣光頭嗎?我是想與其如此,不如先給你理光頭,扮成和尚,說不定不用到地獄去,老鐵我這是為你好。”

  寧小壯想到心中嘿嘿直笑。

  鐵牛語氣硬起來:“俺不管,寧小壯,今天非把你修理一頓不可,”。

  寧小壯看鐵牛兀自不肯善罷干休,也不甘示弱。

  “鐵牛!我這是為你好,誰知道你竟詐死來騙我的眼淚,我從懂事以來那有哭過?你是第一個使我哭的人,你還不滿足?不要說理個光頭,要是別人理十個,我也不會哭一聲,別以為你多委曲,好吧!有本事你來呀!你來追呀,只要你追到我,隨便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神氣!”

  寧小壯自視天下第一聰明,把自個兒老爹留下來的“凌波微步”學得七七八八。而其他的武學卻不什么愛學。

  但是,在書山派沒有人不讓他,以致于覺得自己天下輕功無人出其右。

  這幾年,鐵牛遵照師父交待有意訓練,用“金針渡穴”方法,打開寧小壯全身源竅、開劈源海,使他不用像平常人要換氣才能呼吸,他是用源竅孔呼吸,所以天下已經沒有人跑得過他,但輕身術,他還是要苦練才行。

  鐵牛氣道:“寧小壯,學了一點東西就敢賣乖,俺鐵牛要不把你捉回去好好修理一頓,你還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誰不知道天有兩個屁股高,地無三尺厚,笨!”

  鐵牛一愣,這小子怎么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怎么知道?”

  寧小壯哈哈大笑道:“外面不是都說,屁股翹得半天高,兩個屁股剛好一天高。而肚子是無底洞,用尺量也不超過三尺,肚子既然號稱無底,那當然比地深了。”

  鐵牛想了一下,暗道:“這雖然是一些歪理,可也勉強說得過去。”

  就在這時,鐵牛一聲不吭,突然猛提真氣縱身而起,撲向寧小壯。

  接著,右手一揚“參合指”隔空點穴,直往寧小壯左后腿“曲泉”源竅穴點了上去。

  寧小壯只覺身形震了一下,微微遲滯,互后腿“曲泉”穴有點麻。

  但是,就因為這微微的遲頓,讓鐵牛迫近兩尺。

  這時,鐵牛又依瓢畫弧,再一次隔空打穴,身形再次逼近三尺。

  寧小壯“曲泉”穴連麻兩次,感到不妙。

  正想轉身,不幸已到了瀑布上端,這是一處懸崖,以前他曾在半山腰縱身隨瀑布而下,但這次在頂端太高了,他有點怕,腳有點軟。

  “奶奶的,什么地方不好選,選到這條路!”

  略一遲疑,寧小壯的“曲泉”源竅穴又被點中。

  鐵牛這時已經離他不到九尺,寧小壯沒辦法,只好拼命往山上沖去。

  突然。

  鐵牛一聲輕喝,把針織門心法提了上來,大手一抖。

  只見寒光一閃,一支細如牛毛的金針已刺中寧小壯“曲泉”穴。

  寧小壯大驚,回身一縱,手掌一揚,一把飛刀射向鐵牛右肩,隨身往鐵牛左上方射去。

  “哈哈哈——小子還早得很哪!”

  鐵牛身子向左偏,右手參合指點向迎面而來的飛刀。

  “叮”

  一聲脆響,飛刀已斜飛肩頭而過。

  鐵牛左手一揮,七支金針分別向寧小壯“曲泉”穴射去。

  然后,大喝一聲,拼出全身功力作最后一擊,其勢如虹,奇怪無比。

  寧小壯只覺“曲泉”穴連中七元,連麻七次,身形也連頓七次,正要縱身往正方跑時,一只大手已捉住他那束頭發。

  寧小壯頓時動彈不得,癱瘓于地。

  鐵牛得意大笑:“嘿嘿,小子要捉你還真不容易啊!”

  “死鐵牛,暗算人家,算什么嘛?大狗熊,大無小壯不服的叫著。

  鐵牛笑道:“要不是如此,怎能捉住你這小子?”

  “這不是真本領你得意什么?還虧你自稱大俠,好不要臉!”

  寧小壯想這是又要被痛打一頓,不罵點回來,真過意不去。

  鐵牛得意“俺看天下除了俺以外,沒人能逮得到你了。”

  “什么天下除了你以外,不要臉,臭不要臉,要不是你連施八次金針刺向我”曲泉”穴,使我麻了八下,你就是岳不群,你就是東方不敗,一個大男人使什么金針,小小師姐使來還差不多,要不是我跑錯了路,跑進了死胡同,讓你有機可乘,哼,老憨頭,不要臉,還好意思說你能捉得到我。”

  鐵牛悶聲不吭,提起寧小壯往來路奔。

  “嘿嘿!你以為這是僥幸?俺告訴你,這叫姜是老的辣,俺要不知道你全身源竅皆有氣孔,俺要不知道你水功了得,俺要不知道用金針向你同樣一個源竅打丟能使你暫時嘛一下,俺也逮不到你,這些都是經驗,何況還是俺一手把你造成的呢?自家人打自家人,還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老和尚,別得意,今天我要不是你被我整得連和尚也當了,我會讓你逮到才怪,要是平時,我早就從瀑布頂端跳下去了,還輪到你逮著?這叫辣椒還是小的辣,懂嗎?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么老了,還不懂得害臊!”

  “這么說是你讓俺的羅?”

  “這還用說,別的不提,光說跑給人家追,我可從不落人后。”

  “那你這不是和狗一樣嗎?”

