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東方月初這一副狗腿子的樣子,諸葛明頭上青筋也是忍不住猛地跳了跳。
該說不愧是你嗎東方月初?這隨機應變的能力,也難怪以后能以散修之身混上一氣道盟的盟主。
唱戲的看了東方月初一眼,視線不斷在諸葛明和東方月初身上來回徘徊。
“有意思。我且問你,剛才你明明進去了苦情樹內,卻又為何突然退了出來?”
東方月初紅色一紅,一臉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哎呀,這位強大而又高雅的大爺,看來您雖然實力強大,但對女孩子的心卻是一點也不懂呢。要知道,我剛才可是冒冒失失的闖入了一個女孩的芳心,于情于理,我都該退出來才對。”
諸葛明瞥了一眼東方月初臉上的巴掌印,隨后也是了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里面會突然傳出那樣的聲音,這家伙,真是活該被抽了一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涂山紅紅,那能算是女孩嗎?
一想起涂山紅紅那打起架來簡直霸氣到沒朋友的樣子,諸葛明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這是從小養成的心理陰影,沒得治了。
“所以,她讓你滾,你就滾了?你不進去幫她,來此作甚?”
“現在那里,是只屬于妖仙姐姐和鳳棲的世界,這段事情看來是妖仙姐姐不愿讓人知曉的過往,所以,我進去干嘛?”
東方月初微微一笑,一邊回答著唱戲的問題,一邊變相的在和諸葛明分享他現在所得到的情報。
東方月初很清楚,既然諸葛明說絕不可與眼前這個唱戲的為敵,那么他就只能用盡一切手段先暫時將其穩住。
至于剩下的一切,東方月初相信,在他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諸葛明后,他自然會做出正確的決斷。
“鳳棲?果然是她!”
諸葛明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他之所以會來這黃風嶺,其實就是為了這個前涂山之王,鳳棲。
自從上次百齊城從空青那里發現的諸多疑點之后,諸葛明便將重心放在了這些當年叛出了涂山的狐妖身上。
因為他總覺得,這些狐妖和所謂的黑狐之間應該是有著一些莫名的聯系。
而鳳棲,作為這些叛逃狐妖的首領,諸葛明也是很自然的將其放在了首要目標上。
但問題是,自從空青她們逃出涂山之后,鳳棲的行蹤便一直無從得知,所以諸葛明一時間也是一籌莫展,于是他就想回一趟涂山去問問涂山紅紅,看看她知不知道。
可就在諸葛明剛通過傳送法陣來到涂山附近時,一陣令人厭惡的氣息也是突然闖入了他星河的感知范圍內。
在一番集中精神鎖定氣息之后,諸葛明也是當即確定,這股氣息和黑狐如出一轍,而且,更加純粹!
于是,諸葛明也是直接放棄了去見涂山紅紅的想法,一路追著這股氣息來到了黃風嶺,于是就有了后面這些事情。
可問題是,現在就算是諸葛明發現了目標的蹤跡,他也沒辦法去幫到涂山紅紅。
因為從東方月初的描述來看,此時此刻,涂山紅紅和鳳棲,明顯是在苦情樹內進行著心的爭斗。
關于心的力量,這是涂山的專業領域,這就涉及到了諸葛明的知識盲點了。
即便是從小在涂山長大,對涂山情力也算的上略知一二的東方月初,也只能在極其巧合的情況下進入。
而諸葛明,他和苦情樹基本上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苦情樹也根本不可能允許他接觸自己,所以他根本就沒法進入苦情樹內去幫到涂山紅紅。
“迂腐!!”唱戲的大喝一聲。
“你應該看得出來,這紅狐妖現在可是明顯處于劣勢,她兩此戰,必然是你死我亡的戰斗,可紅狐妖心智之弱,甚至不及你…”
“當局者需要的不是被人教導,因為大道理誰都懂,當局者需要的只是被提醒,以及,信任!我剛才誤闖其中,無意間給予了妖仙姐姐一個提醒,而退出,便是信任!”
