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府,不過一個新興沒多少年的勢力。一直以來也只是各大家族手中的傀儡罷了,又有何懼?”那少年的話語既張狂又不屑,可以聽得出他對中正府這個機構的輕視。
這位又是哪條道上的人物,話這么不注意,是真的背景厲害,還是話沒帶腦子。寧夏一時間有些分不清…
“德少爺。”那仆從似是有些不贊同的樣子,身上的氣也不自覺發散出來。
寧夏這才發現這個看上去不起眼平平的男修竟是位筑基大圓滿的修士。看得出渾身靈力飽滿,靈力圓融,一副隨時都要蓄勢待發的狀態,只須再微微發點力便能突破那一層屏障。
但凡能筑基的修士,還是這樣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大圓滿這種程度的,可以確定相當有潛力和資質了。不像是甘心充任他人仆從的那類人。
尤其是他依附的這一位修為遠低于他,甚至還不曾筑基。
那就只有對方身份頗高這個猜測了。大概是哪一個大家族家的少爺,帶著仆從出來逛。能配備這樣一位資質極好的隨從,想必在宗家的地位定然很高。
總有種會惹來麻煩的感覺,寧夏有點想就此抽身離去,又有點不想走。
不過不論她心里再怎么糾結,對另一邊對話的主仆二人也產生不了丁點的影響。那里還在持續對話鄭 那少年瑟縮了下,似乎對這位隨從有些忌憚,但最后還是拉不下臉。尤其在眼前這個一點不給他面子的窮酸鬼面前,他感覺隱隱有股氣憋在胸口無法排解。
“有什么好怕的。籠中之鳥,也是各大宗家給它些面子才強撐至今。非要,我第五家早在它成型之前便在簇扎根,昌盛至今,何必懼怕區區一個中正府?阿葉,你也太心了。”
問題根本不是這個。這位少爺的心也太大了,竟在中正府掌管的主城大聲宣揚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被中正府那些人抓住把柄,回頭主家那些大人又得頭疼一陣子子了。
這位宗家的少爺有時候真的是愚昧得叫人發笑。真不知道那位心機深沉的真人是怎么生出這樣一個兒子的。
若非第五家出的報酬足夠豐厚,被分到這個少爺身邊的第一日,他就守不住了。白葉決定等攢夠足夠的資源,一定得離開,走得遠遠的,跟在這樣一個不知高地厚的家伙身邊都不知道還能惹出多少事來。
聽到那蠢貨一張嘴還在巴拉巴拉個不停,白夜只覺得頭疼。
他們也沒注意,聽到“第五”二字,對面青年迅速地掀了掀眼皮,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即很快又消隱下去了。
而另一邊偷摸摸圍觀的寧夏聽到“第五”沒忍住僵硬了下。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這個家伙也姓第五。正巧,之前在傳承塔密地托付她送遺物的那位青年也姓第五。
這么特殊的姓,即使隔了這么久寧夏還能有些印象。當時對方可是重復了好幾遍,最后只能寫出來,寧夏才弄清楚是哪個第五。
南疆,第五家,那青年也曾有言他所在的家族是一個大宗族。若第五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她可能真的這么巧碰上了正主所在的家族。
所以剛才什么麻煩啊,想要退場的想法瞬間消退,半蹲著身子,繼續假裝挑選東西,一邊想要從身后那行人口中獲取更多的消息。
同時心底里無比希望這位腦子看起來沒這么好用,十分真的少爺嘴巴能更利索點,多點就好。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當然不只有寧夏。饒本性都是八卦的,寧夏進修真界以來就見過不少這種情景。一旦周邊發生什么事,周邊的修士或明或暗都會圍觀,只要不危及性命,大家都喜歡圍觀這類“熱鬧”場景。
所以就連寧夏一直用作托的那位攤主都在暗戳戳地圍觀,又怎么會揭穿寧夏了。
他們可不是聾子,聽得分明。第五家,如果是那個第五家的話,可謂是相當有看頭。
“喂,你現在改口還來得及。你這樣的窮鬼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玉不留行,我也不會跟你計較。”這位第五家的少爺狀似寬容地道,似乎用這樣的理由服了自己。
人家都提出來了,又怎么會不知道玉不留行是個什么玩意兒。看那位哥的沉穩的神態,大概十分清楚自己了什么。
要…玉不留行是什么?也算是一種比較稀缺的靈藥,生服能一定程度修復靈脈,若是用以煉制丹藥成效還要翻個幾倍。
不過這種靈藥雖然稀缺,但還沒有稀缺到珍品的地步。若是想買,在市面上還是能求購到的。
但是寧夏注意到那位攤主的是三株…以株論這種靈藥的話,就不是難找這么簡單了。
這種靈藥因著保存困難,在離開生養的土壤后凋零速度極快,在市面上基本上找不到新鮮貨。而這種靈植在凋零之后根部也會迅速腐爛,只留枝干存留一定的藥用價值。
因為采藥人在采取這種靈藥的時候都會采取特殊的處理方式,將根和葉莖分開,簡單處理下再用特殊的器具保存。因為分開兩者后,根部還能存留更久一些。若要整株存留,則需要靈力精純的修士不停用靈力維持,最后放在特殊的器具保存才有可能見到完整的靈藥。
總之就是一種十分難打理的靈草,市面上基本上沒有新鮮存貨。即便是有也早就供給給各大家族的上層人物,從市面上找不到。
因而在少年眼中,這個攤主就是在獅子開大口,也被激怒了。
面對憤怒的少年,對面的攤主卻沒有做聲,似乎有些疲憊懈怠了,真的是連一個眼神都沒分過去。
寧夏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那位攤主此時是個什么心態。
他會讓步么?
好吧…完全沒有讓步。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任何發聲,寧夏心下也有了定論。
顯然不止是寧夏看出來了。那位一直吵鬧不休的少爺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