  “什么狗?!這么難聽,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沒…他媽的老和尚,沒什么?”

  鐵牛嘿嘿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連這都不會。”

  “誰像你七老八老了,我還是小孩,慢慢學總是會的。”

  鐵牛嘆道:“只怕你不學,只怕你亂來,則俺那會逼你練武?”

  “不是我不練,但學了這么多武功干嘛?我又沒仇家又不靠這行吃飯,我爹娘都是仙人,誰敢打我?難道要我去考狀元不成?當狀元未必賺得比我多。“

  “唉!你只知道玩、賭,除了玩賭以外好像什么事你都沒興趣似的,真拿你沒辦法!”

  “鐵牛,賭有什么不好,我可有數十年之經驗。”

  二人談話間,他們已經回到小屋。

  鐵牛將揚小壯“曲泉”穴之金針拔出來并散去他“至陽”穴上之真氣脫口道:“小壯!別再鬧了,俺連和尚都當了,你就少給俺出鬼主意,我也不罰你,只怪自己詐死,本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會如此結局,你是怎么知道俺是詐死的?”

  鐵牛摸摸被打腫的面頰。

  寧小壯笑道:“這還不簡單,你忘了我有邪氣?我邪門得很,用感覺的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鐵牛道:“俺相信有的人有這種感覺,就像螞蟻知道住處要淹水,所以他們會搬家。鴿子知道飛回原來的地方,狗的鼻子特別靈,能追蹤獵物,你有這種感覺上的本能是不錯,但也只有七分把握對嗎?俺一定還有破綻被你發現。”

  鐵牛繼續說:”不過你爹,我師父就不用了,他就站在那里,就能知道你想什么,都不用你開口。“

  寧小壯道:”哇,這是什么武功啊。“

  鐵牛道:”這是仙法,哪里是武功,你好好練以后俺把這些功夫都交給你。對了你是怎么知道俺沒死。“

  寧小壯道:“起初我并沒有感到你死亡,見你睡得好好的,后來我用手探你鼻子時,你居然沒氣喘出來,但我手指一接觸到你的皮膚時,還是有一點點的收縮,雖只是一點點,這也表示你沒死,何況死人是不會收縮的,再來死人應該…”

  寧小壯說到這里,笑而不語。

  鐵牛很快的追問:“應該如何?快說,別賣關子。“

  寧小壯呵呵笑道:“也沒什么啦,每次我殺狗時,只要狗一斷氣,它們肚子里的糞便,就統統排泄出來,而你又沒有,這不是很大的漏洞嗎?”

  鐵牛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俺怎么這么笨,這和尚當得一點也不冤,哈哈...…”

  鐵牛大笑幾聲,拿起酒葫蘆道:“俺今天要醉他一醉,詐死哈哈……。”

  “鐵牛,你可別真的醉死了,這次我可不只理你光頭,讓你當當和尚就算了嘻嘻…”

  “不然你要俺做什么?還有什么比當和尚還慘?”

  “尼姑,你看怎么樣?”

  鐵牛巴掌蓋了過去,大吼道:“你敢!”

  “啪——”

  寧小壯沒躲,結實挨了一巴掌。

  “哈…”

  一老一少,兩人大笑不止。

  不是小壯故意不躲,而是寧小壯已經習慣了。

  鐵牛為了訓練寧小壯的身體,一日三餐都要痛打他一頓.

  然后,用金針渡穴將寧小壯放在藥桶里浸,并將藥水加熱,使寧小壯能適應挨打,而且可藉此保住性命。

  這種日子已有十余年。

  寧小壯從以前怕痛,一直到現在每天不被打、不被煮上一煮,還真不習慣。

  寧小壯揉揉胸脯:“鐵牛,你自個喝吧!和你折騰了大半日可累死我了,我要好好休息,否則對我的雙腿有點過意不去。”

  說完,他直接撲到床上,翻身就睡。

  鐵牛嚷嚷道:“別偷懶,以前叫你怎么睡,就給我怎么睡,否則就別睡了。”

  “是,老牛”

  寧小壯翻了翻白眼,起身拿著兩個杯子,一個置于床頭一個放在床尾。

  緊接著,縱身一躍,身形已橫擺于床上。

  剛好,兩個杯子,一個墊頭,一個墊腳,就像一座人橋架在床上,也有一點像被催眠般。

  巋然不動。

  敢情寧小壯這打坐的方法和別人不同。

  原來,這是利用全身真氣貫注全身,使其身體保持平衡,而能平放在小杯上。

  另一邊。

  鐵牛獨自喝悶酒,心中想到,師父交待的都教了,只是火候不夠。

  可這小子又不熱心武功,所學也不再精益求精,別的可以用逼,但內力一途誰也無法強逼。

  但是,沒有內力,打出的飛刀、金針傷不了高手,使出的招式也就沒辦法制敵,真不知使他如何愛上武功,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使他認真學習。

  師父啊,俺鐵牛錯了,師弟天生聰明,骨骼清奇,只是太樂觀,倒有一點游戲人間蠻不在乎的樣子。

  如今在書山派里,小壯生活太優渥了,對他沒有好處。

  更何況,外面的江湖武林…...依俺看他是什么都不懂,也未必搞得清楚。

  看樣子要讓小壯到外面走走讓他多嘗點人生甘苦,說不定會改變他的觀念。

  就這樣吧!干脆再等一兩個月,先幫他把金針渡穴弄到大成,就讓他出去外面走走,希望他別把江湖弄得一塌糊涂才好。”

  鐵牛思索了一陣,心中有了計較,再喝起酒來感覺也特別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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