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真君的意思就是這么簡單,按他的要求給人送去不就行么?有好處不要是傻蛋。他已經檢查過了,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甚至于隱蔽地用術法檢測也沒瞧出問題來。
就算有,也有他在旁邊看著。寧夏如此也算報備了,小心些就沒問題了…好吧,其實他心里也有個盤算,挺想寧夏配合著點頭的。當然,若是寧夏不愿意踩這灘渾水他也不會強求,這畢竟也算是她的東西。
“小夏,介不介意跟本座做個交易?絕不會虧了你的…”
看著對方臉上格外意味深長的表情,寧夏心下一跳,總有種被老狐貍盯上的不好感覺。
果然——
“小夏,你怎么了?可是在溫府遇到什么事兒?為何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著寧夏一副打蔫茄子的模樣,金林忍了又忍,終于沒忍住問道。
“她啊…就是被踩著尾巴了。生氣呢。”跟寧夏悶悶不樂的樣子比起來,元衡真君倒是顯得格外喜氣,嘴角的笑都止不住。
這樣奇怪的現象讓金林十分好奇。
方才他跟著元衡真君在會客廳里會見各派弟子,忽然間元衡真君臉色變了下,吩咐了他一句,立馬往外邊跑。雖然不至于顯得狼狽,但看得出十分急。
金林當即就猜到應該是寧夏那邊的事情,心中也泛起隱憂。可元衡真君也交待了,讓他待在大廳會比較安全,他也怕自己過去添亂。遂也只能在這里干著急了。
如今見寧夏安全跟著元衡真君回來總算松了口氣。
又見兩人這副作態,便估摸著應該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心中難免好奇。
“生氣?”生誰的氣?
金林越發好奇。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寧夏生氣卻又讓元衡真君開懷的事情。難道方才不是寧夏遇到危險這才驚動了元衡真君的。
他又問了幾句,之后都被元衡真君以這類輕快有些滑稽的答案打回來了。金林也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人,心領神會便沒再追問了,當即另起一個話題。
寧夏沒有做聲,沉默地跟了一路。
其實金林誤會她了,她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好的情緒,只是在出身,其實就是發呆…因為剛才的事物。
今天遇到的事情所含的信息量高的嚇人,引得她心中一時生了很多聯想,略有些茫然。
其實她也沒必要擔心,因為這個攤子元衡真君替她接過去了。
方才元衡跟她提件事情,就是讓她將花無邪當做酬金的那顆霽紫珠轉給他,他另尋天材地寶作為補償。
可花無邪給她的這個珠子元衡真君真的敢用么?還是用在宗門大陣上…怎么想都覺得很危險。萬一這一切是花無邪的陰謀,他們這樣豈不是入了套?
元衡真君當即笑話她這個小古板,腦子都不肯轉過來。
誰說要直接用這顆霽紫珠的…單看魔種這一事也可見魔道中人心思深沉,手段不見首尾,詭譎難測,便是他們修為高深也防不勝防。
因而對著他們下意識便會留一手,警戒得很。寧夏會想到的東西元衡真君怎么會想不到?他自然會比寧夏想得更遠更深,早早便決好后路。
他甚至都沒有直接碰觸這兩樣東西,查看的時候超乎尋常的境界,防護罩齊開,連寧夏也沒有注意到他做了多少層防護。完了立刻封存起來,放到特質的空間里。
可到這種情況,他們還是無法全然信任地使用這顆珠子,所以干脆就不要了,用來換不就行了?霽紫珠很多宗門都想要,可這東西因著資源枯竭可遇不可求,更是有市無價。
哪個人手上有這東西都幾乎不可能拿出來交換。
現在他們手上有一顆了。自己不可直接使用,用來交換利益豈不美哉?正巧宗門這些年都在收集一些東西,雖然珠子本身來源有些存疑,想必有不少門派愿意收留這顆出身不太光明的霽紫珠。
總之這東西他這邊是挺想要的,單看寧夏愿不愿意了。至于寧夏這邊自然不必說了,他自然會為寧夏爭取足量的補償。
對此,寧夏自然也是愿意的。老實說,這珠子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要不是,不要也不是,即便是自己拿了大概也只能放在小黑箱里封存了。如此還怕它有什么“竅門”在里頭作妖呢。
既然元衡真君這邊收,她十分愿意將這個燙手山芋拋出去,還能換個宗門人情。何樂而不為。
只是另一個作為代價的事情倒讓寧夏有些棘手——那枚作為這趟“押鏢”主角的玉佩,她該怎么給王靜璇,直接給么?
元衡真君收了霽紫珠,有些不放心,順便也收了那塊玉佩,說是放在他那保管,回頭再陪她走一趟送過去。
對此寧夏都快要熱淚盈眶了,真心想要給這位師長頒發一個大大的好人獎。心中第n次發誓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對方…
其實這并不算重點…重要的是她根本就弄不清花無邪此行的真正目的。對方為什么要送還玉佩?又為什么要透過她來送還?對方今日的言行都像一個迷一樣,整得她摸不清頭腦。
寧夏覺得對方的言行像一張網一樣,織成細密的絲線,一點點收緊,不經意間將她整個人罩了進去,無處可逃。
想到此處,她有些煩躁地扒拉了下頭發,試圖給自己的大腦一個緩沖的時刻。
“唉…”
正在被念叨,無限揣測的人正腳步輕快地走在路上,忽然打了個噴嚏。
再轉了一條巷,他這才緩下腳步,慢慢踱步走向某塊相教隱蔽的區域。
重回一遭,身體回復年輕的狀態,似乎連心態都年輕不少。
感受到陽光照射在身上的自然溫度,過去纏繞于身的那種冷郁和晦澀的感覺正漸漸遠離,他這才有種自己真的回來的真切感覺。
不是夢。也不是臆想。
他真的回來了。得到了許多人做夢都想不到的機會,重新走一遭人生路,一個截然不同,一切都有機會矯正的人生。
這一生,他才是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