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曹操的憂慮,郭嘉笑呵呵地搖了搖頭。
他對曹操拱手言道:“主公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依照郭某看來,公孫瓚雖有強兵,但后繼乏力,他在臨淄城的基業不穩,更何況后方有袁大將軍虎視眈眈,若是短期內不能拿下陶應,勢必不能久留于徐州,只能轉兵回去固守本部。”
曹操點頭道:“此言倒是有理。”
“其實,郭某還有一策可以幫助主公除去心中憂患。”
曹操一下子就來了興趣,道:“奉孝有何妙策?”
郭嘉笑的很是風輕云淡:“妙策倒是說不上…如今陶應既然肯來向明公求和,那明公不妨向他索要糧草,軍械,財貨以補軍需…求和么,總要拿出些誠意的,依照郭某來看,陶應為了安撫明公,一定是會應諾的。”
曹操捋著須子點頭:“然后呢?”
“明公拿了陶應的好處,可派人去往開陽說臧霸,孫觀,尹禮等人,讓他們出兵襲擾公孫瓚之側,這些人在徐州與陶氏相輔相成,互為牽制,一旦公孫瓚攻破了陶應,那他們在徐州的好日子怕是也到頭了,事關他們的生死存亡,他們出兵相助也是理所當然,只是缺少了一個契機,而且有這種交好明公的機會,他們不會不應。”
“最后,明公可派人去往河北,請大將軍出兵襲取青州…自打劉虞離開了幽州之后,袁大將軍一直致力于穩定幽州局勢,如今數月時間已過,時勢已成,袁紹如今已經占據了河北的三州,一旦再拿下青州,便是全據河北之地的天下霸主,此乃袁紹戰略之初衷,他若是出兵青州,則公孫瓚必退…但兩方交戰日久,陶應的勢力也將大為折損,明公休養生息,利用公孫瓚、臧霸等人的勢力來回對徐州進行削弱,待兗,豫兩州得定之后,再行平定徐州,定然可獲全勝。”
曹操望著眼前的麥田,腦海中在飛速的琢磨著郭嘉此言的可行性。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郭嘉的諫言還存在著一些想當然,但不得不說,總體的戰爭方略還是沒有問題的。
以自己目下的角度而言,出征徐州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利用各方勢力來削弱徐州,遷延徐州的淪陷時間,這對于曹操來說應該還不是什么難事。
袁紹那邊自不必說,對他曹操也算是有求必應。
而臧霸那邊只要許諾以足夠的利益,也絕對不會對陶應坐視不理,畢竟徐州的局勢也牽扯到他們的個人的利益。
“雒陽那邊的事情,如何了?”曹操突然轉移話題。
郭嘉拱手道:“劉虞的兵馬已入關中,想來不久之后就會入主長安,劉琦人在蜀中,看似無害,實則虎視眈眈…毫無疑問朝廷此番兵定關中,一定會邀請劉琦出兵,不然單憑劉虞自己,想要平定三輔和涼州實是極難的…明公一定要乘著朝廷打下關中,重新劃定天下格局的這段時間,將兗州和豫州完全收于掌中,當然若是能夠拿下徐州,則可大事可期。”
曹操的腦海中又想起了劉琦的樣貌…
那個當初率兵北上護君的小子,如今已經是雄踞西南的一方霸主了,如今他還要協助朝廷平定西州。
毫無疑問,沒有利益的事情,那小子絕對不會去做的。
自己還需加緊步伐,以免落后于人才是。
陽平關上。
劉琦在劍閣視察了一番之后,再次北上巡查直入漢中,在與文聘見了面之后,就來陽平關進行巡視。
相比于劍閣的筑造和修葺速度,陽平關的修建速度很顯然要快了許多。
劉琦站在城頭,向著陽平關以北的方向遙遙望去,但見群山綿延,地勢險要,孤道狹窄,易守難攻。
果然是一處好的天然屏障。
“陽平關的城樓,用三合土加固了多少?”劉琦轉頭問文聘道。
文聘很是鄭重地道:“城墻高了三尺有余,厚度亦增了兩尺,以這個堅固程度而言,足可防備二十萬大軍。”
見文聘說的如此鄭重,劉琦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陽平關作為防御北方的第一道屏障,再加上廣漢郡的劍閣,有這兩道關隘作為蜀中的防線,益州之地就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局面,蜀中只需要安心發展內政和經濟就好,完全不需要擔心北方敵人的進攻或破壞蜀中的發展。
劉琦正在關頭巡視的時候,卻見一名衛士署的衛士匆匆忙忙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衛士手中拿著一份詔書,單膝下跪對劉琦道:“君侯,雒陽朝廷派來了使者往成都,君侯未在成都,是故張中郎將命屬下攜詔書來陽平關見君侯,請君侯定奪!”
說罷,便將那份詔書呈上。
按道理來說,朝廷的使者下詔,理當由使者當著劉琦的面宣旨,只是從雒陽往蜀中一路行來崎嶇偏遠,再加上朝廷也是急的不行,故而張允便先行決斷,讓衛士署的衛士先行趕往陽平關來詢問。
劉琦接過詔書,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是天子在詔書中言劉虞已到了長安,請劉琦率兵前往相助。
“動作倒是還真快。”劉琦微笑著將手中的詔書遞給了身后的賈詡。
賈詡大致的掃了一眼,道:“是很快,那君侯打算何時出兵?”
劉琦微笑道:“和朝廷的兵馬一同平定關中和涼州,對于我來說是早就籌謀好的事情,兵馬和糧草我早在來漢中之前,就已經預備妥當了,就等這詔書一下,就可大舉直入關中。”
文聘在旁邊聽了,不由一驚:“君侯這么快就將兵馬整備好了?”
“正是,兵貴神速么。”劉琦淡淡一笑:“我的兵馬如今都屯駐在葭萌關,朝夕可抵漢中,屆時令三軍將士出秦川直抵長安…仲業,你收拾一下漢中的兵將,這一次也隨我一起去長安。”
文聘一聽劉琦要帶他一同出征,不由大喜過望道:“末將領命!”
“等一下。”賈詡在旁邊突然開口道:“末吏認為,君侯此番出兵,不應直接出秦川去長安,而是應該先走武都郡,在天水與武都的交界處先設下埋伏,才是正理。”
“在武都設下埋伏?”劉琦聞言一愣:“埋伏何人?”
賈詡微笑道:“劉虞兵入長安,招兵買馬,以巡查為名收服關中諸縣,以君侯看來,何人現在是最慌張的?”
“何人最慌?”劉琦瞇起了眼睛:“李傕?”
“不是。”
“郭汜?”
“也不是。”
“黃巾賊張白騎?”
“張白騎一定會慌,但最慌的人定不是他。”
劉琦大概明白賈詡指的是誰了。
“你的意思是…韓遂和馬騰?”
賈詡點頭道:“馬騰是何心理,老夫目下揣摩不透,但以老夫對韓遂的了解,眼下在關中和涼州諸雄之中,對劉虞入駐關中最為惱怒的人,一定就是此獠!此獠兇狠不說,且行事不尊義理和常勢,謀反對他來說猶如吃飯一樣簡單,如無意外,韓遂一定是第一個動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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