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當然沒指望它真的能給出答案。
她自己就養著的重寰就是一柄整天愛叨叨的劍,沒事的時候她也愛跟它交流一通,雞同鴨講半天,倒顯得感情格外地好。
甚至寧夏都覺得因此她跟重寰劍默契不少…額,好吧,也許只是她的錯覺。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因為重寰,她可以說對靈劍也有幾分了解。
正如顧淮所說,靈器具備靈識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為這樣的靈器往往都意味著強大,所以很多修士對其都趨之若鶩。
但是要想靈器具備靈識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物,甚至可以說百萬里挑一的概率。因為具備神識則代表著具備神魂,也意味著具備完整的意識。
若一件沒有生命的靈器具備形、神以及靈氣,那跟活物有什么區別?這樣的存在幾乎能夠成為一個完整的獨立個體。這也便是器物化形。
不過器物從無生命無神念的存在到化形是何等驚世駭俗的事情。對于天道來說,與妖物化形一樣同樣是逆天而行之事,并非順應天時之行,會經受特別的考驗。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之后的樁樁件件,也都證明了她體內這股火焰的強大。這火蓮子估計也不是對手,就是不知要費多少時間清干凈。
果不其然,火蓮子也沒能支撐多久,不過一會兒的“圍堵剿殺”便已經被燒得稀巴爛,不成型了,只燒剩中間一點點,如瑩瑩星光,散著流光,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等寧夏仔細研究一番,在她渾身上下游走了一通的火焰包裹著那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東西咻地一下走了,還撈著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回了丹田。
寧夏:…
不是,那么她之前千方百計地阻撓有什么用?敢情是干了白工,白干活了?!
那是她的丹田,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儲物空間,什么時候起啥都能隨隨便便進去了。
丹田里難道有你們還不夠,還想多扒拉幾個搞事的?饒了她罷…
但不管她怎么吐嘈,木已成舟,方才暴漲的真靈火種像是已經吃飽了一樣,心滿意足地縮回丹田處,火焰也隨之抽離。她的身體內部又再次恢復了平靜。
令人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經過這樣一番折騰下,寧夏竟覺得身體神奇地松快不少。
明明之前火蓮子那股暴烈的力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然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再看,卻發現經脈各處以及身體內廓什么事都沒有。
不僅如此,先前在試煉場負的傷也都好了個七七八八,效果比靜養還要好,就是有些深層的暗傷還是需要時間慢慢調養。
終于解決了起火的后院,身體某種莫可名狀的禁錮也解決了,寧夏當即回魂。
浸魂就有這個問題,往往都是遵循意識本能去做事,想的做的都是本能想做的,常常會忽略外在環境。
已經好幾回了,要不是她命大,碰上正好要她命的關頭,這個故事就可以畫上句號,終結了。
她的身體現在估計還泡在…嗯,靈液了?寧夏有些不確定。
之前她的意識被真靈火種鎖在體內,也無法感知外邊的情況。她不是沒有急過,但事實就是她什么都不能做,一時間也沒法出去。再加上后來一浸魂,就干脆什么都不去記了,一心一意處理身體內部矛盾。
她現在還能內視丹田,身體經脈正常運行,那么就證明她的肉身如今的狀況還是好的,沒有被抽皮扒筋,也沒發生什么大的意外。這倒真的讓寧夏很意外…
而且感覺那種靈液帶給她的陰寒侵襲之意已經消失了,現如今的一切正常,身體各處并無不適,甚至有種異常輕快的感覺。好的寧夏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幻覺了。
難道她已經徹底從那個宛如地獄一樣靈液池中脫身出來了么?如果真是這樣,那那位顧道友真的是太可靠了。
在她完全沒有意識,失去行動能力的時候還有誰能把她帶出深坑,除認識路顧淮之外別無他想了。
雖然這樣說顯得很天真,但是寧夏對這位同伴有著不淺的信任感,明明認識才不久,也才見過幾次,但卻對其生不出多少猜忌心來。
或許開始的時候有罷,畢竟在這樣情形下相遇,還真的容不得她不多想些。不過在之后的相處中,對方雖話不多,可也可切實看得出是個很正派的人,品行值得一信。
更何況在幾次相見的開始都不太愉快的情況下,對方依舊愿意在情況不明之下幫她一把,數次疊加,兩人關系也不由自覺轉化成另一種更微妙的信任。
她睜開眼睛,因為驟然而來的強光忍不住又瞇了瞇,不過很快就適應過來。
眼部面部都比較干爽,不再是之前那種濕潤包圍的感覺,后背也是扎扎實實貼著平地,一股子輕微的濕寒意自后背透入,估計衣裳還是濕的。
明顯已經上岸了。不知道這會兒被帶到哪里去了?
寧夏捂著頭,坐起身來。許是泡水里久了,失衡久了,都有些暈乎乎的,怕起來得快了更難受,好一會兒才坐定身來。
入目是亮堂的洞穴,似是固定不變的鏡乳石林,不遠處也有個靈源口,只是稍微少一點。一切似乎跟之前那個溶洞沒什么區別,除了格局微微有了些變化。
但寧夏還是確定了此處并不是他們一開始進來的那個入口,也不是后來險些留住他們小命的那一塊地區,而是第三個靈源口。
寧夏發現這邊的另一端似乎又通往某處的,而且看著那邊透出的光,估摸著應當是個比較開闊的地方。
看來她真的從那要命的陰血藤之下茍了下來。但是…誰能告訴她,顧淮去哪兒了?
她的同伴呢?!總不可能跑著跑著就丟了罷?!
明明一切狀況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脫險了,可是寧夏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神色越發凝重。
不是,這么大個活人到哪去了?
忽然,寧夏目光如劍,射向靈液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