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祭劍術

　　“祭劍術，在造物極境，便能釋放出媲美仙道強者的至高偉力，恐怕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吧？”大殿之內，沈長歌目光深邃銳利，他緊盯著圣王英武威嚴的身影，沉聲說道。

　　自他踏上修行之路，至如今成就造物之境，已然位列絕巔強者之列。

　　因而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

　　或者說，是天地至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在天地規則之內，陰陽調和，凡是想要獲得那種打破天地規則的力量，必然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就像強者極盡升華，亦或是施展禁術，的確可以讓自身短時間之內獲得極為強大的力量，然而卻終歸會有強烈的后遺癥。

　　這祭劍術，恐怕也逃不脫這個范疇。

　　而且，祭劍術的恐怖之處，超乎尋常之人的想象，想在造物極境，便獲得媲美仙道強者的至高力量。

　　這得付出怎樣的代價？

　　沈長歌甚至不敢去想，細思極恐，讓他驚駭。

　　“不愧是寡人看重的俊彥人物，心思縝密，智慧遠超常人。”圣王聞言爽朗一笑，此刻的他沒有了之前近乎瘋狂的神色，像是回到了平常的狀態，威嚴大氣，霸道絕倫。

　　他開口道：“祭劍術，何為祭？祭之一字，取自獻祭之意，想要獲得至高的力量，必然要付出遠超常人想象的代價。”

　　“獻祭？”沈長歌神色變了，他瞳孔收縮，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圣王。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

　　“不錯，便是獻祭。”圣王威嚴的目光之中盡是漠然之色，那是對生命的冷漠，視蒼生如螻蟻，漠然道：“祭劍術的精華之處，便是獻祭，只有獻祭蒼生，方才能夠獲得那至強的力量。”

　　“以蒼生之血為劍氣，蒼生之魂為劍魂，方才能夠施展出曠古爍今的祭劍術，祭劍術的威力，凌越于三大主流劍術體系之上，從此之后，將成為世上最強的至高劍術。”圣王聲音平淡，然而聽在沈長歌眼中卻猶如惡魔之言。

　　如此修行祭劍術，得有多少人身死？

　　慘絕人寰，驚世駭俗。

　　祭劍術的邪惡，遠遠超過了那些所謂的邪法邪術。

　　原來，圣朝的主宰者圣王，才是當今天地之間的第一邪魔。

　　“如果祭劍術要以蒼生的生命為代價，那么這種劍術，不學也罷！”沈長歌神色冷淡，看向圣王的目光也沒有了之前的敬重，冷聲道：“如此邪惡的劍術，也敢稱凌越于三大主流劍術體系之上？根本不配！”

　　沈長歌的話音，響徹在大殿之內，讓得空氣沉悶，氣氛壓抑了起來。

　　這簡直是在挑釁圣王的威嚴。

　　“放肆！”大殿之內，響起一道冷叱聲，是先前那道聲音，此刻他話音之中，已然露出震怒之色，彌漫上了殺意。

　　顯然，沈長歌如此無禮的言語，挑釁圣王的威嚴。

　　讓那位強者動了殺機。

　　果然，即便是圣王，神色都陰沉了幾分，他深邃的目光猶如絕世利劍般鋒芒畢露，攝人心魄，他直視著沈長歌，道：“沈長歌，寡人欣賞你的天賦才情，但這不是你挑釁寡人的資本，你可知曉，寡人一怒，當如何？”

　　聞言，沈長歌同樣抬眸看向了圣王，兩人目光對視，沈長歌毫不避讓，頗有爭鋒相對之意，他道：“帝王一怒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轟隆隆！”

　　沈長歌的話音，猶如驚雷般炸響在大殿之內，轟鳴不絕，天地似都在顫栗，似在回應。

　　“帝王一怒，伏尸百萬。”圣王威嚴的面容之上，隱隱有殺機綻放，他聲音威嚴淡漠，道：“寡人一怒，蒼生喋血，伏尸億萬，流血漂櫓，天崩地裂。”

　　“轟隆隆！”

　　圣王之言落下，整片天地陡然間劇烈顫栗起來，虛空轟鳴，圣殿之外，引起了驚世駭俗的異象，環繞在圣宮周圍的云霧，猛烈的翻涌起來，云海之間，有閃電橫亙天地，閃爍橫劈，似天罰之劍，伴隨著深厚浩蕩的威壓，席卷天地。

