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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4、津門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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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乙和鄭山傲的關系說起來其實有些復雜,兩人雖都是心思深沉之人,但好在都并非涼薄冷酷之輩,一路亦師亦友扶持至今,維系最深的早已不是共同的利益,而是情感了。

  所以鄭山傲接下來基本都在很關切地問蘇乙的近況,問他的麻煩。

  蘇乙揀能說的說了,不能說的就編,盡量大事化小,饒是如此,也讓鄭山傲聽得心驚膽戰,憂心忡忡道:“官場水深,你呀,真不該牽扯進去。你殺了張敬堯,什么好處也沒撈到,反惹一身騷,關鍵是你連哲彭人也得罪了。”

  “這哲彭人就像是瘋狗一樣,一旦記恨上人就咬住不撒嘴,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們呀,唉,你真是何苦來哉…”

  蘇乙目光幽幽:“得罪人的事兒,只怕我以后也不會少做…”

  這是死亡片場,他做了這么多事,算是歷經生死考驗了,但卻連第一個單元的演出都沒演完。

  有時候想想,還真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絕對是他所經歷的最艱難的一場演出。

  “武校的事兒,還能辦嗎?”鄭山傲問道。

  “能辦。”蘇乙轉過頭,給鄭山傲一個確定的答復,“還是那句話,孤木不成林,要武行這邊點頭才行。”

  鄭山傲似乎松了口氣,道:“這事兒我想了又想,光靠你我的肩膀,扛不下。我能壓下津門武行,但壓不下天下武人。我打算請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前來,共商大計。若能成,造福天下武人,遺澤后世;若不成,就當是轟轟烈烈一場鬧劇。”

  頓了頓,他看著蘇乙道:“我已給我師叔宮羽田發報稟明此事,他在魔都精武會任教,聞聽此事十分感興趣,已決定不日來津。到時候,我會向他引薦你,由你親自向他演示咱們的新武功。”

  蘇乙點點頭道:“好,我聽您安排。五天之內,我去見于學忠。”

  “你一回來,青洪幫和三同會肯定會加快達成一致,”鄭山傲問道,“沒意外的話,吳贊彤就要做腳行龍頭了。你和他本就有怨,現在哲彭人也恨不得殺你而后快,如果你還在腳行,只怕寸步難行。依我的意思,干脆退出腳行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吳贊彤當不了龍頭。”蘇乙淡淡地道,“腳行的新龍頭,只能是我。”

  “我就知道你有這份野心,”鄭山傲沒有意外,搖頭嘆氣,“你是真能折騰,敢折騰,也會折騰。青幫,三同會,哪個是好相與的?你跟他們斗?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雖是如此說,但鄭山傲其實心中并沒多少擔憂。

  青幫、三同會勢大,但現在的蘇乙,也今非昔比。

  為什么蘇乙一回來就會遭遇刺殺?

  因為有人怕蘇乙,怕蘇乙搶了他的位置,當了腳行的龍頭。

  他們聯起手來,趁蘇乙不在,攻打蘇乙的地盤。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兩大幫派聯手對付一幫群龍無首的力巴,居然還有幾百人守著最后的勢力,硬是撐了下來。

  是這幾百個人很能打嗎?

  不是!

  是有很多人在幫他們,明里暗里為這幾百個人撐腰。

  洪幫的、軍中的、官場的、商會的、記者、老師、學生…什么來頭都有。

  這些人和蘇乙素不相識,可他們卻自發地組織起來,冒著被青幫、三同會砍殺的危險,自愿為蘇乙守護他在腳行最后的十幾個地盤。

  這些人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蘇乙搗毀了津門最大的人販子組織,救出了近千被拐賣的同胞,還捐獻了價值十萬大洋的糧食和物資用來安置他們。

  因為蘇乙跑去北平,殺了被全國唾罵的大漢奸張敬堯。

  若非金陵之刺事件太過石破天驚,壓住了所有風頭,哪怕到了如今,耿良辰這個名字也應該依然在被全國熱議才對。

  但饒是如此,民眾們也不會忘了耿良辰這位義士好漢,他的事跡基本是家喻戶曉,廣為流傳了。

  二十多年前,津門出了個北方第一高手霍元甲霍大俠,如今,津門又出了位少年宗師耿良辰耿大俠。

  大公報記者發了篇滿篇贊譽的軟文來夸贊蘇乙,并將蘇乙稱為“津門大俠”,這個名號立馬就受到了絕大多數的認可,于是津門大俠耿良辰的名號,就這么被定下來了。

  市井多熱血豪情,在這個萬馬齊喑的年代,人們尤其崇拜英雄,崇拜好漢,崇拜敢于反抗強援的英雄。

  津門大俠耿良辰橫空出世,可以說滿足了不少人的英雄夢,蘇乙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是多少人心中的偶像。

