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鼓了鼓掌,看表情頗為欣慰,而當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家浩時,蒼老的眼神中卻不由得露出一絲殺意。
作為皇帝,沒幾個喜歡臣子反抗他的意志的,想當年他也是經歷過兇險非凡的奪嫡之爭,才做到如今的這個位子上,若是不夠心狠手辣,怎么能坐得穩皇位?弒父殺兄奸母淫嫂的事情他都做過,區區一個從五品的工部侍郎算個球?
他大手一揮:“寧愛卿所說不錯,這等不正之風,絕對不可以助長,來人!把夏家浩關到天牢聽候發落,大理寺丞何在?”
“臣在!”一個皮膚黝黑面色冷酷的男人從人群后方站出來,微微一禮。
“你且帶人去抄了夏家浩的家,給我好好的查,這等蠅營狗茍之輩,簡直就是我朝的蛀蟲,他犯下的臟事絕對不知有幾,你要是漏查一件,我拿你試問!”
“臣領旨!”那男人抱拳施了一禮,冷冷的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夏家浩,不屑的轉過身大步離去,朝堂間一時寂靜到針落可聞,雖然沒人說話,但大家都知道夏家浩完了,而且面色慘白的也不止夏家浩一人,還有好些人的表情也不自然。
甚至還有一個腿抖的像篩糠一樣,因為他在前幾天剛剛送給夏家浩一個西域美婢,有著這等關系,自己絕對會被那幫鼻子比狗還靈的大理寺盯上,就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身著俊朗甲胄的士兵自門外走來,把已經站不起來的夏家浩架起來抬出去,所過之處,大家盡行注目禮,但卻沒人敢靠近他,是在心中暗道一句:夏家浩完了!
之后朝會繼續,只不過現在卻沒有人再像夏家浩那沒腦子一樣跳出來找事了,其實他也不算是沒腦子,至少能想出裹挾民意,這樣的法子,那他也是一個大才,只是不曾想自己的對手實力也很強,這才惜敗于此,至少面對他使出那一招的時候,朝堂上絕大多數人是想不到解決辦法的。
大家此時再看寧霜這眼神和不再像幾分鐘前那樣看小丑一樣,現在的寧霜值得他們重視,難怪寧風致會帶著他來,自家子侄里面若是由此等出彩之輩,那自己也會忍不住帶著他出去多見見世面,多給自己長長臉,沒看到寧風致現在的下巴頦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嗎?一個人的優秀不算優秀,一家子都算優秀,那才是世家大族。
敲定了寧霜的職位,而且經過夏家浩這么悲慘的前車之鑒,他這官位暫時也算是坐穩了,此時此刻他有沒有足夠的軍事素養已經不重要了,僅憑他剛才和夏家浩斗爭的手段,就已經足夠讓別人重視他了,現在他只要保證自己在軍中時不要犯什么大錯,就沒得問題。
早朝結束,老皇帝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顫巍巍的離去,離去時眼神還頗為可惜地看了他兩眼,弄得他心中一陣惡寒,自己是男人啊!就算你有龍陽之好,難道不應該去找那些陽剛的男人嗎?
算了算了,這朝堂以后少來吧!
跟著大表哥離開,哪成想那太子雪清河居然又追了過來,向寧風致施了一禮之后頗為好奇的看著他:“想不到師舅你居然這么厲害呀!居然這么輕易的就化解了那場危機,以前看不出來呀,你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看著雪清河眼中滿滿的好奇和那怎么也隱藏不住的嫉妒寧霜突然福至心靈,然后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就說感覺你有點古怪,但總感覺不到這點古怪在哪?現在總算讓我摸到了!
我身上這身裝束,走在街上看到我的男人哪個敢不對我微微躬身表示尊敬?偏偏你看我的眼神里就沒有,反而有一絲嫉妒,你一個太子嫉妒什么?難道不應該是一種把我收入囊中的那種欲望嗎?
這種欲望你爹都有而你沒有,可見你不是你,原來你雪清河這么早就被,自己那個老師的親女兒給替換了嗎?
