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向蕭青魚,眼中的神情不斷地變化。
忽然間。
“先生!”
隨著一聲呼喊,蕭青魚將兩條大魚扔在了老者的面前,老者下意識的右手一指,便有無數水珠定格在空中,卻見兩條 如人大腿般大小的魚兒在空中掙扎。
“今天我們可以燒青魚吃了!”蕭青魚似乎有些開心的說道。
看著她如此的模樣,老者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柔軟。或許,是這二十七年間的相處,讓他產生了幾分本應該是凡人才有的感情。
也或許,玄都子本就有著自己心中的情感。
總之,在這一刻,老者忽然覺得,無論怎么樣,蕭青魚應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極端的存在。何況,她雖契合天道,但給人的感覺,卻并不是“天道無情”而是“自然有情”。
想到這里,老者便放下了心。轉而間,反而覺得她可能是最適合繼承自己道統的存在。
老者暗自斟酌良久,忽然問道:“小魚,你可知道,何為道?”
“道…”
蕭青魚聽到老者的詢問,突然一頓。一瞬,她在腦海之中回想起了當年在太一道門的往事。
半晌過后,蕭青魚眼中浮現出了幾分失落,低沉道:“我不知道…”
老者神通廣大,只運作那道門“心”通,便登時發現了蕭青魚的心結。
不過,在蕭青魚記憶的最終,老者卻發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面孔。
“法藏…”
是的。
老者發現的,是在太一道門之時,蘇橙救下蕭青魚,并且將純陽體的力量送于她的那一刻。
他頓時默然。半晌過后,忽然喃喃道:“難道,這是天意…”
“先生,你怎么了,為何要問我這樣的問題?”蕭青魚問道,將老者的思緒打亂。
“不,沒什么。”
老者微微搖頭,隨即,他定睛看向蕭青魚,緩慢說道:“小魚,你不知道何為‘道’,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三界陷入了一大劫難。上古時期有一魔頭出現,禍亂蒼生,意圖顛覆乾坤。若是讓他得逞,這世間生靈必回保守無間之苦。而唯一能夠阻止他的,或許便只有你了…”
蕭青魚似乎怔了證,她看向老者,半晌沒有作答。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老者突然如此說來。無論蕭青魚是否真的相信他所說的話,此刻,都會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就這樣,半晌過后,老者也知道蕭青魚心中所想,說道:“小魚,也許你過慣了世外的生活,不想接觸那紅塵之擾。不過,現在與那魔頭斗智斗技的人,便是當年救過你的那法藏神僧。若是此役他輸了,不僅蒼生會就此失所,那法藏神僧,也會因此徹底消散。難道這也是你愿意看到的嗎?”
蕭青魚頓時心中一震。
法藏…
是當年的那個小和尚嗎?
她沉默了許久,最終,方才問道:“先生,那…我應該如何做?”
老者心中松了口氣。因為,蕭青魚的心態太接近“道”了。可是正因為如此,其實對于蕭青魚而言,蒼生浮沉,其實無法平心估量。
無論是魔主波旬掌握三界也好,還是真正的佛祖釋迦摩尼也罷,這對蕭青魚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
幸好的是,蕭青魚果真并不是因為所謂的“天道”,便失去了自己的方寸之心,還記得當初那法藏神僧的恩情。
老者說道:“我有《黃庭》三卷,囊括道門三清道法。乃是一切妙法之宗。若領悟了 玉清之卷,可達大羅法境,參悟無邊造化。若領悟了上清之卷,可抵彼岸,演輪回,超脫世界。若可領悟太清之卷,則可以達到無邊道境,領悟混元。你只需悟透這三卷經書,便可以擊敗那魔主波旬。
老者說得輕松,不過,實際上這三卷黃庭絕不是那么簡單的!
這三卷經書,乃是玄門道教于無數混沌之中衍生出來的三清真傳。只一卷,便能夠成就大羅法境。
而老者,也只不過才領悟了兩卷罷了。真正能領悟三卷,甚至更多的,恐怕也唯有道門三清之中的道德天尊了。
以如今魔主波旬的狀況來看,只需要領悟了第一卷,達到大羅法境,便可以輕易對付他了。
可是,蕭青魚卻不知道這許多。只說道:“既如此,那請先生便傳于我罷。”
老者本想讓蕭青魚焚香拜師,方才傳授,但想了許久,忽然思索道:“我這三卷黃庭,乃是師尊傳授。若青魚真的與師尊有關,那么如今傳授給她,也算是還了傳道的因果…”想到這里,便沒有再生繁瑣,便一股腦兒將三卷黃庭傳授給了蕭青魚。
自這日之后,接連五年,蕭青魚進境如飛,不知覺已然領悟無數妙道。她兩百年前便已有了深厚境界,因兩百年的生活,與天地合,與自然契,更是不知覺間便度過了道家長生劫,那修為四散,亦應合了三災九難,比之長生子還要更早的接觸到所謂的“壞”劫。
因此,五年過后,蕭青魚不知覺間,竟已接近大羅法境!
這一日,老者看著蕭青魚苦思三卷黃庭,算算時間,已接近三十三年,心知不能繼續拖延了,便說道:“魚兒,如今你已領悟了三十二年,雖然你天資愚笨,只領悟了一卷經文,堪堪能夠達到大羅法境,可是,卻也有些把握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時辰已接近。卻是刻不容緩,不容你繼續領悟。如今,我便再傳授你最后一門法寶,你得了這件法寶,便可以降服那魔主波旬。今后何去何從,便看你自己罷…”
老者說罷,忽然周遭開始盛開出無盡的蓮花。一朵朵青蓮在四周散落,于河水溪流,于山中地中,仿佛無數星辰一般閃爍盛開著…最終,無數蓮花化作了一道道光影,呈現浮現在半空之中,呈現在蕭青魚的眼前。
“師父…”蕭青魚看著老者,一時模糊。
而與此同時,魔主波旬忽然睜開雙眼,隨即連忙運作神境通到達蒙界。
蒙界之中,玄都子淡淡微笑,周遭護身的造化青蓮卻不見了。只見滅世黑蓮振奮出無盡業力,在波旬的力量加持之下,一瞬便將其真靈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