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說說而已。真君可莫要當真。”寧夏微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大習慣別人這樣用這樣焦距的目光看著他。這會讓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你說的也沒錯。”元衡真君肯定道。
“崔珂身上的確出了些問題。而且還跟柳貞關系不淺。”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畢竟他們誰都沒想到柳貞會這么膽大包天的對一位元嬰修士的孫女下毒手。
但是,回想了下那天見到的柳真本人又會覺得對方會這樣做簡直不能再正常,完全在意料之中。完全符合她動機的行為。
大家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柳家小姐,但是在短短的相處時間里,對方的言行卻讓他們大開眼界,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對于一些心智不成熟或是自高自大的人來說,柳貞這種人則是他們最好的“培育土壤”。
可他們卻不知,稍有不慎他們就會成為這個野心家最好的刀,然后一點點的往自己的心口里扎進去,用自己的鮮血灌溉對方,關鍵全程還是無知無覺。
顯然,崔珂就是這樣一個受害者。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還被進一步禍害了。如無意外,這一生都將生活在陰影當中。如此想來當真是可嘆可憐。
即便那日險些為對方所傷,寧夏也不禁為其感到可惜。大好前程竟毀在這樣一個小人手里,這漫長的人生里想起來是否會為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惜?
然而沒有如果。一切既成定局,大錯釀成,無法改變了。
不過有一點她挺好奇的,動手的柳貞現如今到底怎么樣了?是死是活?
下了這樣的毒手,毀了崔珂,寧夏就不相信對方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崔府。會被殺了吧?!
“這柳家小姐當真是有些手段,先是使計籠絡住了這崔家的小娃娃,讓其心生依賴,并常常在其耳邊灌輸一些思想。”
“那個崔珂也是個缺心眼的,常年沒有父母教導,教養她的祖父又不長于這一類人情世故,因而在這方面一直都是這樣渾渾噩噩過去的。”
“柳貞就不同,她是個一個城府頗深的女人。若不是修煉不到位,那副作態矯揉造作也沒掌握好那個度,大概會有更多的人中招。”
“跟著這人,崔珂便直接被帶歪了。正值崇日真君閉關,沒空搭理她,于是這小妮子在跑歪的路上越跑越歪。而且隱隱還有些變質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那崔珂被染得也太快了吧!完全是為了柳貞,爹媽祖父都可以不要的類型。
寧夏幾乎可以想象到崇日真君內心有多絕望。
“我還沒說完呢。你們先別急著討論。”元衡真君卻是搖了搖頭,制止了眾人的議論。
“若只是因為帶壞一事,崇日真君本不會這么恨對方。”
“只沒想到這柳家小姐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卻也是個黑心的。帶歪歸帶歪,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人姓名。”
“為了更好地掌控崔珂,她還給對方下了行林散,且十分謹慎地選取每日少量滲入身體里,日積月累,人不知不覺就開始暴躁起來,跟過去完全不同。”
“行林散是一直種十分強效的劣質靈藥。偶爾使用能有奇效,只是大部分時候都是。可若是常年使用,身體根基怕是會一點點坍塌。”
“本座也不知道崇日真君這位孫女服用了多少。但可以確認,她的身體必然已經受到影響了。因而就算不看斷臂一事,崇日真君也不見得會放過對方。”
眾人恍然大悟。這段糾纏真有夠狗血的。
寧夏這才記起那天元衡真君離開時的那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提醒對方問題所在。
不是,您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還沒有說兩人之后是如何反目互砍的過程。
“之后的?之后的事情本座也不知道?”
鬼才信。
“這一路上,本座不是和你們一同么?又怎么會知道?”元衡真君有些無奈道。
“好了,快些吃完,咱們一會兒又得出去了,可莫要在路上餓暈。”
眾弟子一陣不滿的噓聲,無奈也只得收聲。
目送眾弟子離開大廳,元衡真君臉上的笑意這才淡下來。
其實方才他沒有說真話。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證詞。但是猜也猜到事情大概是怎么樣的。只是他不想拿出來污了這些孩子們的耳朵,就當不知道罷。
他卻是不知所猜測的細節處也差不離了,就差“潤色”的地方。
事實上,崔珂的這個遭遇其實跟她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當日寧夏他們離開之后,崇日真君迅速封院,將柳貞扣留在這里的,以便日后再做處理。
而崔珂的身體狀況還需要確認。所以在此之前,可不能讓柳貞逃脫。
想得倒挺好,但卻擋不住一個豬隊友。
如果不是這倒霉孩子堅持到牢房探望。如果不是她揣著滿懷心思想要救人,也許一切就不會發生。
崇日真君如今是十分后悔自己當時的不作為,總是想著有時間,慢慢教,沒想到此行卻間接害慘了自己的孫女。
他原是想著,回頭再跟崔珂好生說道說道。讓她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信任的家伙是個什么樣的人,然后再默默修復關系,回到之前的情況。
可殘酷的事實卻連一絲并機會都不給他留。用血淋淋的現實教會了她這一門課。可惜交出去地學費再也收不回來了,手臂也再也回不去從前,這一課的代價無疑是極其高昂。
直到現在崇日真君都想不明白,那里柳家小姐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
按說他們才是受害者。
“那柳家呢?那柳家小姐的家人又是個什么反應?”
元衡真君嗤笑一聲:“人家可識時務了。崔家的還沒到他們家門口,他們就宣布要將這個敗壞家族名聲的女人逐出門庭。”
“回頭就扒拉上崇日派過去的人,極力討好,還信誓旦旦最是了解那丫頭不過,定會出一份力。”
那諂媚的嘴臉,著實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