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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緊閉著雙眼,在心中默默祈禱。
那不知在何處,不知是否還存在的豐收權柄,請你回應我。
那一粒渺小的,卻散發著引人注目的光芒,一顆燦金色的穗粒,緩緩的漂浮在艾可面前。
它開始衍生出無數細微的“線”,在這個世界中尋覓著另一處穗粒的存在。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伴隨著逐漸蔓延的絕望與悲傷,艾可顫抖的手微微垂下,她望著無窮的邊界,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頰。
二十分鐘前。
此時的蘇源和長安像兩個沒有著落的大鵝一樣,在屋子里不斷亂晃,一個害怕赫絡出事,一個害怕連帶著赫絡一起出事。
但是長安不像林鳶,自帶深淵通行的空間鏈接。也不像艾可一樣,即擁有原初智慧的權柄,也有另一個原初豐收的權柄,可以將兩個豐收信標鏈接后進行傳送。
他和蘇源,一個高強度蓄能電池,一個只能通過他人夢境移動的夢魘。現在的這個處境下,他們倆連山腳都摸不到。而現在的日本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想要坐飛機上去更是天方夜譚,甚至說,飛機可不一定能接觸到那個山脈。
“傳送…空間…”長安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腦子里不斷的思考著該如何是好。現在他對于那座倒懸雪山幾乎沒有任何的情報,無論是構成,形態,還是被誰移動到澀谷上空,長安對此都是一無所知。
“如果有人能做個夢就好了。”
蘇源咬著下唇,望著窗外高懸的雪山,一臉憂色。她可以從兩個擁有血緣關系的人的夢境中進行移動,如果付出一些代價,只需要一個人做夢就可以到達另一個人的身旁。可問題是,雪山中那些人分別是龍王,人狼,女神,氣運之子,讓她短時間內去找到他們的親屬,那無異于登天之難。
“做夢…等下。”長安突然從椅子上蹦起,一臉緊張的對蘇源問道:“你是不是說,有血緣關系就可以移動?”
“啊,是啊。”蘇源微微后退,她看著激動的長安有些發懵。
“靈魂上如果擁有彼此的氣息,可以么?”
“當然可以。”蘇源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其實如果是那樣的話更好,我可以付出很小的代價進行傳送,可已經從你身上試過了,你已經與雪山切斷了一切聯系,還有誰滿足條件啊…”
“有。”長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眼中神采奕奕,“當然有。”
“唉?”
茗玲依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閣樓的房門。雖然說是閣樓,但除了沒有廚房之外,與樓下的房間幾乎沒有差別。而此時的茗玲依一臉睡眼惺忪,穿著兔子睡衣看著眼前激動的二人,有些發懵。
“怎么了?”茗玲依揉了揉眼睛,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昨天睡得太舒服,早上好像也沒開飯我就繼續睡一會。”
“真虧你還睡得下去啊。”長安神色有些崩壞,方才無論是開傳送門,還是赫絡在樓下的驚呼,亦或是蘇源與長安的熱鍋螞蟻行為都沒把她吵醒,這是長安沒想到的。
但正事要緊,長安趕忙跟茗玲依說了現在的情況,并且用外面倒懸的雪山給她崩一崩三觀,茗玲依緩了好一會,才勉強接受了長安的言語。
“可是這個跟我有什么關系么?”
茗玲依對此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她揉了揉黑而長的秀發,抿了下嘴唇問道。
“是啊,她和誰有關系啊?”
一旁的蘇源此時也沒有什么頭緒,赫絡沒有親戚,邵云是獨生子女,艾可和林鳶更不說。至于李索長…
頓時,李索長作為長安頂頭上司,也作為蘇源曾經的一個噩夢的身影,更加低劣了。
“是林鳶。”
長安看著茗玲依,眼中一道符箓緩緩浮現。
“啊???”說實話,這個答案連茗玲依自己都十分意想不到,更不用說一旁臉部三觀崩壞的蘇源了。
其實茗玲依的確跟林鳶有點關系,但這個關系有點離譜。
總的來說,就是茗玲依曾經是奈亞拉托提普的一個備用軀殼,可以讓奈亞拉托提普隨時用來傳送進她的身軀中并且奪舍林鳶。但奈亞拉托提普的死去,讓茗玲依身上的深淵之種也隨之枯萎,可這并不會改變茗玲依被奈亞拉托提普曾經用自己肉體改造的事實。
也就是說,茗玲依此時是一個擁有著奈亞拉托提普一定的權柄,卻與奈亞拉托提普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普通人類。
那么問題又來了,這跟林鳶有什么關系呢?
答案很簡單,林鳶在那天拯救長安的時候,在收回自己被奈亞拉托提普吞噬的那塊三分之一靈魂時,發現奈亞拉托提普的體內早已不見自己的靈魂,但她也耗盡了自己的能量,只能吞噬了奈亞拉托提普那些無意識殘魂以作補充,雖然比不上三分之一身軀,但總比沒有好一些。
所以,林鳶身體里擁有奈亞拉托提普的無意識靈魂。
而茗玲依,卻擁有著奈亞拉托提普的肉身。
在大致向二人解釋完茗玲依和林鳶的關系后,蘇源才勉勉強強聽懂二人的關系,而茗玲依更是兩眼冒金星,一點沒聽清。對于沒怎么接觸過異類世界的她而言,長安現在跟她說的內容比小說都離譜。
“那我應該稱呼她什么啊?”在消除眼中不斷旋轉的圈圈后,茗玲依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一臉疑惑的看向長安。
“還是叫姐姐吧。”長安嘴角抽了抽,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我和蘇源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哦哦,好的。”對于這些拯救了自己,也讓自己的母親脫離了惡神壓迫的人們,茗玲依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對于長安的請求,她連具體內容都沒問就答應了下來。
“嗯。”長安點點頭,凝重的對她說道:
“再睡一覺,做個夢。”
“這個現在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