　　那種威壓，宛若蒼天之怒！

　　天怒！

　　這一幕，讓得整個圣宮的圣族之人震驚，他們俱是抬眸，望向了圣殿所在的方向，驚駭莫名。

　　發生了何事？

　　竟然圣王如此震怒？

　　不止是圣宮之內的強者感應到了，這猶如天威般的浩瀚威嚴，席卷天地，覆蓋整座圣城的天空，讓圣城之內的強者盡皆心顫不已，驚駭失色。

　　他們同樣抬頭，遙望向了圣殿所在的方向。

　　在圣城之中，圣王便是天，圣王之意便是天意，代表著天命。

　　天怒！

　　即是圣王之怒！

　　這股深厚浩瀚的至強威壓，彌漫在天地之間，覆蓋在蒼穹之上，讓圣城之內的眾強者膽顫心驚，仿佛天地傾覆在他們頭頂上方，隨時都會天崩地裂，山河失色。

　　不止如此，即便是十大天族的天王，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那種危機感，代表著死亡，他們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過了。

　　自從他們繼承天王位之后，達到了大造物之境，屹立在了這片天地的絕巔之后，從來沒有過此刻的感受。

　　與此同時，他們也深深的感知到了如今圣王的強大，這種威壓，已然凌駕于大造物之境之上。

　　那是——極境。

　　造物極境！

　　圣王的修為，已凌越在這片天地之間的所有生靈之上，達到了正真意義上的至高境界。

　　恐怕，只有那早已失蹤的上一任圣王方才能夠抗衡。

　　大殿之內，沈長歌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一絲寒意從他心底升起，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死亡的氣息。

　　“沈長歌，寡人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圣王終究還是沒有出手，他威嚴的目光睥睨沈長歌，口中吐出一道霸道絕倫的話音。

　　不是他不敢殺。

　　他是誰？他是圣朝之王，是天地之主，是這片星空至高無上的主宰。

　　普天之下，誰人他不敢殺？

　　他只是不愿，他不愿意就這么殺了沈長歌，他欣賞后者的天資，不想就這么輕易的將一位絕代天驕扼殺在搖籃之中。

　　祭劍術，圣王自信是古來難有的壯舉，曠古爍今，放眼古今未來，又有幾人能夠自創？

　　這是凌越于三大主流劍術體系之上的至高劍術，代表著劍道的輝煌未來，亦代表著圣朝未來的強盛興衰。

　　他自信，若是祭劍術流傳于世，圣朝的實力之強盛，將遠超以往，達到初代圣王時代之后的，另一個輝煌巔峰層次。

　　所以，祭劍術太重要了，他不能放棄，也無法放棄。

　　而且，祭劍術并非人人都可修習，如他先前所說，非天資逆天者不可修成。

　　放眼浩瀚的天地，天資堪稱逆天者，除了他的親子，即當今圣朝的圣子之外，當屬沈長歌最為注出眾。

　　圣子，不僅繼承著圣朝未來的使命，更是他的親子，他如何舍得？

　　因而，他選中了沈長歌。

　　沈長歌，便是他挑選出來修習祭劍術的最佳人選。

　　否則，他何至于以圣王的威嚴，如此廢話？

　　若是尋常之人，尋常之事，他早已下令誅殺，普天之下，誰敢挑釁圣王至高無上的威嚴？

　　“別著急拒絕，修習祭劍術之后，你不僅將得到實力的上的飛躍蛻變，從此以后，亦將成為寡人倚重的強者，掌握圣朝滔天的權柄，威臨天下，即便是你背后的圣神會亦將得益，地位得到極大的提升，甚至可以成為媲美十大天族的勢力。”大殿上方，圣王負手而立，他頭戴帝冠，身穿鎏金龍袍，無形之中散發著浩蕩的帝皇之威，威臨天地，睥睨天下。

　　不得不說，他提出的條件很誘人。

　　如果不是沈長歌，而是換個人，恐怕早都點頭答應了，高興還來不及。

　　又怎會拒絕？

　　然而，他遇到的終究是沈長歌，因而沈長歌目光平靜，開口道：“我拒絕！”

　　沈長歌神態極為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更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沈長歌捫心自問，他從來沒有將自己視為這片天地的守護者，亦從來沒想過要當什么救世主。