唱戲的久久地看著東方月初,一時也是陷入了沉默。
“涉及到心的東西,果然我還是算不明白啊。算了,愛咋咋地吧。”
說罷,唱戲的便是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這位大爺!您,很希望妖仙姐姐贏?”
唱戲的腳下頓了頓。
“她兩比的話,算是吧。至少,會有點改變的可能。”
說完后,隨著一陣空間波動,唱戲的便又是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呼終于…”
唱戲的剛一走,東方月初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別看他剛才面對唱戲的的時候顯得從容不迫,甚至還能和對方據理力爭,但其實,東方月初的心底其實一點底也沒有。
因為無論他再怎么嘗試,就像諸葛明說的那樣,東方月初始終都看不出來那個唱戲的到底有多強,甚至,就連對方是人是妖都看不出絲毫…
諸葛明看了眼地上一臉劫后余生的東方月初,內心的警惕卻是沒有放松分毫。
雖然他的確是感知不到那個唱戲的氣息了,但他有感覺,對方應該沒走,此刻說不定還在虛空當中默默注視著他和東方月初。
這不是第六感,而是推測。
因為從剛才那個唱戲的和東方月初的對話來看,他對于涂山紅紅和鳳棲的戰斗結果很是關心。
雖然不知道為何他不主動插手兩人的戰斗,但由此看來,只要涂山紅紅那邊的戰斗沒出結果,那個唱戲的就不可能離開此地!
“諸葛,這個唱戲打扮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來頭?”
“我也不知道。”
“那你之前和他有過接觸?”
“嗯,他差點殺了雅雅。”
“什么?雅雅姐現在沒事吧?”東方月初猛然從地上翻身站起,一臉焦急的看著諸葛明。
“沒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雅雅抗住了他那招直接攻擊本源的攻擊。”
“直接攻擊本源?這是什么法術?這么變態,從來都沒聽過啊。”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看著諸葛明一臉平靜的將這句話說完后,東方月初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瞪著諸葛明。
他可是知道自家雅雅姐在諸葛明心中的位置的,其他人別說是差點殺了,就算是敢傷到涂山雅雅一點,這家伙都恨不得提把刀當場去堵對面。
可剛才,面對著自己的“仇人”,這個家伙卻表現得這么淡然。
不對勁,很不對勁!!
憑東方月初對諸葛明這么多年的了解,這家伙,八成是把仇恨都完美的壓制在心里了,如果等他真的有足夠的實力去再次向那個唱戲的發起挑戰,那恐怕就是那個唱戲的倒霉的時候了。
“你該不會是想…”
諸葛明瞥了東方月初一眼,眼睛迅速的眨了兩下。
東方月初秒懂,當即便是閉上了嘴巴,沒把后半句話說出口。
“這個地方,有點奇怪。”
東方月初點了點頭。
“嗯,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這里可能會讓人劍法大進,起初,我還以為這里有什么特定的天地靈氣,千年人參之類的東西,可現在看來,這里給人的感覺,相當涂山。”
“那個幻境,諸葛你應該也經歷過了,那種真實感,就好像是涂山紅線仙帶續緣者進入記憶時一樣,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真實經歷的一般。”
諸葛明托了托下巴,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憂傷,不過很快也是隱藏了下去。
“不錯,為了掙脫這個幻境,我的確廢了不少功夫。”
“那就沒錯了,能讓諸葛你都沒法抵抗,甚至都無法快速掙脫的,除了苦情樹的力量,我實在想不出來其他的了。
想來,這應該是鳳棲借用苦情樹之力,特意為妖仙姐姐布置下的幻境。”
諸葛明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很快也是微微皺了皺眉。
“不對,如果只是苦情樹的力量的話,劍冢那些人的劍法為何都會如此精進?這些,苦情樹做不到!”
