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趣,不枉我放棄那邊的熱鬧過來這邊。那些死人臉哪能有這些正道修士有趣?”方旭日似笑非笑,臉上媚色更濃,若非身上穿著男修制式的衣裳,充做傾國傾城的妖姬似乎也毫無違和感。
魔修本來有另一個秘境入口,他們可不想跟正道修士混在一起,不然準得打起來。這種歷練人的小秘境還真的沒必要打,沒有營養,也沒什么人關注,多浪費時間。
不過方旭日兄妹二人倒是不走尋常路,沒跟同道一塊進秘境,卻偷偷溜到正道這邊看熱鬧。
結果還真的叫他們看了一場熱鬧,將正道眾人狼狽的模樣收貴歸眼下。
方旭日自然是看得痛快,方旭月卻是想得多些。她皺眉看著似乎亂成一團的正道修士,以及不遠處忽強忽弱似是隱隱要消失的風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良久她才對自家兄長道:“此秘境似乎有異。聽聞此前從未發生過如斯怪異的情形。事有反常即為妖,想了這秘境內必有古怪之處,不若我等趁此情形入內一探究竟。說不定能尋到些更有趣的東西。”比起單單想玩的方旭日,方旭月關注的是別的地方。
她的預知感官向來比尋常人要好,在過往艱難的歲月都不知有多少次靠著這無法解釋莫可名狀的直覺逃過一次又一次死亡危機。
她自然覺得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自那風洞出現,方旭月心中警示喧囂塵上,而內心深處呼喚的那個聲音也越發強勁,似乎隱隱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她,叫她進入秘境里頭。
方旭月覺得她必須要進入這個秘境,不然必定會后悔的。
看著還在想著玩的兄長,她深吸一口氣:“走罷,快要來不及了,我們得進去了。”他們已經耽擱夠久了,總不能由著這家伙胡鬧罷。
看著腳下步子頗急,一馬當先的妹妹,青年聳了聳肩,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他忽地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笑,卻也沒說什么。
待他收回視線徹底轉身,黑衣人斜睥了青年的方向一眼,一閃身也離開了。
原先還算隱蔽的地方再次消聲,沒了動靜,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一樣。沒有人知道這兒曾經來過一群魔修,底下的修士還在為剛才忽如其來的意外心悸不已。
所以呢,這次又是什么情況?
寧夏腦子放空,感受這種全身心進行離心失重運動的感覺,冰冷刺骨的空氣灌入肺腑,寒涼入骨,整個人都透心涼。
好吧,事實上她也快要涼了。
寧夏既無語又有些無奈,她不過就是調個息,額稍微全神貫注了點而已。結果一睜開眼睛就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寧夏瞬間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所以——
她到底是怎么從平地打坐轉換成高空掉落的?發生了什么?大家人呢?可以告訴她么?
“解密游戲”沒有前言序言就罷了,這次是連開頭都直接給省了,直接跳到要命環節,就很離譜!
她暗罵一聲,為自己一次比一次倒霉催的命運生生抹了一把淚。
該說寧夏幸運還是不幸,她倒霉也倒習慣了,奇奇怪怪的困境也見多了,心臟自然而然也變得堅韌起來,于是很快就接受了目前可怕的處境。
額…其實是不接受不行啊。因為再不接受,她很快就不用再擔心這個了——永遠地。
寧夏微微動了動手臂,發現身上似乎沒什么問題,肢體是能正常運作的,體內的靈力熟悉地凝滯,很好,確定是本人。目之所及一片模糊,只看到黑沉沉的色調,中間夾雜著大片大片分不清是什么的雜物。
從未消失源源不斷的失重感告訴寧夏,她仍在不斷下落,似乎沒有盡頭。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不會背部著地,被凄慘地摔成一攤肉餅。
相信如果她再找不到解決眼前囧況的辦法,那最后的結果一定是這樣,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也許會有人說,寧夏怎么不御劍,莫非修仙學傻了不成,快要摔死了也不知道用起來…但問題是要寧夏她動得了才行。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這個讓她一直往下落的地方似乎很大很下,她也從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她也不知道這個狀態多久了,她醒過來時渾身都被強勁的風壓壓得動彈不得,連抖動下尾指都是奢望。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癱瘓了還是什么的。
換而言之她現在就跟塊凍臘肉,渾身的,只能隨著落勢不斷下落。她剛剛微微動了下手,也是廢了很大力氣才做到的,以確認自己身體的狀況。
很好,沒有糟透,并不是預想中的癱瘓。那么接下來就很好解決了。
久違的小黑箱,又得托你救命了。寧夏心中暗念,就想閃身入內。不想…
“鏘鏘!”
“鏘鏘鏘…鏘鏘…”
這聲音略耳熟啊。不知為何,寧夏沒有順著意念進入小黑箱,思維不知何故發散了會兒。
…會是什么呢?
“鏘——”一股金屬質的嗡聲在耳邊迅速略過,似乎有什么擦過她零落的發絲。
有什么強有力的勁道撐在她的后背,充當了她在空中的脊梁,阻住了她不斷下落的墮勢。
呼嘯的強風在耳邊戛然而止,快要被風鼓破的耳膜終于能得到一絲緩和的機會,空懸離心的身體如同擁有了脊梁般一樣,重新找到了重心落點。
掉落終于…停止了?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一樣。
寧夏似是喟嘆一般道:“重寰,是你啊…”
千鈞一發之際,重寰劍接住了她。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你比較靠譜啊。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姿勢不允許,寧夏恨不得給它一個擁抱了。
好了,現在避免了摔個粉身碎骨的下場,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那么現在終于閑下來了,可以思考下她到底是啥掉進這里來的。
她現在是誰?這又是哪里?!
環顧這片陌生的天幕,寧夏陷入了某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