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春祭終于結束了
趙師寒燃起一炷香。
“今，春祭之日，浮空塔之信使趙師寒，僅以至誠在此祈愿。”
燃起的煙氣隨著風盤旋回繞，她行大禮，每次起身便會念出一句祝詞，聲音沉穩，莊重而嚴肅。所有的風精靈都跟隨著趙師寒的動作，伏身而下。
“第一愿，愿稻香十里，無饑無苦。”
云卷云舒，春風過境。
“第二愿，愿神欽鬼伏，群物生生。”
整座聆風城周圍惡靈的氣息被悄無聲息的凈化。
“第三愿，愿天下久安，盛世和樂。”
風之意志在每個人身旁環繞著。
“第四愿，愿英魂歸鄉，與風同行。”
嗚咽的風聲不斷在空氣中回蕩。
祝詞念畢，樂聲漸起，如傾如訴。
所有的風精靈都還在喃喃的重復著這段祝詞，年年如此。
浮空塔里，趙師寒還在溝通著因為春祭儀式而蓬勃活躍的風之意志，不斷增加著風對這座城市的守護。
良久，隨著來自浮空塔的投影漸漸消失，悠揚的樂聲也有了變化，以排簫的聲音為信號，幾個女孩又一次回到了那幾根細細的絲線上，在風的環繞下舒展著身體。
這次的節奏多了一絲歡快，不變的是同樣的飄逸自由。
開始與結束這兩段舞蹈，一為迎，一為送；一為始，一為終。
廣場上的人群彼此交談著慢慢流動起來，許多小孩在學著那些女孩的動作，隨著樂聲跳祭祀舞。
在這四散的人群中，宋笙拄著手杖在原地，她看看高臺，又看看那些在風中起舞的女孩，微微笑著。
不遠處的一個衛兵朝她走過來：“您現在要回去嗎？”
“我想再等一等。”
衛兵悄無聲息的后退兩步，默默守在一旁。
直到人群紛紛離開只剩下三三兩兩，樂聲也早已停止，衛兵接下同伴取過來的披風，披在了宋笙身上。
“春天的風還是有些涼的，您要保重身體。”
“謝謝。”宋笙抓緊披風朝他笑了笑，“我也該回去了。”
被衛兵攙著往前走了一段，宋笙朝他擺了擺手，衛兵沉默了一下放開了攙扶，宋笙拄著手杖一步步朝家里走去。
陸雪看到了宋笙，她問陸九玄：“你的客人？”
“是，要去考察一下嗎？”
“那倒不必了。”陸雪一眼便能看出宋笙的狀況，“我知道她，謝謝你給了她這個機會。”
當年的獻祭儀式之后，陷入沉眠的頌者們便被送到了雪煙樹附近休養，有的在沉睡一兩年之后慢慢恢復了意識，有的則是在沉睡中溘然而逝。
宋笙手中水晶球的原理陸雪看不出來，但精靈大陸上沒有這樣的東西。
“那個水晶球價值不菲吧，你這樣做生意不會賠本嗎？”
陸九玄想了想自己某個倉庫里滿滿一倉庫的水晶球：“里面的技術是挺值錢的，還算有難度。”
“嗯？”
“某個世界的流水線產品，當地價格很便宜，一個球還抵不上一碗面。給宋笙的這種一次性的就更便宜了，對于我來說還是里面的生命能量更值錢一點。這種情況還是很常見的，不同的世界發展路線不一樣，比如…”
陸九玄說著各世界的不同，時不時舉個例子，從有意識以來還沒和其他世界打過交道的陸雪感受到了倒買倒賣的樂趣。
一直分了一個線程在這邊的世界意志注意到了陸雪越來越亮的眼神，讓祂無比心塞，似乎已經看到了陸雪包袱款款的奔向星辰大海。
翻出來其他世界意志分享的關于世界開放舉措以及與各大跨世界組織合作的經驗淺談，這種時候還是要多看看前人的經驗。
在回去之前，陸雪問陸九玄：“客人見到你這樣的店肯定會懷疑吧，解釋起來豈不是很浪費時間？”
“關于這一點，十字街的店鋪都有一些小buff。”陸九玄回想了一下店鋪系統的某個頁面，“像什么‘減少疑慮’、‘心無雜念’、‘親近’、‘信任’、‘腦補’、‘合理化’、‘自我攻略’等等，加起來有好幾十項。”
陸雪驚呆了。
原本還感覺十字街的客人篩選機制很高冷，非有緣人不招待，這么一說突然感覺接地氣了好多。
“以后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不光是十字街，這些大大小小的組織都會有一些神奇的操作，想想你們的世界意志不也一樣嗎。”
說道世界意志，陸雪忍不住點頭，是這個道理。
“我看店里客流量好像不多，需不需要我幫你打一下廣告？”
如果秦允在這里一定會回答一下關于客流量的這件事，之所以沒幾個客人還不是因為陸九玄不肯在他這里花錢買推廣？
從陸九玄那里拿過厚厚的一沓店鋪邀請卡：“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聽到這句話小火柴人們紛紛握緊拳頭朝陸雪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奧利給！
見狀陸雪也朝他們比了個手勢：“一起加油。”
雙方會心一笑。
回到店里，小火柴人們開始討論晚上要不要營業這個話題。
陸九玄：？？？
我是店長，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意見嗎？
一個小火柴人看看陸九玄，勤快的給他泡了一杯茶，然后無視掉他想要發言的想法，繼續自己的討論。
手里捧著一杯茶，陸九玄找機會發言：“你們是要造反嗎？”
小火柴人們的討論停了一下，然后它們每個人寫了張紙條扔給陸九玄。
陸九玄已死，小火柴人當立。
當家做主的時候到了。
退休人員請不要插話。
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小火柴人決定勇敢的站起來。
不要搗亂。
分明你以前沒有這么咸魚的，請阿玄反思。
不努力營業怎么升級。
今天的苦是為了以后的甜。
百分之三的靈魂強度了，球球你認真點。
別說話，我們養你。
看著面前的一堆小紙條，陸九玄決定閉嘴：“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之前散出去玩的小火柴人還有一個沒回來，陸九玄看了看，忍不住笑了，這個小火柴人正往回趕，身后還綴了一個小尾巴。
捧著一杯茶慢慢喝著，靜等一個客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