也只有女人,特別是還沒自己女裝后漂亮的女人在看到自己時才會出現這種嫉妒的表情,能夠和雪清河產生關聯的女人,現在也就只有一個千仞雪了!
想到這里他露出一絲壞笑,故作不知的和千仞雪并排走到一起,然后大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屁股上,順便狠狠地抓了一下,痛的她表情都變的扭曲,然后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閃身躲開:“哈哈,我還以為你會長點記性,一年不見,原來還是這樣,每次偷襲你你都躲不開,虧你還是我大表哥徒弟呢,以后出去可別這么說啊!我替我表哥替你丟臉!”
雪清河這張偽裝的臉下面那張俊容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偏偏不好發作,自己替換雪清河的時候,只是把他周圍比較親密的那些關系給摸清楚了些,對于和寧霜是怎么個關系還真不清楚,她很自信自己的偽裝不會被看穿,所以寧霜這舉動并不是知道自己是女人來猥褻自己,而是他和雪清河之間的相處關系就是這樣的,頭疼。
而此時,寧霜看著完美開了正確答案的千仞雪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道:“誒?雪雪?你今天怎么了?平時被我偷襲之后,你都會用相同的方式偷襲回來的,怎么今天沒動靜?是不舒服了嗎?”
千仞雪哪里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什么?又哪里知道寧霜和雪清河完全就是點頭之交沒多少交集,真的舉動完全是知道她是女人來占便宜的?還以為他們之間真的是這樣,只是第一時間沒有還手,現在得到提示之后再還手的話,表現的就太明顯了,她略一思索之后微微一笑:“哪里的話,這要是在別處的話,陪你打鬧自無不可,這里可是天斗皇宮呀,別忘了我可是太子,我需要在注意形象的。”
寧霜聳聳肩:“行吧行吧!算你這個理由找的合適,今天不找你麻煩了,改天記得請我喝酒。”
千仞雪一愣,這又是為何?
“憑什么?為什么我要請你喝酒?”
寧霜趁機拉住她的手,一邊裝作把脈的樣子,一邊偷偷的占便宜:“我說雪雪,你不會真的生病了吧?難道你忘記了那年我們在七寶琉璃宗后山的海誓山盟了嗎?”
千仞雪表情微微僵硬,也顧不得自己正在被吃豆腐,大腦急速運轉的思考著該怎么解決眼下的事情?
想自己剛來這里的時候騙過了老師,騙過了雪清河的親爹,還有他的近侍,是甚至就連他床上的那房美人都騙過去了,要是別處沒問題,扭過頭來從寧霜這小角色身上栽了跟頭,那可就太倒霉了。
偏偏,她收集的信息里都是和雪清河關系比較親密的人,對于寧霜這個是個什么情況完全不了解,只能憑本能做出以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看起來最自然的舉動,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只可惜想的很好,事實上卻有很大差距,寧風致可是大智若妖之輩,就連寧霜都能通過對他感覺的一些不對的地方,猜測出真正的雪清河已經生死,現在的雪清河是被千仞雪替換過來的事實,寧風致又怎么能看不出端倪?
只是一來他真的沒往那方面去想,而是真的當他這幾天不舒服,畢竟和星羅帝國開戰在即,雪清河作為天斗帝國的太子,壓力自然是極大的,有些看起來出格的舉動,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
二來就是他就算真的看穿千仞雪的虛實也不會主動點破,因為這樣對七寶琉璃宗完全沒好處,反而會為自己招惹一個大敵,他更大的可能是偷偷摸清楚對方的身份。
如果只是一個想要奪取太子的身份鳩占鵲巢享受貴族人生的,那他就直接戳穿對方的偽裝,然后逼他不得不為自己做些事情,讓她成為自己的傀儡,為七寶琉璃宗獲取更大的利益。
如果對方身份不簡單,哪怕猜不到是武魂殿,他也會采取相對懷柔的政策,暗示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不說出去,讓她為了堵住自己的嘴,不得不給自己做事,給自己好處,這才是寧風致會做的事情。
至于眼下,寧風致暫時還只當這位太子殿下,因為戰爭的事情有所不舒服而已,畢竟這位太子殿下一直以來都是以仁愛之名在世間立足的,大戰一起,死傷不知會有多少人?仁愛的太子殿下會看不過去也很正常。
看著只因為一句請喝酒就陷入沉思的雪清河,寧風致主動解圍道:“霜兒你別鬧了,清河現在正頭疼著呢,畢竟作為一國太子,現在老皇帝身體越來越差,正在逐步把國家政務轉移給他,他不知道需要頭疼多少事情呢,哪還有空跟你喝酒?”