“沒錯!苦情樹的確做不到這些,所以,我們不妨來做個實驗。”
東方月初打了個響指,兩眼放光的看著諸葛明。
如果他的猜想沒錯的話,這里,真的就會是他和諸葛明的福緣之地。
諸葛明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食指,星河逐漸從諸葛明的指端涌出,按照諸葛明的心念在空中不斷地改變著形態。
只見星河一會兒化形為老虎,一會兒又化形為一柄長劍,看的東方月初眼中異彩連連。
不同于他的火焰,東方月初可是知道的,諸葛明因為他法力的特殊性,所以極難操控一直都無法自由的去操控。
自始至終都只能使用它基本的物理特性來進行戰斗,更不用說如此精妙的控制法力化形了。
可現在,諸葛明不但能夠精妙的操控他的特殊法力變換為各種形態,而且熟練度居然是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
僅僅是這么一小會兒,東方月初都覺得諸葛明的法力操控能力已經都差不多可以和石嵐州那些人媲美了。
當然,離他還遠著呢,畢竟,這可是他看家吃飯的本事。
“看來真的有用,那我也來試試!”
說干就干,東方月初眼睛一閉盤膝坐地,腦海中回想起當年害死他雙親的東方靈族族人和東方步之間的戰斗。
單論對純質陽炎的熟練程度,以及操控火焰的嫻熟程度,那兩人都是東方月初此生所見之巔峰。
所以東方月初也是想著以他們的戰斗為藍本,借由此地的神奇力量,將其具象化出來,以此來提高自己的純質陽炎的威力。
兩人都深深的沉浸在了各自的招式當中,洞穴中一時間也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虛空當中,看著下方盤膝在地的兩人,唱戲的眼中也是閃過一抹緬懷之色。
“身在山中而知山,這兩個人類,果然和那些蠢貨們不一樣,從他們的身上,似乎能看見當年的小猴子的影子呢…”
黃風城外,雖然此前有著王權富貴的一劍之威,但沒過多久,在劍冢之人劍意的控制之下,黃風嶺的妖怪們便又是紅著眼睛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
不得已,王權霸業只好率領著一氣道盟的人下城迎敵。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妖怪們破壞城門,一旦城門被那些妖怪們破壞,妖怪進去城區,黃風城內的凡人們肯定會生靈涂炭!
所以,王權霸業即便是知道這些妖怪們是被劍冢之人所控制的,但這種情況,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畢竟說到底,他是個人類,即便他有心不想讓人和妖之間再行內耗,但他也絕不會因此而眼睜睜的看著同胞被妖怪屠戮!
“喝!!”
城門外,王權霸業持劍的手臂高舉,另一只手掐著劍決,提劍便斬。
鏘!!!!
伴隨著一聲貫穿天地的金色劍光,僅僅一劍,凡是站在王權霸業身前的所有妖怪們便是悉數被斬殺。
劍氣斬過妖怪們的尸體,甚至還穿透了不少巨石,最終才緩緩消散。
“盟主神威!!!”眾人高呼道。
一旁,原本神色一直很平淡的王權富貴在看到自己的父親斬出的這一劍后,視線也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王權劍之上。
按照王權家族規,王權劍本應是由當代家主所持,可不知道為何,自從王權富貴記事那天起,王權劍便時時刻刻都由他來掌控。
至于這其中原因,王權霸業也從未和王權富貴說起過,每每王權富貴問起母親東方淮竹,可她都只是對著王權富貴微微一笑,摸著他的頭說道:
“貴兒,你爹和我在你身上所傾注的心力,這些,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這些,當年尚且年幼的王權富貴尚不明白,因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親每天都只是冷著臉,不茍言笑的逼著他練劍而已。
可慢慢的,隨著王權富貴一天天長大,他這才能逐漸感受到,自己手中的王權劍所代表的分量究竟是多么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