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別水字數
“父親覺的丟了會長是自己的過錯。覺的自己成為了家族的罪人，從此落下心結。又被打了一頓。自此之后身體每況越下。父親開始臥床不起，但山姆卻依然不依不饒，不斷派人來騷擾，威脅我們。我之前被雄獅打，就是想要回徽章。我想最后為家族做點事，讓父親能蘇醒過來。”
霍華德說著，臉上掛上了痛苦又無奈的表情。
“我做夢都想收回那枚代表家族榮譽的徽章。”
李沐然也因此知道了懷特家族和艾德家族的恩怨。
知道山姆就是那個讓艾德家族淪落到此地的劊子手。
說到山姆和雄獅的時候，霍華德就會不自覺的咬緊牙。
就算霍華德什么都沒說。李沐然也看的出他對這兩人的痛恨。
猜的出兩人對霍華德一家做了多過分的事。
破壞人家的前途，霸占人家家產，搶走家族的心靈依托，還對父母動手。
這仇說是不共戴天都不為過。
如果霍華德不是一個書生，而是擁有實力的人，恐怕早就去擰下兩人的腦袋了。
“懷特家一直有收集‘戰利品’的毛病。那些戰利品都被山姆存放在一個叫‘宅邸’的地方。不過那里把守森嚴，一般人別說進去，靠近都費勁。我嘗試過好幾次，最終也沒有成功，還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
霍華德看著自己的雙手。
“說一千道一萬我只是個連書都寫不好的廢物。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如果能給予我力量，就算是惡魔，魔王，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向他低頭。靈魂也好，性命也好，都隨便他拿去好了。”
聽了霍華德的話，李沐然和貝拉對視了一下。
信仰，種族，勢力........這些在很多時候并不是最重要的。
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那些愿意將力量借給你的惡魔或許才是友善的存在。
不，應該說是最希望看到的希望之光。
李沐然就是，寧愿在最無助的時候用靈魂換取力量。也不愿意堅持什么狗屁原則乖乖被欺凌而死。
相比惡魔和魔王，絕對是那些惡人，更加邪惡。
李沐然推著眼鏡，默默的聽霍華德把話說完，并沒有贊成，或者否定他。
只是傾聽。
這就是霍華德此刻最需要的。
他這一肚子話不知道憋了多久，就需要一個能傾訴的人。
等霍華德一口氣說完，李沐然才把心里的疑問提出來。
“你竟然對懷特家這么了解。那種宅邸的事，應該是機密吧。”
說到這個，霍華德的表情總算稍顯精神了。
“你當為了這些情報，我廢了多少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為了拿回徽章，我就必須了解懷特的一舉一動。我是付出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收集到這些情報，才對懷特有了如此深的了解。”
說到一半，霍華德把頭轉向一邊，不敢看李沐然。
“恩人給我的錢，有一半被我拿去賄賂打手，購買情報了。然而......最后的最后，我依然一事無成，依然沒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我依然辜負了父母，恩人對我的恩情。我實在太絕望了，才想自殺的。但就連自殺也做不好。我實在太沒用了。”
霍華德黯然淚下，默默的低下頭。
李沐然拍了拍霍華德的肩膀。
看的出霍華德是個好人。
除了有點廢，但品性不錯，三觀也還算正直。
李沐然閱人無數，這點不會看錯。
只是廢的話，并不是大問題。
屑的，廢的，李沐然看多了。
身邊從不乏‘睿智之士’。
什么尿褲子的魔王，打掃衛生的魔王，就問你聽到之后，會不會嚇一跳，會不會毀三觀。
一般人的常識絕對會被顛覆。
這種廢柴角色見多了，李沐然早就見慣不怪了。
同時作為一個培養新人的導師，李沐然也不會過多就能力的問題糾結不休。
年輕人沒有能力，或者不知道自己能發揮專長的地方才正常。
相比運氣不咋地，實力也廢這點，李沐然更看重人的品性，看重人的意志和想法。
當年特訓白尾，熊人族，也不過是改變他們的態度，激發他們的潛能，李沐然從沒因為實力的問題放棄一個人。
相比霍華德爛到渣的成績，李沐然更欣賞他正直的三觀還有不服輸的拼勁。
所以在李沐然心底，霍華德算是及格了。
作為魔王軍的秘書，兼HR，李沐然已經在心底打定主意。
這個廢柴男，魔王軍要了。
為魔王軍成員解決各種生存生活問題一直是魔王軍的傳統。