寧霜撇撇嘴,暗道這個便宜不能一直占下去了,實在可惜,只能戀戀不舍地放開千仞雪的手:“好吧好吧!你又一次放了我的鴿子,想喝你頓酒就這么難的嗎?”
千仞雪不疑有他,還真當雪清河欠了對方好幾頓酒,然后作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沒辦法呀,事情太多,我太忙了,而且現在父王身體越來越差,除了每天出來上個早朝之外,國家的政事已經不再過問了,現在都在由我處理,再加上馬上又要和星羅帝國開戰,這國內大小事務包括軍事調動,物資分配都得讓我頭疼,不過你放心,我跟你保證,等和星羅的戰事結束之后一定請你好好的喝一頓,不醉不歸,行了吧?”
“好吧好吧,放你一馬。”
寧霜也沒死纏爛打的不放手,自己的七個老婆計劃是長久大計,雖然千仞雪是一個合適的攻略目標,但今天第一次見面,而且見到的還是對方一個假身份,一上來就死纏爛打的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還是先慢慢發展的好。
反正,千仞雪一在這里假扮天斗帝國太子好幾年,自己有的是時間攻略她。
千仞雪目前作為天斗帝國的太子,事情還是很多的,寧霜左軍中帳副帥的職位既然已經定下,那么天斗帝國和七寶琉璃宗的合作又要加深很多,對于一些合作項目,就需要更深入的重新探討,所以千仞雪便跟著回到七寶琉璃宗,并直接跟著寧風致去了密室商談。
閑來無事的寧霜總算可以換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便找了牛子大帶路,去尋她可愛的貓貓。
然而不成想牛子大嘿嘿一笑,趴在他耳邊輕聲道:“霜哥,你一定猜不到這次回來除了朱竹清,我還給你帶回來什么?”
寧霜還真不知道他給弄回來什么東西?也沒想著用卜卦的手法算出來,畢竟人生總是需要一些神秘感的,什么都知道的話也挺沒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來,你說說看是什么驚喜?”
牛子大嘿嘿一笑:“是一個可愛的妹子喲!”
寧霜眉頭一皺:“你去拐賣良家婦女了?”
把牛子大哪里敢接?他可是知道寧霜最討厭這種人和事的:“霜哥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哪里是那種人?我可沒用強勢,人家妹子自己跟著過來的。”
寧霜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說說看,怎么回事兒?”
牛子大接著笑道:“一來還是霜哥的魅力高,那你還記得你之前說要在史萊克學院附近找一處學院入學方便照顧榮榮姐的嗎?”
“記得!”
“孩子就是那個學院里的學生,跟咱們一個班的,雖然只見過霜哥一面,據她所說那可是一見鐘情,只是我更覺得她是見色起意罷了。”
“班上的?”
寧霜仔細回憶了一下,但他一共才在那里呆了半節課,之后便被昊天斗羅給綁架走了,哪里還記得班上都有什么人:“沒什么印象!”
牛子大想了想描述道:“就是那個想做你同桌然后被朱竹清一巴掌扇暈的那個姑娘。”
寧霜這才想起來是誰?這不是那個武魂是意大利炮,名叫李蕓瓏的小姑娘嗎?
他還記得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就像是工作細胞里的血小板一樣,看起來很可愛,說話的嗓音也挺好聽,只是一張嘴,那滿嘴臟話有點毀形象,其他的還是挺不錯的:“原來你說的是她呀,怎么了?怎么想起來把她帶來了?”
這個牛子大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哥,說這個我是真的服,我可是沒想帶她,朱竹清就更不用說了,她是一路硬生生跟著過來的,一路上被朱竹清打倒了不知多少次?就是要跟著,沒辦法,我們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