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符水
“其一，眼下適齡嫁人者，除卻大兄長女無他人，而與皇叔幕府姻親，則首選玄德公，奈何其亦有妻妾，難不成我侄女還需為人妾室？”
張魯有十女，但適合結婚的也就嫡女張琪瑛一人。
拿嫡女去嫁人做妾室？
那還不如選擇嫁給曹操，那樣更水漲船高。
而且他老張家還沒這么寒磣，拿嫡女去給人做妾室，豈非自落顏面？
“其二，我聞皇叔麾下虎將甚多，惟關、張視若手足肱骨，惜二人皆有妻妾，亦不可！”
劉備核心人物在入蜀之前，始終都是那幾個。
關、張為手足肱骨，村夫為心腹，孫乾、簡雍、麋竺等為賓友，其次再是趙云、劉琰等人，至于陳到另當別論。
但這些第一階梯受劉備信任的，可以左右決策之人，都以及有了妻子，所以再次排除在外。
“其三，天使年齡與侄女相仿，且又精通我道，長相俊朗，風姿卓越，以不及弱冠之年，受玄德公重任差遣，又勸說大兄附從，其人之能，不過管中窺豹。
又聞其乃漢室宗親，還皇叔心腹，如此良人，為何不選？”
在張衛看來劉玄，不僅年齡和張琪瑛登對，而且還受劉備重用，以劉玄現在展示的能力一角判斷，假以時日必為劉備重臣。
既然都要選擇，干嘛不從優選擇？
劉玄年輕、長得帥、能力強、家世好，妥妥的一支潛力股，如果不投資豈不是傻了？
而且最主要的那就是，劉玄不像世人一般，大多厭惡道教神神鬼鬼的，反而還能和在場正一道出身的眾人，論道講法！
甚至于有時候，還是在點播眾人！
總總之下，張衛做出這個決議，也是人之常理！
張魯已經有了決議，不過還是習慣性問一句“爾等以為如何？”
他也覺得張衛的話非常有道理。
居然選了，干嘛不選一個自己熟悉之人？
即使劉備日后食言，還可以找劉玄，繼續完成現在的諾言！
反而如果和別聯姻，別人未必會搭理這莫名其妙的要求。
“我等以為，此策甚好！劉君博學多才，有計略美貌，又為宗室子弟，日后必為皇叔、天子所倚重，選之乃上佳之策！
縱使來日不諧，皇叔無法入蜀，我等也不會因為與皇叔接親，而遭曹公怨懟。”
大家都覺得張衛的辦法好，進退自如，一股腦梭哈好多的。
哪怕素來不大看得起張衛的閻圃，此時也不得不高看劉玄兩眼，蓋其方法確實非常妥當。
“既然爾等無甚異議，便以此行事！我等一邊等待上庸報荊州之事，一邊旁敲側擊天使是否有婚姻，但事態未決之前，萬不可泄露此事！”
張魯一見大家都沒什么異議，也就順著張衛所言，定下此事。
不過眼前還有兩個難題，那就是劉玄有沒有老婆，曹操是不是真的大敗而歸！
但凡其中有一種有問題，張魯都不會輕易下決定。
于此，也就需要暫時保密！
不然事泄，可事情又沒如期而行，到之后再返回，豈非打臉？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哪里還需要脫褲子放屁，眾人遂拱手說道“大兄（大人、黃堂）所慮周全，我等遵命！”
接下來時日里，張魯一邊等待上庸方面消息，一邊側擊劉玄有沒有成親之事。
而閑來無事的劉玄，則縱馬跟隨張琪瑛，一同前往諸縣治病救災。
漢末是有名的疫病頻發期，劉玄策馬下鄉，目之所及百姓皆苦不堪言，形容枯槁。
百姓倚靠門戶，眼神充滿絕望，灰色的瞳孔看著的世界，不帶任何色彩！
眾所周知，疫病是人來自古以來最大的難題之一！
真正向人類社會證實那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么你醫術再怎么高明，總有疫病能夠讓你束手無策…
不過有一說一，張魯對待百姓雖然談不上好不好，但是卻并沒有其他地方那么倒霉。
張魯是正教合一，秉持無為而治！
是故治下官員，極少大興土木，有勞役百姓之舉，也就讓他們有了足夠時間，休養生息，農耕牧織。
百姓嘛，不就是圖個安寧？
他們哪里懂什么國家大義？
他們只知道，如果連百姓都不能安寧，哪怕這個皇帝被人吹上天，那也是一坨屎！
無為之治好不好，這點見仁見智！
但絕對要比曹操那種，頻繁大動干戈，讓生民無法歇息，百姓屯田十抽五六，要好的多！
別跟百姓談什么，辛苦一時，造福后世子孫！
如果連自己都累死了，還談什么子孫？
只怕是為權貴辛苦罷了！
正在劉玄感慨之時，張琪瑛正準備拿出身上符咒，準備燒符化水給百姓喝，期頤治療疫病。
卻被劉玄當場阻攔“女公子且慢！”
“天使何意？”張琪瑛張著滋溜溜的杏仁眼，看著劉玄疑惑道。
在她看來，百姓已經如此痛苦了，還不抓緊醫治，難道讓他們等死嗎？
想到這里，張琪瑛對劉玄已經有所不滿，心中暗道“空長一副好面容，卻不曾想如此枉顧人命！”
劉玄搖頭，據實解釋“符咒之法不可救治疫病，女公子還是請縣寺官吏幫助，請醫者前來救治！”
可有時候實話不一定有用。
這不！
張琪瑛一聽劉玄誹謗符咒無用，當即怒喝“符咒乃我家傳世之術，足下不懂莫要胡說。若是無用，昔日我是如何治愈百姓？”
劉玄啞然，這讓他怎么說？
張琪瑛拿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理論，從而拍板認為符咒能夠治愈百姓，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就算是劉玄滿肚子的話，在此刻也有些失語！
沉靜一會之后，劉玄由衷而道“不知女公子昔日符水救人，千人有幾人活下？”
“嗯…”張琪瑛低頭回想一下，然后抬頭回答“大概七八人，不過其余人乃是心不誠所致，于符咒無關！”
劉玄差點沒被張琪瑛氣的背過氣，千分之十的治愈率都不到，也敢談符水有用？
最后只能輕撫額頭道“難道女公子忘了，昨日我在郡府所言，以符水治病，乃是邪門歪道，當棄之也！
你那千人之中，所死者其非心不誠所致，乃是因為錯過治愈，從而病死而已。
至于百人之中，所治愈的，亦非符水之功，此百姓自愈而已，怎能如此以偏概全？
向使符水真的有用，如這般千人死九成，也非良法，如何可以奉為圭臬？”
劉玄對所謂符水治病一事，一直視為腦癱行為。
沒穿越過來之前的劉玄，早年因為生病，被迫喝下不少這玩意兒，最后啥用沒有，還是得進醫院。
而且即使有用，按照這種治愈率，也可以當做沒用來處理。
更何況這就是一個忽悠愚民手段而已，其他的屁用沒有！
都比不過撒謊騙人，更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