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寧夏心中忍不住嘆了一聲,終于有種暢快的感覺,也有種大石落下的感覺。她就說嘛,這人遲早忍不住的。
辱人父母者,是個人都不能忍。況且根據這兩人的對話判斷,兩人不是堂兄弟至少也是表兄弟,即這人辱及的也是自家長輩。畜牲不如啊,叫人怎么忍?
而且——
寧夏面露疑惑,如果她剛剛的感覺沒錯,那人又何必…
“踏、踏、踏——”腳步聲很輕,但落在在場眾人的耳中,每一步都似是敲打在他們的心上。
不知為何,在場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有心還是無心的,都不由自主收斂了氣息。
這股子莫名的氣息,感覺像是被驚醒的野獸一樣,狂氣且帶著深沉的殺意,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個傳說中謙遜溫和、克制守禮的大公子,提著劍,一步一步靠他那近癱倒在地的堂弟。
所有人都被這股強橫的殺意驚到了,方才還一聲不吭的人竟然——
所以真的該說,別惹急了老實人。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況且這是只真野獸。
“別、別過來!你、你想干嘛?大、大膽——”那小少爺頗有些色厲內茬地道…果然如想像中這么沒用。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想、想殺啊我——”聲音都歪了,看得出這貨膽子真的很小了。話說這蠢貨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氣挑釁一個金丹修士的?
寧夏剛才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時都有些不敢相信。
方才這人背對著她,也不作聲,任這么個垃圾騎在頭上,寧夏還以為他的修為也不咋樣。萬沒想到這人竟會是個金丹修士…
別看她吐槽得這么平靜,其實寧夏光是旁觀都要被氣炸了。不是吧老兄…
當然,她更沒法理解,像對面那人這么膽小是怎么鼓起勇氣挑釁這個金丹修士的?難道是蹦蹦豬給他的勇氣么?
哦,忘了說,蹦蹦豬是修真界的一種底層妖獸,見到人類就高興得不行,在陷阱附近聞到味兒就會自動一蹦一蹦跳進去。茶樓里的香炒肉片一般都是這么來的。
還好,這脾氣再好再能忍的家伙,碰上這樣的羞辱估摸也忍不住了。
這不一劍挑飛了那蠢貨。一個字,爽!寧夏終于稍微體會到看爽文的那種刺激感。
上官博提著劍的右手下垂,劍尖正指著上官羽,離他的鼻尖也僅僅有半寸的距離。若是上官博直接從這里穿刺進去,這人估摸著就活不了了。
不過他卻沒有這么做。
他長劍一絲兒一絲兒地逼近對方的鼻尖兒,寧夏等圍觀的眾人也清晰看到那快要昏倒的娃兒渾身顫抖的模樣兒。哦,還有牙齒咯咯咯的聲音。
周邊很靜、很靜…非常靜。
那本來癱在地上準備迎頭受難的家伙忽然尖叫一聲,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一樣:“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不能活,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對,你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連祖父也保不住你。你不能殺我。”
“呵呵…”聞言,上官博忽然發出了一陣輕微的笑聲,隨后不斷擴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在場沒人覺得好笑。這人是認真的,他身上的殺意幾乎要傾泄出來,快要制止不住了。
上官博冷笑一聲,隨即意味不明地冷哼:“知道怕了?”
“我是誰?你可還記得?”
上官羽想說什么,到嘴邊卻又不敢說了,大概自己也覺得這時候說出來的話是找死。
“我是上官博,是上官昱為之自豪的孩子。年少成名是我,跌落塵埃也是我。我確實沒有過去這么春風得意了,但我依舊是我。”
“別忘了,在我及冠之前便已經結丹,名列群英榜前十,而你那時還什么都不是。當然,現在的你…也什么都不是。”
“誰又敢肯定我找不回過去的自己?憑你么?”
待劍尖堪堪觸及上官羽的鼻尖,留下一個足夠深的紅印,他才刷地一下收回了劍,鏘地一下回劍入鞘。
他深深地看了眼癱在地上的人,目露輕蔑:“回去罷,請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祖父和你父親,你可以用你喜歡的方式,告訴他們我是怎么對你的。過后我會親自去見他們——用我喜歡的方式。”
上官羽呆愣了下,似是終于從死亡的威脅反應過來,也顧不上丟臉了,甩開那些隨從的攙扶,連滾帶爬地跑了。
寧夏迅速裝作路過,一溜煙兒轉進了二樓雅間,也不敢再看了。
就在這戲唱到“莫欺少年窮”的環節,寧夏終于看到故事中另一位主人公的臉。
天爺啊,這不是昨個兒碰到那位像是查戶口本的小哥兒么?她今天還念叨著人家,想要靠別人找回家的路呢。沒想到這么巧又在這碰上了,還看了人家這么一場狗血大劇,不得不說真的是一盤狗血啊。
寧夏卻沒發現,就在她匆匆轉身溜進雅間后,對方忽然抬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二樓,那正是寧夏方才離開的方向。
二樓雅座是個五臟俱全的小空間,不大也不小,只可容納幾桌人,十分清凈的樣子。
估摸著寧夏昨天給的小費起到作用了,今天店小二給她安排了這么一個不錯的位置。
今天看到的東西有點雜,她需要消化一下。
“…這上官家一口子可真是逗趣兒,一家子兄弟仇人似的,在外邊鬧成這樣也不怕人家笑話?!”
“我看那小公子折騰的架勢估摸也沒想過這個,他就根本不怕人家笑話。這么蠢的人,若是教他承了家主位,這上官家不得完了?”
“這大公子也傻。不就是一個繼承人之位么?有什么好在意的,自己實力夠強就行,若我有他這份實力,早把人拍飛了,哪能給蠢貨巴拉巴拉的機會。”
“嘻嘻,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你怎知人家不是在演戲?估摸著強忍著呢。要我說…繼承人可是能換的——”說罷,兩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行了,別說他們了,我對弒神秘境更感興趣些。兄弟可有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