　　然而，他一路走來，始終堅持本心。

　　修習祭劍術如此邪術，荼毒蒼生，遺禍生靈之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圣王聽到沈長歌如此決絕的回答，神色陰沉，目光幽深，聲音冷冽道：“你知不知道，違逆寡人之意，會是什么下場？不僅你會死，你身后的人會死，凡是與你有關之人都會死，甚至——凡是遇見過你，知道你的人，都將沒有活路。”

　　“多說無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沈長歌抬眸直視圣王，傲然挺立，他身軀修長挺拔如劍，白衣飄飄，此刻無形之中散發出超凡氣質，風華絕代。

　　寧死不折腰！

　　寧死不低頭！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就是他沈長歌的風骨，驕傲仿佛與生俱來，刻在他的骨子里，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圣王威嚴的眼眸之中迸射出冷冽的殺機，那股殺意近乎實質化般，落在了沈長歌身上，讓沈長歌身軀止不住倒退，臉色蒼白，口中咳血，氣息瞬間虛弱了幾分。

　　“踏踏踏！”

　　沈長歌止住了腳步，他抬起那張俊逸蒼白的臉龐，看向大殿上方高高在上的圣王，譏諷笑道：“原來，這就是圣朝之主的風采，今日算是領略到了。”

　　言語之間，流露出輕蔑、不屑之意。

　　此刻的沈長歌，巋然不懼，他一死又何妨？

　　自他開口說出拒絕之時，便有了離不開圣殿的準備，無非一死而已，他又有何可俱？

　　“滾回去等死吧！”大殿上方，圣王充滿殺意的眸子冷漠的瞥了一眼沈長歌，隨后他輕揮衣袖，浩蕩的力量涌動，沈長歌的身軀便如稻草人般被掀飛出去，瞬間消失在了圣殿之內。

　　隨后，圣王威嚴的面容之上，露出凜冽的殺機，沉聲道：“傳寡人之令，客卿沈長歌，在圣殿之內偷竊神法，凡圣朝之內生靈，人人皆可殺之！”

　　圣王威嚴的話音，響徹圣殿，久久不絕。

　　“遵命！”

　　大殿之內，響起了一道恭敬的回應聲。

　　隨后，一道漆黑的身影閃爍而起，從圣殿之內，向圣宮而去，宣傳圣王的旨意。

　　“砰！”

　　圣殿之外，通往圣宮的神玉階梯之上，陡然間，有一道身影飛落而下，砸落在晶瑩剔透的階梯之上，發出轟鳴巨響之聲，他口中咳血，將的神圣的階梯染紅，極為妖異血腥。

　　“這是？”

　　圣殿之外，那位奉命詔沈長歌前來的強者，見狀不由極為心驚，露出驚駭之色。

　　他目光望向了神玉階梯之下，心中掀起了軒然巨波，驚駭莫名，卻又不知所以。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便是看到，沈長歌掙扎著從階梯之上起身，隨后迅速離開了此處。

　　蒼穹之上，沈長歌的身影閃爍穿梭，似化作了一道流光，橫穿虛空，一刻也不敢停留。

　　隨后，他降臨在圣城之內，不做他想，徑直出了圣城的城門，向東方而去。

　　此刻，沈長歌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劇烈浮動，顯然是被重創，嘴角溢血不止，染紅了胸前纖塵不染的衣衫，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看上去極為狼狽。

　　然而，沈長歌卻顧不得這些，只是一味的飛奔遠離圣城。

　　因為他不想死。

　　在圣殿之內，圣王雖然沒有殺他，卻已盡顯殺意，要將他誅殺。

　　此刻，沈長歌隱隱明白過來，他畢竟是風氏天族邀請前來的貴客，而且還得到了圣朝客卿的身份，加之此次，是圣王召見，他方才前往圣宮面見圣王。

　　綜合這些因素，圣王方才沒有在圣殿之內親自出手殺他，只是將他重創，留下了讓他回去等死之言。

　　然而，等他離開了圣宮，圣王要誅殺他的旨意，恐怕瞬間便會傳達圣城之內的所有強者，以及所有勢力。

　　他唯有逃離圣城，方才能爭取得到一絲生機。

　　逃離了圣城，他不敢說便沒有了危機，然而生存的機會卻大大增加。

　　反之，若是留在圣城之內，他必死無疑。

　　即便是風氏天族，也護不住他，因為想殺他的人是圣王，是圣朝至高無上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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