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受到了劉琦的邀請,與他一同前往荊州軍所設下的獵場里面圍獵。
典韋和許褚護持在劉琦的身后,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但不插手劉琦射獵。
別看劉琦和袁譚身后都跟著呼呼啦啦的一大隊的人馬,但由于是君子協定,因而除了劉琦和袁譚本人之外,其他的人在射獵中根本就不能動手。
一旦下人幫忙動手,讓對方發現了,就算是不會點破,但回頭傳出去,也對大損顏面。
許褚跟在典韋身邊,一邊配合他小心的護衛著劉琦,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劉琦射獵時的舉動。
只是看了一會,許褚就覺得實在是有點瞅不下去了、
劉琦的弓術…在許褚的眼中,真的是太過差勁了。
甚至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按照許褚的設想,劉琦的弓馬嫻熟程度比不了軍中那些能征慣戰的猛將,但至少也比普通的獵戶和士卒們要強吧?
再不濟,也要比他在許氏塢堡那的那些手下們強吧?
但事實,劉琦的弓術在許褚看來,真的是一塌糊涂,幾乎沒有任何可圈可點之處。
不是許褚對劉琦的要求過高,畢竟劉琦出身士族,又常年征戰…這個年代的士族,基本都是一手持經卷,一手持弓箭,他們在桌案旁時都是融匯古今的經學人杰,而在弓馬旁時他們則都是長于弓術的射獵好手。
不說百步穿楊,但十步一殺肯定是能夠做到的。
漢朝的士族群體的武力值,就是這么多爆表,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但這個特色,眼下沒有在劉琦的身上得到體現。
“典兄!”許褚在旁邊顯得欲言又止。
典韋勒馬站定,轉頭看向許褚:“仲康有何事說?”
許褚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彎弓搭箭,瞄準不遠處的一頭母鹿的劉琦。
他的身后,隨行保護的一眾侍衛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小心翼翼地拱衛著,生怕礙了陛下的事。
不多時,便見劉琦猛然一松手中的弓弦,便見那支利箭‘突’的從手指中射了出去,劃破空氣直奔那支母鹿激射而去。
典韋和許褚同時深吸口氣!
他們屏住了呼吸,認真地等待著結果。
很快,便見那支利箭一下子正中在了…那支母鹿旁邊的一棵樹干上。
那只母鹿受了驚嚇,幾乎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就蹦蹦跳跳的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典韋長吁口氣,轉頭看向許褚:“仲康適才想與某家說什么?”
許褚沖著不遠處的劉琦努了努嘴,道:“典兄,某想與兄說的不就是這個…這射獵之術,似乎并非陛下之所長啊?”
典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若是這般下去,陛下豈不是必輸無疑?陛下既不擅長弓馬之術,為何還非要與那袁譚比試射獵,這豈非是自討其辱?”
典韋并沒有吭聲,他只是輕嘆口氣。
“陛下走遠了,咱們趕緊跟上去!”
典韋扭頭看了看消失在不遠處的劉琦,急忙吩咐許褚道。
兩個人急忙揚起馬鞭子,縱馬直追。
路上,典韋問許褚道:“仲康可知道,陛下的弓馬乃何人所教?”
許褚搖了搖頭“不知。”
“陛下的弓術,乃是黃漢升所傳授,后又經過太史子義的指點,雖不能做到覓聲而射,但也已是天下一等一的箭術高手!陛下當年在陽人縣,與孫堅結盟同戰,其箭術甚至被孫堅認可,這些年來,陛下南征北戰,弓馬之術更是一日都不曾懈怠,只因我軍勇將實在太多,更兼陛下以智略見長,故而天下人皆認為陛下武略不足。”
許褚聽到有些茫然。
他扭過頭去,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搜尋獵物的劉琦,頗有些不敢相信。
典韋的話說的倒是挺鄭重其事,可跟眼下劉琦的表現完全不符合啊。
許褚頗有些困惑地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
“不對吧…”
典韋忙道:“某適才所言,句句屬實,不過你心中有所疑慮也是正常…畢竟今日的陛下表現太差,完全沒有往日的水準!”
“表現太差?”許褚瞪大了眼睛。
這也算是理由?
“是!”典韋肯定地道:“某跟隨陛下多年,看陛下在陣前動手的機會,自然是要比常人要多,陛下今日的水準,真的是與平日不符…可陛下的箭今日為何如此沒有準頭,某也著實不知。”
許褚皺了皺眉,隨口道:“總不會是故意的吧…”
典韋并沒有回答許褚,只是頗為…頗為驚異地看著他。
那副表情,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好像,真就是有這種可能!
一場射獵打下來,劉琦和袁譚再次見面,雙方開始清點獵物。
一個時辰下來,劉琦射到鹿四只,獐三只,還有兩只野兔。
而袁譚的獵物總數,則足足比劉琦多上一倍。
勝負著實顯而易見。
在得知了結果后,袁譚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劉琦的表情則是略顯陰沉。
很顯然,他很不高興。
不過袁譚雖然得意,卻也沒有忘形。
他沒有張嘴索要那些所謂的賭注,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劉琦…看看這位所謂的大漢天子,在輸給自己之后,會有什么樣的表現。
少時,卻見劉琦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
雖然笑的有點勉強。
“是朕輸了。”
袁譚沒有想到已經身居天子之位的劉琦,居然會這么痛快的認輸,當下微微一愣。
畢竟,身居高位者,一向都是眼高于頂,異常自負之輩。
讓劉琦這樣身份的人直言認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能做到這點,當真不易。
不過,對方好歹也是大漢朝名正言順的皇帝,而且在不久之后,還會將自己帶到雒陽,掌控自己的生死,袁譚縱然是贏了他,但理智告訴袁譚,也不可以對劉琦太過無禮。
真惹惱了他,回頭劉琦在雒陽一刀把自己宰了,他也沒地方說理去。
“袁某不過是小勝一陣,偶然而已,這當中運氣成分頗多。”
劉琦擺了擺手,道:“袁公子不必謙虛,朕這個人,說一不二,一言九鼎,輸了就是輸了,無需遮掩…輸給你的賭注,明日就會讓人送往貴軍營中,袁公子靜候便是。”
“陛下一言九鼎,不愧為當世英雄。”
劉琦呵呵一笑,既不應承,也不反駁:“來日方才,袁公子,咱們后會有期吧。”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袁譚心下一橫,急忙叫住劉琦:“陛下請慢,譚有一事相詢,還請陛下不吝賜教。”
劉琦緩緩地轉過身,看著袁譚道:“你想問什么?”
“陛下今日約見袁某,目地為何?難道就是想跟一個即將成為陛下手中人質的人,見上一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