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疆的防守也忒嚴密了。別說修士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這種嚴防程度,現今也沒有哪個宗門能達到。”寧夏近乎驚嘆道。
“不然上古那個大宗又如何會將這里當做據地,可惜了…”金林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忽然噤聲。
寧夏想對方大概是想起啟蒙講師和一些長輩曾經給出的忠告,讓他們不要隨意議論神落宗的事情。據說是因為…英魂有靈,莫議先人。
雖然是那些都是上個紀元的事情了。當世人除了飛升的,大概都死得差不多了,說來也沒什么忌諱。但那些老人兒卻像是一代代傳下來似的,對此諱莫如深。
現在他們又站在這個傳說的土地上,數年前無數英魂葬身之地,還是要放尊重些才好。
寧夏跟金林一同走在通往下層船艙的路上。
因著飛舟特殊的運行方式,這種交通工具與凡人界的水船不同,越是下層越是舒適,最上層反倒會有些顛簸。
因而隨行地位較高的長者都被安排在下層,而年輕一輩這要遷就長者待在上層。
寧夏她們自然住在上層,但是修士神經纖細,最是受不了這種細碎的顛簸,尤其是寧夏這個神魂極度敏感的家伙。這也是她在這艘飛舟坐不住的原因。
現在他們正要到最下層拜見元衡真君。
是的,寧夏被金林成功說服一同去見元衡真君。
雖然前些天碰了壁,但其實寧夏也看得出元衡真君并沒有真正生她的氣。對方只是在不滿而已,她能隱隱感覺到他說要警告的意思。
什么檢討書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但誰也沒有戳破這薄薄的一層。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大抵如此。
寧夏也有預感,對方的“小脾氣”也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元衡真君也會有這一面…
還是乖乖去受訓好了,不然他可能還得多“氣”兩天。
寧夏正想問金林什么,忽然前頭忽然騷動起來,人群有些亂的樣子。
大概在飛舟上生活苦悶,又或者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可以跟那些以往接觸不到的大人物靠近,從上層弟子聚居處下來以后,中層接近下層的修士漸漸稠密起來。人來人往,不過卻都行色匆匆,異常安靜的樣子,生怕打攪到下邊那些大人物。
寧夏跟金林的出現完全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第一,寧夏也沒有有名到這個地步,至少在這些有一定水平的弟子中沒有這么這樣的名聲。
再來就是知道她的,這些人也各有本事,自然不會把打量與議論放在臺面上來。
所以他們走在通道上,只時不時感覺到有一些隱蔽打量的目光落到身上,但卻不多。
只是眼前場景似乎又不一樣。什么樣的事或是人能引得這么多人騷動起來?
如果說騷亂,這些人混亂地很有序,完全不像發生什么事的樣子。更像是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人來了。
寧夏跟金林緩了緩腳步。
“我記得清輝真人今日乘小舟到別的宗門飛舟執行任務了。莫不是這么早就回來了?”說來她這位兄長可真是辛勞,一直在忙,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堪稱勞模。
難道是他回來了。若是他有這排場也不出奇了。
也不怪乎寧夏會這樣想。她這位同村兄長可謂是走到哪兒發光到哪兒的風云人物,雖不是最耀眼最亮眼的那個,但其身上的獨特氣質幾乎讓見到他的人都一時間難以移開眼睛。
自上飛舟之后,對方已經很多次引起這種圍觀場面了。寧夏無意中出來都碰見兩回,鬧得寧夏有時候看人多都不敢湊過去。
金林搖了搖頭,表示他沒注意這個。
知道很快就有了答案。
看著前頭那隊姹紫嫣紅、姿態各異的娘子軍,寧夏就獲知了答案。
好吧,絕對不是林平真的隊伍。
有這排場的也只有水秀峰那行人了。
難怪吸引了這么多人看,這么多貌美女修,還是很吸睛的。連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衣帶飄飄,法衣共振引發的靈光何謂相當的惹眼。
但因為跟這座主峰里某些人物產生了一些不痛快的經歷,所以寧夏對這座主峰印象也不太好。當然,這只是她個人感覺而已,而且后來因為明雅琴,倒是有了一些改觀。
可見人家水秀峰也是有體面人的。
寧夏倒沒有刻意躲避,在隊伍距離她數米之時朝著對方微微頷首。
巧得很,走在最前頭的也算熟人,明雅琴。
寧夏剛才糾結了下還是跟對方不輕不重地打了個招呼。大家打了打過,總不好轉不認識吧。
對方也看到寧夏,很自然地回了個同輩禮。
寧夏微不可查松了口氣。雖然按輩分來說,她也許該喚聲師叔的,但在鬧過矛盾的水秀峰那一遛人眼皮底下可喊不出師叔兩個子。
對方如此回禮也是體貼,默認了如此同輩相交。
雖然水秀峰的作風讓她挺不喜歡的,但是明雅琴此人行事光明正大,輸贏也坦然,寧夏對其印象還是很好的。
至于稍后邊那一二三四號…就暫且忽略掉,當做看不見吧。反正有她們的長輩壓著,自然鬧不起什么風浪來。
當然,也因為后邊那一群明顯態度不太好的掛件,寧夏根本沒有跟明雅琴磕叨的打算,正想偏偏身跟金林直轉下旁邊一個升降口。
“寧師妹請留步。”對方竟然啟唇叫住了她,一副似是要敘舊的模樣。
寧夏有些意外。
不止是她,連在中層圍觀的其他修士都有些意外。
都是五華派的弟子,也大都參加過這次聯合大比,自然也有不少聽說過新近出頭的扶風陣師跟水秀峰那點事兒。聽說…似乎鬧得很不愉快呢。
這位輩分極高的明師叔還曾落敗于寧夏手中。這怎么看都像是好戲要開演的樣子…不少修士暗搓搓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明…師姐。”寧夏原先想喚道友的,但人家這么給面子,她也不好叫著這么疏遠,遂改了口。
只是她這樣斟酌一喊又不經意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