  所以,哪怕他不在津門,依然有一批忠心耿耿的人為他拼命,為他守護最后的地盤。

  所以,當一個記者報道出青幫、三同會趁火打劫,搶奪“民族英雄耿良辰”的生意時,整個津門都轟動了。

  當日就有學生游行抗議,自發到蘇乙僅剩的那十幾家腳行門口靜坐,使得青幫、三同會根本不敢動手。

  然后這事兒就成了一個公眾事件,先是那些被蘇乙從志工碼頭解救出來的受害者們自發為靜坐學生們送飯,緊跟著有法租界巡捕穿著制服為這些店鋪“保護性查封”,再就各行各業的人紛紛都出動了。

  近些日子來,在津門最火熱的“超話”,就是“為津門大俠守家業”了。

  這其中自少不了鄭山傲推波助瀾,他本就頭痛怎么幫蘇乙保住生意,遇到這種輿情環境,要是還不懂利用一把,他就枉稱是老狐貍了。

  他是一邊買通各大報社繼續為蘇乙造勢,一邊給青幫、三同會施壓,并且擋住他們暗中的勾當,這才讓那十多家腳行保留至今。

  不然真以為青幫、三同會兩個幫派是吃素的?連幾百個無依無靠的力巴都搞不定?

  言歸正傳,鄭山傲為什么明知蘇乙要和青幫、三同會為敵,也沒多少擔憂了呢?

  因為蘇乙的“大勢”已經不可阻擋了!

  現在蘇乙跑出去站在街面上振臂一揮,不敢說是從者如云,但在腳行里,十個力巴里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想跟著蘇乙。

  不光是因為蘇乙的威望,更是因為蘇乙給他們帶來的利益!

  “小孟嘗”可不是白叫的,整個腳行,誰不稱贊蘇乙仁義?

  腳行紛紛擾擾爭斗了小半個月,打來打去,很多力巴都失去了經濟來源,家里甚至斷了糧。

  唯有跟過蘇乙的力巴們都還有的吃,有的喝,還攢了點家底。

  這是因為蘇乙對力巴們一向寬待,即使是腳行爭斗,蘇乙也不像是其他幫派,讓大家白忙活,而是會給所有“參戰”的力巴們發錢、獎勵。

  這么一對比,再加上力巴們早就厭惡了爭斗和動蕩,希望早日恢復正常的愿景,就導致現在腳行里想讓蘇乙成為龍頭的呼聲特別高。

  幾乎所有力巴都認為,只要蘇乙能當上腳行龍頭,他們的日子絕對比現在好過得多。

  這可不是鄭山傲在引導輿論,而是完全是力巴們自發形成的風向。

  正是因為這種論調的存在,再加上劉海清和蘇乙的危機已完全解決,所以鄭山傲才完全不擔心蘇乙會和青幫、三同會硬碰硬會吃虧;所以那些不想讓蘇乙上位的人,才會忌憚到一聽說蘇乙回來就暗殺他。

  哪怕蘇乙現在只有十幾家腳行,但沒人懷疑,只要蘇乙想,他隨時會把他失去的東西全都拿回來。

  在鄭山傲的府邸里,蘇乙見到了自己之前的心腹們。

  這些人看到蘇乙都十分激動和亢奮,有那感性的甚至是熱淚盈眶,或者痛哭失聲。

  十多天的憋屈和苦悶,隨著蘇乙的出現,全都化為烏有,他們都很清楚——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蘇乙和這些人一一握手,跟每個人都寒暄兩句,勉勵幾句。

  這些人能夠直到現在還等著蘇乙歸來,沒有背叛蘇乙,改換門庭,絕對算是經受住考驗了。

  還有至今還堅守在外面腳行里的那數百人,以后絕對能成為蘇乙的鐵桿班底了。

  這些人,蘇乙將來一個都不會虧待,各個都要重用。

  在眾把頭中,一個憨厚青年笑得十分燦爛,躲在人后十分不起眼。

  “趙德柱!”蘇乙卻很快發現了他,笑哈哈指著他道,“你小子出院了?身體好利索了嗎?”

