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恐怖的灼熱之火,對蘭森德爾神力庇護下的黎明使者來說,也不過是一道微風。
所以,那道向著自己主人而去的火焰,飛快地從他身上卷過,直沖著營地而去。
“貝特朗大人!救命啊!”雖然喊著求救的話,但銀灰袍還沒有傻到站在那里等,他迅速地向外側閃去。
然而,那團燃燒的火焰里,突然‘嘭’的一聲…德里福斯手上那個魔法巨弩,完成了它這一生最后一次的攻擊。
銀灰袍,可不是海納爾森…或者說,幸好他們這個家族一直高高在上,看不上海納爾森那種中低層,只能靠運氣才偶爾出現一位大法師的普通家族。
他更沒有那個做分子的運氣,而概率性事件之中,分母才是最多的。
所以,那支比閃電還要迅猛的長箭直接帶著他撞擊到了營地的光幕之上…銀灰色的長袍還沒從光幕之上滑下去,就被快速席卷而去的灼熱之火點燃了。
無論是巨幕里的那兩位,還是巨幕外觀看的人,都對這家伙的死亡沒有任何感覺。
自找死路的蠢貨,沒人會同情。
連德里福斯都在他的襯托下,變成了有情可原的可憐人。
雖然旁觀者還是知道德里福斯是個天生冷血的生物,但在這兩人之間,也沒人會傾向于那個銀灰袍蠢貨…即使他可能犯下的罪孽還沒有德里福斯的零頭多。
但,有時候,愚蠢的貪婪真的比冷血的殘酷還讓人惡心。
那位黎明使者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任憑那道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德里福斯的確已經沒法控制這火焰,但他卻在那一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秩序寶鉆’到底是來自于誰的手。
他當然還有更多的不了解,可對自己也很殘忍的他,也懶得再多想…既然注定要死,那也不能放過最該死的人。
德里福斯當然想殺死所有曾經對不起他的人,但他心里其實也明白,那些主持這件事的防御之塔之人,必然早就隨著防御之塔一起消亡。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死在他手里的。
而他也沒那個時間去尋找還有誰。
那么,自然只有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卻是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才最該死。
德里福斯也不是沒給自己準備什么后手,但當他發現自己的靈魂里卻不是只有自己一個意志的時候,對這個世界非常了解的他,自然比拉塞爾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兒…并且迅速將過去的一些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決定和此聯系到了一起。
德里福斯在那一刻就知道,他的后手,估計已經變成了別人的樂園。
即使他再能保密,也不可能瞞得過一個一直在用他眼睛看著一切發生的存在。
既然已經沒有生路可言,他那本來準備好的,讓自己能夠以靈魂形態脫身而出的最后一招,理所當然就變成了他最大的殺招。
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將自己的靈魂利用秘法融入魔法巨弩的長箭,死死地釘上了那個得了便宜還敢拿他賣乖的蠢貨…德里福斯發出了自己一生中最愉快的笑聲。
名叫貝特朗的黎明使者,對此只是輕輕的勾了勾手指,一點玫瑰色的靈光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然后這道靈光就被他輕柔地塞進了一顆紅寶石里:“不用太傷心,你瞧,雖然死得很干脆,但他倒是挺快樂。
好好睡一覺吧再次醒來的時候,你就是全新的你了。
不想徹底放棄過去的一切?
呵你和灼熱之火是不是關系太好了?
那好吧我不可能決定到時候重新成為一個完整的靈魂的你,對過去的一切還能記得多少,所以,你要不要干脆以德里斯為姓氏?
你不是非常厭惡自己那對父母嗎?
就讓你哥哥的名字成為你們家族的開始好了。
放心,不會有人對此有什么意見的…他們沒那個資格。
血脈?
你,要不要去試試海納爾森家族,我看你和那…
啊…不要嘛?
好的,好的,不要和防御之塔有關系的人,我知道了。
你快睡吧…我會處理好的。”
輕輕地嘆了口氣,貝特朗將紅寶石妥善的收好,困惑的眼神掃向了那個還在迷茫的愛斯琳女士。
他都低頭嘀咕這么多話了,這女人怎么還不走?
