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探
探索一個新世界，主要就是收集各種情報。
相對風土人情和科技水平，地形地圖其實是最簡單的一項。
如果高寧有耐心，最好的辦法是在這個世界居住一年以上，四處走走瞧瞧，才能了解的更加全面。
只是，他顯然并不想花這么多時間。
那么這個實話，錢就派上用場了。
所以在離開冤魂溪之后，高寧特意出去了一趟，除了找一身衣服穿上外，還帶了不少金銀銅小珠。
每顆資金不過一毫米，看起來不起眼，可在高寧手中卻是一筆不得了的巨款。
“地圖？”陳寡婦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客官說得是看輿圖吧，可不得了！那東西小婦人怎么可能有，若是有長了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不過，小婦人專做往來客商的生意，對周圍的幾個縣城也比較熟悉。我就跟您這么說說吧！”
高寧點點頭。
陳寡婦舔舔嘴唇：“咱們淡縣東西都是大山，據說西側翻過兩座山后，有一條大河穿過，但不知叫什么名字。
往北三百余里是趙州府，城池非小，少說也有淡縣是個大，人口繁密，生意好做。據說城墻上還雕刻了陣法，可驅逐妖怪，鎮壓孤魂野鬼。
可惜入城嚴格，城中沒有祖產的，連定居的資格都沒有。
往南約莫百余里有個挺大的驛站，那邊有個一分為二的岔路，一路通往苗疆十萬大山，一路通往沿海地帶。
都是再行兩三百里后，才能看到城鎮。
不過官路上也不是沒有人煙的，每隔百余里就有村落，若是趕路的話，倒也不會那么辛苦。”
“趙州府？”高寧琢磨著這個名字，一無所獲。“老板娘，照你這么說，淡縣不成了孤城了么？”
“人多是非多，孤魂野鬼也多，若沒有高人坐鎮，孤城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了這個一句后，陳寡婦忽然有些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竟透出了幾分柔情。
高寧道：“若是想在淡縣定居，是否需同胞官府？”
陳寡婦古怪的看了高寧一眼，道：“您是哪個達官貴人家走散的寶貝大少爺么？怎么連這個也不知道啊？
官府？他們才不管這些呢！只要不被大老爺找茬，百姓與官老爺根本沒交集。只要有錢，您想干什么都行，沒人管你！”
說到這，陳寡婦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小婦人再多句嘴，現在金銀可精貴著呢，市面上根本見不著。您隨手就仍舊一顆來，或許不在乎這些。
卻很容易被些心懷不軌之人盯上，或者被黑心鬼直接盯上…”
高寧訝然：“淡縣有鬼？”
此言一出，旁邊馬瘋子和張胖子都樂了。
張胖子道：“我說大少爺，您該不會是在說笑吧，這天下之大，還有沒鬼的地方么？
天黑關好門，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老老實實把自己小命保下來比什么都強。當然，您若是富裕，當我沒說。
只會有牛鼻子送上門去，給你看家護院！”
陳寡婦這邊說著，張胖子和馬瘋子時不時補充兩句。
各項信息聚合起來，一個大體的形象被勾勒了出來的。
這個世界果然古怪得很啊。
包括精明的陳寡婦在內，幾人似乎沒有一點國家概念，知道有官府，卻不知道皇帝。
知道鬼怪不好惹，卻不知有夢境的存在。
知道有妖怪，只要有惡鬼，卻對這些習以為常。
話題結束，高寧抱拳道謝。
兩人客氣兩句。
似休息夠了，不再停留，跟陳寡婦打了個招呼，兩顆銅板拍在桌子上，相伴而行。
陳寡婦麻利收了。
高寧眼尖，只掃了一眼，就將銅錢的樣式記了下來。
外表是與大宋一般無二的外圓內方，拇指大小，銅錢很薄，卻一個字也沒。
高寧目光閃爍，沒有再說。
將手中茶杯端起來，慢悠悠的喝完，看著茶館里陸陸續續來往茶客。
或樵夫，或獵人，或腳夫，或商人。
單人有之，成群結隊也有。
來人多是熟客，陳寡婦認識一大半，招呼的時候，都熟悉的打著招呼。
看來，果然是坐地戶。
一杯茶喝完，高寧起身要離開。
陳寡婦忙走過來，熱情道：“客官，您要走啦？”
“嗯，多謝老板娘的提醒！”高寧笑著抱拳。
“應該的，應該的！”陳寡婦回了一禮，猶豫了下又道：“客官，您別怪小婦人多嘴，無論您晚上住那個客棧，都得加點小心。
城里既安全也不安全，您…唉，怎么說呢，總之晚上誰來也不能開門。”
“多謝提醒！”
高寧拱拱手，轉身離開。
陳寡婦看著高寧遠去的背影，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又看上一個？這回怎么不跟著走了？”
陳寡婦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高瘦男子，道：“老二，不再后面采茶，你跑前面來干什么？”
老二緊緊盯著陳寡婦的嘴唇，一直等她說完，才道：“今天的花已經摘好了。一共十一朵，一朵是爹墳頭上長出來的，另外十朵是那些人所出。
見你今天格外熱情，還以為你想把十一變成十二呢。”
陳寡婦狠狠瞪了他一眼，無聲說了句什么，甩袖就要離開。
老二一把拉住，道：“罵歸罵，活還是要干的。要開墓室，需要十二朵死人花根莖，現在就差一朵了，你還不抓緊？
我看那個張胖子就不錯，心寬體胖，肉質十足，是個好肥料，播下種子一定能長出漂亮的花朵。”
陳寡婦冷哼一聲，用力甩開老二，快步走回茶館。
老二搖頭：“大哥，你說，‘娘’一點兒都不配合，這樣下去，咱什么時候能如愿以償呢。
明明知道地下有堆積如山的銅錢，卻被一道瘴氣阻攔住，而且一擋就是十一年，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你說，要不要…”
老二面前忽然出現了個大餅臉，趴鼻子上，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老二后腿一步，看著大哥的表情沉默了下，點頭道：“好，你不愿，那怎么再等等，等最后一年，若在這樣，就別怪做弟弟的辦事不地道了。為了錢。‘娘’也不是不能死！”
老二轉身離開，老大木然看著他，仿佛什么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