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變了?”青年有些意外。莫非是發現了?
倒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自他認識寧夏以來對方就一直在在打破他認知的事情,讓他明白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孩兒事實上一點都不尋常。
但......還差遠了!
小女孩兒年紀輕,經歷的事情少,實在不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兩全其美。因為設局的那一方往往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在設下這局的時候對方可能已經想好了相對應的法子,她再掙扎也都是徒勞的。
而他也正是后者那一種。他知道以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那些性格和特性是并不可能就這樣甘心束手就擒,即便是勝算不大......她絕對會用盡自己最后一滴血來反抗。那日他的落敗不就是因為對方堅忍的性格跟自己過于輕視造成的么?
而對方的堅忍與出乎意料出色的陣法造詣是一回事,但自己的輕心大意又是另一會事。修為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必要自己尋借口了,敗了就是敗了,他承認對方也確實有些本事。
不過也僅此而已。姜宴不覺得自己還會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也不允許。這次要再敗于寧夏手下,那他這個圣子就真的不用做了,也不嫌丟人。
他不想殺寧夏,也可以賣她一個人情不去動其他礙眼的小螻蟻,但寧夏這個人他必須要帶回去。她身上的火焰…他得好好琢磨。
只是這小東西似乎還是沒看懂形勢的樣子......
反抗?難道她真的以為他還會犯第二次錯誤讓她走脫?這次怕是沒人救得了她罷!
“......就別費勁兒了!這種三腳貓功夫——”姜宴有些好笑。
那張與他魂靈不合的面容看著虛空中某一點,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露出隱藏出他一直以來都隱藏得極好的惡意。
這個人他必要帶回去。
青年袖口一甩,卷起一片不知何物的銀白光片,將抓摸不透的迷霧徹底壓了下去,露出那些影影綽綽的身影。
“扶風師妹,莫要再勉強。真君已在路上,只要等他老人家找來,根本就不必怕他們。”他暫時打通了寧夏那邊跟陣心的聯接,那邊的動靜也可以清楚聽到。
而寧夏之前說的法子他根本就不贊同。不說這人之前受損還沒恢復過來,再一個她事實上也不過是個剛結丹年輕修士,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一個金丹圓滿的修士。
但寧夏的態度卻很堅定,而是隱隱還有種如果他不配合她就自己想法子的意味。他這才想起自己為了方便寧夏便宜行事可是給了她這個陣法僅次于陣心的“指揮權”。天知道她會怎么做?
明鏡真人第一次體會到這位看起來脾性軟糯的小師妹實質上到底有多倔?!這倔的,元衡真君他知道么?他覺得以真君的性子是不可能容得她這樣任性的,莫不是欺負他脾氣好才這樣特地來“對付”他的。
然而說實話,他還真的沒什么法子。因為對方再已不是什么沒本事的小修士,也不是從前那個在陣法上一竅不通的小菜鳥,如今的她早已經能夠獨立行事。真給她足夠的條件,都能把天給你掀開一半!
與其“鬧翻”然后戰戰兢兢等她做出什么翻天的大事,還不如將主動權握在手里。
至少也能讓他知道對方做什么,也有個心理準備。如今他只能祈禱對方這一次又將像從前那樣創造奇跡。如果不能…不也有那位兜底么?疼愛的小弟子,就留給真君自己頭疼罷。
這樣想著,明鏡真人最終還是放開了駐點的鏈接,并且又轉移了一部分權限給寧夏。
所以寧夏那邊的動靜他自然也聽到了,聽到她略顯吃力的鼻息,耗盡心力的感覺,明鏡真人不由狠狠地皺了眉。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萬不要做傻事,這里沒有人需要你逼著把自己交代出去。”根本不清楚寧夏葫蘆里賣什么藥的明鏡真人又氣又急,語氣上不由自主帶上了責備來。
聽得另一端的寧夏本能地脖子一縮。有種找回了許多年前在陣法堂聽課的感覺,那時候明鏡真人為他們這些小弟子授課是真的兇,罵得也是毫不留情。
果然不論是哪里,初級階段遇到的老師永遠都是學生的噩夢,這個不論你變得有多厲害都無法忘記的本能。
這么一想,也不知道是受到什過往美好回憶的安撫,痛得感覺精神細絲都攪得有些疼的寧夏自覺一抽一抽的腦袋似乎也得到了幾分緩和。
“…沒事,師兄你這話,我是真的不會胡來的。您就放心罷。”
寧夏知道對方話里邊的不要把自己“交代”出去的意思,一者是不要輕舉妄動傷及己身,二者也是沒有必要做出不必要的犧牲。
姜宴固然厲害,但也也只是個金丹修士,若元衡真君一來,對方也只能灰熘熘地離開。
但若此刻寧夏不顧情況跟對方硬碰硬,最后受傷的一定是寧夏。明鏡真人勸她不要這么傻陷進去,只要她能拖,姜宴完全奈何不了她。
寧夏知道明鏡真人的意思。她也不想跟姜宴正面對上,尤其在知道元衡真君都要過來的情況下,她更不想自討苦吃。
但問題是姜宴他不愿意啊。這家伙陰險地很,他已經發現寧夏發現他的事情了,那股如有實質的神魂力量就根本沒有掩飾過,寧夏好幾次都沒差點被他逼著現了形。
最后都是多虧北斗落星陣組做了一層質量極好的防護。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寧夏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哪怕神魂力量并不突出,但那也是一名金丹圓滿的修士,寧夏跟他之間是天差地別。
對上對方她根本就沒有多余的選擇。
這人到現在都沒有重錘出擊是他選擇這樣做。
他在逼寧夏自己冒出頭來見他,又或者…拖累所有人一起倒霉。
唉,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總有這樣難搞的家伙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