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作風我亦有所耳聞,他們一家都護短得不得了,李秸吃了這么個大虧竟然沒鬧事,不多時便撤得干干凈凈。”這點真的有些奇怪,那些人走都不帶回頭看他們一眼,完全不是他們的作風。
對于李家的作風他們早有耳聞,又從何海功那邊聽回來一些,早有過預想。怕寧夏吃虧,陣法堂的成語才這么人齊地過來踩場子。金林這兒有隨時聯系元衡真君的方式,不怕對方發瘋。
沒想到人家倒是不瘋了,領著人安安靜靜地退場了,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罷,能不對上還是不要對上的好,兩家本也沒什么深仇大恨,沒必要死磕。只是兩家小輩正常切磋而且,也沒見血,能有多大的仇恨?各走各的路才是真理。
寧夏心中默默點頭。
“還未恭喜師妹劍法大進,方才那招當真是妙極。”金林嘴角牽起微微的笑意,眼眸自然流露出一絲欣賞和觸動。
那算什么大招?老實說,她暫時還是無法駕馭手上的任一門劍法,都只學了皮毛,唬唬人而已。
只不過,經歷了七層劍塔這一遭,她于劍道一途倒像是抓住了什么竅門,打通了某些屏障,開始變得一脈百通起來。
在外邊“施工”數年都未曾通學的劍法最后卻在劍塔的短短幾日內琢磨出訣竅本就能說明一些問題。
“對!”何海功撫掌:“阿林方才說你那劍招喚作什么來著…斷人腸,名字也妙,生動極了。不知可有同出一處的招式?”
“…還真有?”原先只是開個玩笑的何海功微微有些吃驚。
寧夏點點頭,還有兩招,不過目前為止她只在塔里通練第二式,最后一式略顯生疏不說還時靈時不靈,真的不大拿得出手。寧夏想她大概也不會想在場上用出來…
日薄西山,一行人和諧地離開了會場,各回各家修整,準備第二日的比斗。
今日那些紛紛擾擾都暫時掩蓋在這片寧靜當中。
五華派弟子多,第一輪初選都要持續好幾天的時間。也不知道排序按照什么分的,陣法堂眾弟子竟然都差不多安排在第一日就完成了初選。剩下幾日倒是落得無所事事,無所事事,他們也開始四處看別人的比斗了。
比斗隔日下午,寧夏調息稍微好一些過后又來了會場。只見那個印刻名字的榜單上已經有了不少名字發灰暗沉下去,那些微亮的字體倒是益亮起來。寧夏估摸著這部分大概是已經淘汰了的弟子。
她又在稍上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微亮,旁邊的位置仍是空置,他的下輪對手大概還沒選出來。如此寧夏倒還輕松些,也不用時時想著自己下一個敵人是誰,會不會難纏之類的,能夠輕松地觀看比斗。
她也可以趁此機會多看看別人的比斗,好從中獲取有用的信息。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個人會成為自己下一個對手。
寧夏還是第一次參加自家宗門的盛典,她入門至今還未見過如此盛況。
短短幾日,她發現了宗門內還真有不少奇妙的人、千奇百怪的招式以及了解了好些以往不曾了解的事。真真兒叫人大開眼界。
她從未有一刻如此直觀感受到宗門的強盛。
而寧夏終于在第三日得以圍觀到謝石童鞋的比斗。在此之前,她已冷落了對方兩天,今天忽然想起來便立馬照著榜單標記的場次摸去。
寧夏忽然有些心虛,自己還真的不是個上心的友人。
事實證明,寧夏之前對他的判斷沒有錯。在闊別的五年間,對方早就走向一個未知的方向,斷裂式的成長。
對方果然不出她所料,實力有了質壁的飛躍。而今站在這個比斗臺上已然是落落大方,絲毫不露膽怯。
臺上那人雖然跟謝石的修為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差距卻不是一般地大,竟還搬出自己的短處去比別人的長處…都不用怎么打,這人就不自量力把自己清出去了。
跟一個煉體的修士比誰頭鐵,當然是輸得一塌糊涂。
雖然他在短時間褪去那副形象,但是他的的確確是個煉體的修士沒錯,任他變成什么模樣都改變不了這點。然而很多人都慣常會忽略這一點。
寧夏神色微微有些復雜地迎接了面露驚喜的某人,心情也很復雜。
她總算體驗到長江后浪拍前浪的感覺了。這人的勢頭也太猛了吧,忽然間就這么厲害了?修真界的時間都經不得推敲,說不定下一回見面,她會發現對方已經遠遠將她拋在身后了…
雖然很無謂,但不可否認,那一瞬寧夏心中還真的浮起一陣迫切感來。
所以說人還是需要壓力才有動力。
當然,只是偶有所感罷了,寧夏很快就把一顆“玻璃心”收拾起來,迎接自己的友人。
“寧師姐,如何?你看我與數年前想比可有長進?”對方大步走過來,興致勃勃、眉眼放光地問道。
“自然。”這不廢話么?寧夏本想敲一敲對方的腦殼,怎么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可能沒長進,根本就不用思考。
不過對方聞言像是得到莫大的肯定一般十分高興。
“你如今這般厲害,我也要加把勁兒才是…”
“…等等,你是從哪兒聽說我厲害的?”寧夏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開頭這句就有些奇怪,怎么聽著越到后邊越不對勁兒,遂忍不住出聲打斷道。
于是有人就著從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傳奇故事”,說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睛。若不是當事人,她都快要信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誰給傳出去的謠言。寧夏搞不懂為什么事情能傳得這么離譜。
他們確定故事里的主角是她而不是那種通天的史前巨獸而且竟然還真有人信了,很多。
她就想知道謝石這家伙怎么也信了?
正當她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那邊——”
“快快快!咱快過去看,這可難得一見啊。”
“慢些可能都擠不進去了。”
“不知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寧夏瞬間將心中的郁卒拋之腦后,不由地往那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