貝特朗當然不會因為愛斯琳自稱的格萊西雅而對她有什么畏懼之心…黎明信徒和大魔鬼之間,到底誰怕誰,大家各自都是心里有數的。
當然,拼命的時候大家也不會留手…可問題在于,他們黎明信徒永遠都敢于拼命,魔鬼卻沒那個興趣。
所以,貝特朗早就習慣一發現他的身份,就立刻飛奔而逃的魔鬼,啊,還有惡魔。
但,這個愛斯琳,讓他很有興趣。
如果她真的是出現問題的格萊西雅靈魂,那讓她出問題的,必然和那銀藍色的月光有關。
雖然他們黎明使者不會主動去找銀月少女的麻煩,但,那位卻的確給他們找了不少麻煩。
明明蘭森德爾和塞倫涅有個共同的敵人,莎爾。
但,黎明使者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那個看似嘴大舌長沒心眼子,還沒開始就把一切都暴露給暗夜之女的銀月少女合作。
明明和銀月信徒合作的是他們,但貝特朗卻一直覺得,是他們黎明信徒在被銀月信徒和暗夜信徒聯手攻擊。
呵那一次,要不是蘭森德爾及早發現不對勁兒,他們可就全軍覆沒了!
雖然他們黎明眷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進自家主神的神國都比較早,但,被敵人搞到全軍覆沒這種死法,可一次都沒有過!
對托瑞爾這幾年發生的事情還不知道的貝特朗,心中充滿了對某位銀月老少女的怨恨。
雖然他們也不是沒有報復過。
比如獸人和半獸人那邊,突然再次興起的‘雙面一體’教會…呵,那兩個就該湊成一對,永生永世不分離。
這個世界的某些特性,比如德里福斯這種,多適合那對姐妹啊!
心里總是轉著給那個欠罵的銀月少女添麻煩的念頭的貝特朗,對眼前這位身兼多家之長的愛斯琳法師,非常感興趣。
永遠純潔的銀月少女,看到這位魔鬼月亮,不知道會多么的驚喜呢!
她不是最喜歡看到那些不同于世俗凡塵的存在嘛!
這多不世俗。
連銀月必然純潔,能夠凈化一切骯臟的本性都違背了。
反正和他現在的任務也沒關系,他家主神又必然在和阿斯摩蒂爾斯作戰,顧不得這里發生的一切…那,就讓這個愛斯琳去地獄走一走唄?
正好看看有了銀色月光照耀的九層地獄到底是進化還是發瘋。
發瘋的魔鬼說不定還能在血戰中贏得多一點…總比每次打到最后,就舍不得那點力氣,非得讓惡魔收回一點本的強。
他表現得太明顯,就連卡朋特都看出來了:“老師,這位,蘭森德爾的眷者,似乎,對愛斯琳很放任。”
對銀月信徒和黎明使者之間的仇怨沒那么了解的希爾也有點詫異。
他皺著眉頭,帶著一絲迷惑的說:“可能,是因為,愛斯琳的特殊性讓他有了探究的興趣?”
發現自己老師也難得的有點不確定的卡朋特乖巧的轉移了話題:“老師,時間過了這么久,拉塞爾,大概快回來了吧?”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他們無論是罵戰還是開打都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的拉塞爾,估計剛剛寒暄完畢,和科伊爾還有那幾個客人坐進房間檢查各自的貨物。
希爾無奈的笑了笑:“卡朋特,拉塞爾才走了兩個小時。”
卡朋特仰頭看了看天:“為什么在大型交易之前,必須得先來場小型交流會呢?”
然后她立刻打起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愛斯琳身上:“可,老師,愛斯琳為什么不趁著那位貝特朗先生注意力轉移的時候逃走呢?
雖然三個意志可能都蘇醒了,但保住小命對她們哪個都挺重要的吧?”
“那是,因為,她動不了哦”低低的,神秘又磁性的女性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密室之中。
希爾詫異的轉頭。
卡朋特的影子里,慢慢悠悠的浮起了一位穿著黑色長袍,姿態慵懶的女性。
“莎…暗夜女士!”希爾難掩驚訝,“您怎么,會來?”
“嗯?我看到了一只帶著另一雙眼睛的小蟲子,就順著痕跡找過來了啊”暗夜之女的嘴角微微帶著笑意,“原來是你啊小希爾。
很長時間沒有你的消息,威廉還挺擔心呢!”
希爾無奈的笑了笑:“這個世界,是阿斯摩蒂爾斯用來對特拉希爾下手的媒介,防護得非常嚴密。
我剛剛發現的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更不知道,蘭森德爾的眷者會出現,所以表現的過于小心了一點。”
說到這里的希爾,忍不住撫摸了一下一直掛在手腕上,被縮小到只有指甲蓋那么大的魔法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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