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留在這里沒問題嗎?”費利斯有點驚訝。
“這種非常普通的法術,成為正式法師以后,就能在大圖書館里看到,只要登記過確保不會隨便外泄就可以。”拉塞爾語氣平澹的說,“當然,即使有老師的面子在,魔法塔不會除掉你的名字,但你估計也就只能掛著這個名兒了。
除非普魯特把自己玩死了,那時候你就可以出來了…不用這么看我,呵呵 你別小瞧我的老師啊!”
費利斯勐地抬起頭:“卡曼特塔那邊…”
“卡曼特塔大法師,是從來不看那種沒有用的顏面的人,他也有他的優秀品質的。”
“你,知道,才這么幾天,你提起那位的語氣都不一樣了嗎?”
“所以,費利斯,我才讓剛剛晉級的卡朋特,不好好冥想,跑來看你啊”拉塞爾篤悠悠地說,“如果外面還讓我感覺到危險,我怎么會任憑她胡來?
萬一出什么事兒,讓她剛剛穩定的精神海出現震蕩了呢?
讓她來,自然是外面風平浪靜了。”
“怎么可能?”費利斯完全想不明白,“就算普魯特是自己找死,甚至連卡曼特塔的意志都敢違背…那,也該有人出來收拾一下殘局啊!
愛斯琳…”
“啊,普魯特的勢力快讓愛斯琳砍成白板了。”拉塞爾笑嘻嘻的說,“包括羅蘭多。
因為有可能要搬遷小鎮的原因,現在魔法塔派出了幾十位低階法師去黑迷小鎮登記,順便查下過去的賬。
羅蘭多那三位都暫時被卸了任,回到魔法塔里等待以后的安排。
不過…據說卡曼特塔那邊派出去的低階法師,沒有一個和普魯特有關系。”
“這,是什么意思?”費利斯的眉頭擰的都快打結了,“上次我們不是說,他不會真的得罪普魯特背后的那個人,即使不幫他,也不會這么…這不等于直接告訴別人,普魯特死了他也不會管嗎?”
“很簡單,西雅之塔陷入內斗了。”拉塞爾語氣古怪的說,“不管卡曼特塔背后的人是誰,反正不是和普魯特有關系的這個。
卡曼特塔趁機出氣,倒也正常。”
“你這話,你自己信嗎?”費利斯憤怒的翻了個白眼,“在沒到西雅之塔前,誰會得罪去得罪自己后臺的同僚?
就算那兩邊不對付,那看對方也比看外人順眼!
他們的利益才是一致的,絕對不會因為某個外邊的小嘍啰去和自己人翻臉。
黒迷之塔不也是這樣嗎?
魯特和尼科爾森之間的爭斗也不少啊!
對付卡曼特塔的時候,他倆可團結的很!
卡曼特塔在黒迷之塔蹲了這么久,連這點都學不會的話,他早就被整死了。”
“嘿嘿”拉賽爾輕輕一笑,“我也知道這里面有點別的事。
而且,很可能和你吃的藥劑扯得上關系。
所以,我才說,普魯特要是死了,你就能出來了。
那玩意兒…肯定要惹出大事兒。
到時候,和他有關系的人,除了受害者,估計沒有活路。
卡曼特塔估計也是知道了這點,所以及早抽身了…而且,他甚至已經將這件事匯報給了西雅之塔那邊。
那邊忙著內斗,哪有閑工夫管一個連這么點小事都玩砸了的七環法師?”
“你的消息靈通的讓我以為你是大法師了。”費利斯艱難的理解了拉塞爾的話里含義,語氣有點莫名的說,“你,是已經可以以吉爾伯特法師的名義做事了嗎?”
“老師給了我,側塔的所有權限。”拉塞爾笑容滿面地回答,“當然也包括從魯特大法師那邊索要情報的權限。
只要是派系高層內流通的情報,我都可以看。”
“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以后,費利斯。”卡朋特歪了歪腦袋,“反正你是我們藏起來的這件事,只能說是公開的秘密。
現在,你只關系到所謂的顏面問題…畢竟那么多法師竟然沒能按死你一個學徒。
但因為拉塞爾早就晉升正式法師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雖然作為七環法師沒有玩過最低階的法師也挺丟臉,但因為我們吉爾伯特老師的威名,也算勉強過得去。
所以,只要我們繼續藏著你,魔法塔現在的熱鬧和我們毫無關系,只要我們沒打算插手。
我們也的確沒那個念頭。
到時候,作為還在黑迷之塔名冊上的你,最起碼我們側塔從大圖書館里復制過來的書籍你都可以看。
以我們老師的存貨,等你全看完了,普魯特估計也能把自己玩進去了。
對吧,拉塞爾哥哥?