  “早好了耿爺。”趙德柱撓撓頭,“就是大夫不讓我出來…我是偷跑出來的,醫院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兒。”

  “為什么?”蘇乙一怔,這是看到什么血刺呼啦的東西留下陰影了?

  但趙德柱卻吭吭哧哧,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耿爺,您知道柱子為什么不在醫院呆嗎?”寬哥憋著笑道,“他說,醫院的小護士老摸他屁股…”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趙德柱惱羞嚷道:“我說了,不是摸,是她們要給我屁股上扎針,我不習慣!”

  一片歡快氣氛中,蘇乙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明兒就給我學怎么開洋車去,等你學會了,以后專門給我開車!”

  “哎!”趙德柱頓時開心地應下。

  “耿爺,接下來怎么干?大伙兒就等您一句話!”寬哥道。

  “沒錯耿爺!您一句話,我們指哪兒打哪兒,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就是,我們忍了這么久,這回非打回去不可!夠日的青幫和三同會,真以為我們那么好欺負?”

  “打他釀的!把咱們丟掉的地盤,全打回來!”

  眾把頭們士氣高昂,紛紛請戰。

  但蘇乙卻笑著擺擺手,道:“打是要打的,但那是第二步。”

  “第二步?”寬哥和眾把頭面面相覷,“那第一步是什么?”

  “第一步當然是…”蘇乙剛要揭曉答案,卻不料一線天突然敲門進來了。

  他環顧一周,對眾人一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才看向蘇乙,道:“耿爺,安玉峰來了。”

  蘇乙一怔,忍不住笑道:“他不來,我也正想找他呢。”

  他轉頭對各把頭道:“去把咱們還堅守腳行的弟兄們都召回來吧,凡是現在還跟著我耿良辰的人,一個也不能少,全部請去登瀛樓!今晚,我耿良辰要請這些弟兄們吃飯!”

  “耿爺,那地盤沒人守怎么辦?”寬哥遲疑問道。

  “不怎么辦,空著,”蘇乙淡淡一笑,“我看誰敢動!”

  這話說得提氣,在場眾人頓時內心震動,熱血沸騰。

  “還有那些自發給咱們幫忙的朋友們,包括學生在內。”蘇乙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們一個個去請,就說我耿良辰想感謝他們,若是賞臉,晚上八點,登瀛樓見。寬哥,你出去后先去找蘇老板,告訴他,今晚我要包場!”

  “耿爺放心,交給我們吧。”眾把頭們紛紛拍膀子保證。

  這些把頭們離開鄭家的時候,蘇乙又借鄭山傲的會客廳,見了安玉峰。

  這次風波中,安玉峰和他身后的洪幫算是站在蘇乙這邊,幫了蘇乙的忙,這個人情,蘇乙得領。

  蘇乙和安玉峰交談良久,后者憂心忡忡地走了。

  緊跟著蘇乙也和一線天離開,去了陳識的詠春武館。

  因為其他武館的排擠,詠春武館開業至今,都沒收到多少徒弟,這事兒本來蘇乙要幫陳識著手解決,但因為接連的插曲和變故,一直拖到了今天。

  現在陳識在醫院躺著,他的武館里只剩下小貓小狗兩三只,本就不多的徒弟,又跑了一大半。

  蘇乙在這里稍作停留,做出一些安撫和安排后,便前往登瀛樓赴宴了。

  到了登瀛樓門口,迎接蘇乙的除了一些民眾、記者們的照相機,以及蘇乙的手下們,還有安玉峰也在。

  “耿良辰!耿良辰!耿良辰!”在場眾人見到蘇乙,如同粉絲見了偶像般呼喊他的名字,氣氛十分熱烈。

  蘇乙笑著向眾人揮手示意,盛情難卻下,發表了一番自謙的講話,不過關于刺殺張敬堯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這種事情,就算舉世皆知,他也不好自己揭穿,自吹自擂。

  “耿爺,之前咱們談的事情,我們洪幫都應下了!”進門之前,安玉峰在蘇乙耳邊悄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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