其中也包括打開屬下心結的部分。
李沐然想讓霍華德寫小說。
而寫小說這種東西，跟心情有著很大程度的聯系。
心情好，寫的快又好。
心情不好，半天憋不出半個字來不說，寫的東西也是自己看了就惡心。
如果不解開霍華德的心結，就算強行把他帶回到魔王軍，也只不過是撿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對李沐然的計劃起不到半點好處。
所以在情在理，都要幫霍華德一把。
但是，要怎么做呢？
李沐然抬頭看看天。
“天色也不早了。霍華德，你家人現在在哪。帶我們去。”
李沐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讓霍華德和貝拉一同愣住了。
李沐然不管兩人的反應，很霸道的繼續說下去。
“時間不早了。懶得回去了，就在你家湊合一夜吧。”
“哎？”
貝拉和霍華德一起發出悲鳴。
“這個人，是不是太自我了。”
哪有萍水相逢，就要去別人家過夜的。
從來沒見過這個自說自話，厚顏無恥之人。
一般來說，都要有所警覺，有所芥蒂吧。
霍華德又不知道李沐然和貝拉的底細。
萬一是壞人呢。
隨便把陌生人帶回家，一個不小心引狼入室，這不是讓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嗎？
聽李沐然說要去霍華德家過夜，霍華德那是一臉的嫌棄。
哪怕李沐然是霍華德朝思暮想的讀者，依然十分抗拒。
但扛不住李沐然連推帶拽。
弄的霍華德一個勁抱怨李沐然這一套比山姆和雄獅還專業，比那兩人更像惡鬼。
“我要好說話，那就什么事也辦不成了。”
李沐然討厭優柔寡斷，尊重所有人的意見，這樣做事的效率太低了。
反正最后，對方一定會理解李沐然。
貝拉一臉的嫌棄，一度站在霍華德一邊指責李沐然的行為。
最后還是跟著李沐然一起了。
說一千道一萬，貝拉只是個魔王，李沐然才是秘書。
就這樣連哄帶騙，連威脅帶嚇唬的，李沐然和貝拉跟著霍華德來到了艾德的新家。
是一個坐落在平民窟深處的破房子。
房間很小，推開門后光線昏暗。各種畫面都給人一種十分落魄的感覺。
跟著霍華德進入房間，就能看到一大群穿著破爛衣服的人擠在一起。
大人，小孩子都有。
所有人都面色蒼白，身體消瘦，看起來萎靡不振。
這畫面讓李沐然聯想到之前進入森精靈村子時候看到的景象。
第一次見到森精靈的時候，大家的情況就是這樣。
看到熟悉的畫面，李沐然和貝拉忍不住頭疼。
眾人抬頭好奇的看著久未見過的訪客。
霍華德也緊張的給李沐然和貝拉介紹自己的家人。
躺在地上的父親，在一邊照顧他的母親，剛打雜工回來的大哥，面露苦笑的嫂子，營養不良的大侄子，還是嬰兒的大侄女，消沉的二哥，看起來不太健康的二嫂........
介紹到一半的時候，李沐然就開始厭煩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和主題無關的其他人都沒有存在意義。你也寫書，你也知道吧，這叫水。”
“這個人好沒禮貌。你來人家做客，好賴等人家把成員介紹完啊。怎么就跑到小說了。人家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怎么就變成水了。這也太不講理了。這讓后面那些三侄子，四侄女聽了多傷心。你這個人被直接趕出去都不怪。”
拽著李沐然的手臂批評他，還一個勁低頭像艾德一家道歉的是貝拉。
一進門就說雙口響聲，這把艾德一家都給整蒙了。
大家都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
幸虧霍華德和李沐然與貝拉接觸的更多了一點，適應的也更快。
趕忙和家人解釋，告訴大家這兩位是自己的恩人。
之前給的錢，讓大家改善了伙食，就是出自李沐然之手。
霍華德說完，全家人立刻切換上了笑臉，態度180度的轉變。
聽到恩人，給錢，吃好東西這些詞態度立刻就變了。艾德一家人還真是實在。
霍華德也松了一口氣，總算做了一些還算值得肯定的事。
已經看到當過兵的大哥開始皺眉，并且去拿身邊的木棍了。
如果解釋的晚一些，女恩人所說的那種恩人被逐出門的情況就要發生了。
愛德華和貝拉都松了口氣。
只有李沐然依然我行我素，完全沒注意到險惡的氣氛一樣對霍華德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喂。霍華德，說好了。我幫你解決問題，你就給我寫小說。要當一輩子打工人，要無條件的永遠為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