我看愛斯琳這幾天的表現,明顯不想看到普魯特安安穩穩的走進西雅之塔。”
“你們…魯特大法師那邊是有什么消息嗎?”費利斯敏銳的反應了過來。
“三年。”拉塞爾搖搖頭,“雖然沒有多說什么,但魯特大法師希望我們不要吝惜資源,在三年內一定要讓自己的實力達到頂峰。
而且,還特地強調了一下不要過多積累,以后有的是時間讓我們重新整理自己。
這話…”
“也是好事。”卡朋特輕飄飄地接了一句,“要不是西雅之塔這段時間鬧得兇,我們進去以后必然會出現很多小麻煩。
那些大人物也就算了,真正麻煩的,不都是那些中低層,有點權力,但偏偏正好能為難到我們的某種需求的家伙嘛!
大人物考慮的是自然是大的權益,小嘍啰,想的只是怎么給自己家里添塊棉布。
他們才不會在乎塔主對新來的人有什么偉大的設想…他們只會知道來了一群肥羊,而且還自帶綠草。”
她的話沒有說完,更沒有說透,但聽到的兩個人都明白她真正的話音:現在愛斯琳那種看起來無腦狂怒的舉動,沒有任何一位塔主,甚至普魯特的明面上的派系領袖卡曼特塔,出面阻止,就是為了在西雅之塔那邊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以及底線。
他們雖然不得不舍家撇業的搬到別人的地盤,但并不是真的去做二等公民的。
以前的沉默,只是因為不懂西雅之塔那邊的情況…但在對面明顯暴露出不和的時候,即使這種不和可能是演出來的,他們也不會讓自己表現得那么廉價。
立威的機會是你自己給的,不是嗎?
“可…西雅之塔是真的在內斗嗎?”費利斯恍忽的說,“那么多、那么多年,都快要讓人以為是永不會崩塌的山峰一樣壓在我們頭頂了…怎么會?
就因為一條龍?
為什么?”
“這誰知道?”拉塞爾笑呵呵的說,“反正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進階法師,管那么多干嘛?
我們頭頂上還有那么多人呢!”
“你知道,你現在的底氣,足的讓人害怕嗎?”費利斯定定的看著他。
“呵”拉塞爾給了他一個讓他自己領會的眼神,“我能說的都說了。
看到你活得還這么有力氣,那卡朋特也能安心下來學她的基礎法術。
呵在我們老師出來之前,她要是連一級法術都沒有熟悉一遍的話,難受的可不只是她,還有我呢!”
卡朋特勐地抬起頭…拉塞爾哥哥,已經發現她這段時間低沉的原因了嗎?
她的確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吉爾伯特老師發現她是個天賦不夠,又容易鉆牛角尖,總是讓虛榮心壓過自己的理智的人以后,明顯已經不打算再選擇她成為嫡系學生了。
否則,對她的基礎教育,不會徹底教給拉塞爾,而且之后也很少會單獨喊她交流…總是對自己天賦有些心虛的卡朋特,后知后覺的發現,其實在一開始,吉爾伯特老師并沒有對她和拉塞爾區別對待。
只是她習慣躲在哥哥的身后,才顯得他們之間的交流少了一點。
是到了后期,吉爾伯特才放棄她的。
不是因為她的天賦,而是因為她自己沒有爭取…卡朋特倒不會因此而埋怨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
吉爾伯特老師能在最初給她一個公平的環境,她就應該非常感謝了。
拉塞爾也一直在拉著她一起學習,是她自己,一頭扎進了虛榮制造的陷阱里,把幻術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死死抱著不松手。
吉爾伯特老師又不是沒提醒她…雖然不明顯。
但法師本來就是個自我領悟、自我抉擇的職業,自己想不明白,誰說都沒用。
而且,即使是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學生,正統法師也很少會主動干涉對方的人生選擇…羅蘭多他們那樣,只是篤定自己能壓得住比自己弱小的存在。
然而,他們最后,不也失敗了嗎?
卡朋特回想了自己這段時間的愚蠢,雖然每一個回憶都有如針扎般的痛苦,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責任。
結果自然只能她自己承受。
可,即使,只是讓自己的生活回到了本來的預想之路上,但后悔與傷心又怎么可能避免?
她那雙大眼睛里泛出一絲淚光,微笑著看向拉塞爾:“我知道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