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有弟子大喊,炎陽真君領著眾人迅速趕過去。
炎陽真君沒想到先找到的會是他們。
看著石牢里昏迷倒了一地的弟子,炎陽真君狠狠擰了下眉頭:“竟藏了這般多人......”
他伸出修長的雙手,骨節分明的左掌在面前平坦地拂了下,隨即空氣中凝起一團迷蒙的白霧,不斷彌漫開來。白霧中似有物在凝結,呈長條狀,人要拉開雙手合抱方能夠得著首尾兩端。
“鏗錚——”空氣中傳來細微的音符,寬闊蒼涼。
樂聲的浮動連帶著四周的空氣似也被煽動了一樣,構成一種奇異帶著律動的節奏。
是的,炎陽真君除了是一名劍修外,還是一位頗有水平的樂修,修習琴道。
炎陽真君出身自有名的樂修世家,幾乎全家都是修習樂道的,他是唯一一個異類。因為性子暴烈,有悖樂修的修習精髓,后又因族內變更陰差陽錯修了劍道,這才脫離家族投身到五華派。事實上他出身的家族并不附屬于五華派。
炎陽真君修習劍道之后也未放棄樂道。似是為了讓某些等著看他笑話的某人看,他改良了曾經十分不喜歡的樂器,重命名為長鳳琴。
如今他一句是東南邊陲頗具聲名的琴修了。雖然他修習的方法似乎有些不走尋常路。
“鏗——”
“錚——”
低沉的琴音響徹石牢,極為響亮,秦風懷疑這塔里的其他人都能聽到。
琴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擰起了眉頭。
倒不是立馬出效果了,而是這琴音實在是太難聽了,毫無音律可言,像是厚厚的布在堅硬的石頭上撕磨發出的那種赤赤嘶嘶的聲音,十分尖銳刺耳又帶了種讓人不舒服的沉悶感。
若是以音樂論之,簡直毫無美感,甚至有種車禍現場的感覺。任誰聽了都要說一句折騰的水平。
只是在場的弟子大多熟識這位真君,也見識過這把大名鼎鼎的長鳳琴的威風,此刻自然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嘶——
炎陽真君的確值得敬佩,但琴聲是真的難聽。這位從前就是修琴出身的,家族長曾駁責他毫無修習樂道的天分,聽說現在還有進步了?那以前彈得得有多難聽......不少弟子似乎覺得自己發現了某個不可說的“驚天秘密”。
這個倒是他們誤會了,其實炎陽真君以前彈得還好,就是正常的樂修,雖然比不上族里那些天才,但還算中規中矩,沒有這么可怕。現在這種琴音是他自行改造過才呈現出來的效果。
可就是靠著這種特立獨行的琴音,他才正式走上知名琴修的行列。在此之前,他遵從家族秘法修習反倒成了長老口中碌碌無為,靠著父母親威名存活的廢物。炎陽真君至今都難以忘懷那一年他受邀于鐘母參加樂道大會,家族那群蠢貨面上掛著的是一種怎么樣難看的表情。
扯遠了,事實上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炎陽真君此克用長鳳琴奏響的正是回魂,有召喚迷魂的作用,用以召喚這群暫時離體沉溺于魂藏世的弟子。
“小子們,美夢一場也該有個度......是時候該醒了!”
那邊在進行一場怎么樣的召魂大會寧夏等人并不知道,他們也聽到了琴聲,但是目前他們也無暇顧及這些。因為此刻他們正面臨著一場不小的危機。
林平真在回石牢的時候已經在塔內掃蕩過一輪了,里頭正如同他們所料,留守的修士少且散,也沒幾個能打的。林平真預先準備的那些殺手锏一個丟沒用上,外頭就已經被他一個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只可惜他并未找到那個曾經出現在對話中的少宮主。這讓林平真有些失望。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他已經依照炎陽真君要求將里頭的相應信息通過特殊方式一一傳送回去,只待援軍來破就行。之后他才回到石牢守著受困于此處的弟子,等待五華派的主力隊伍來救援。
林平真一開始以為發現的這兩個弟子是漏網之魚,然而事實很快告訴他,他們遇到了大事兒。
......竟在這里碰上了百花宮的援軍。
可他們只有三個人,除了他之外嗎,其余兩人都是筑基弟子。這可怎么辦?
“好啊。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清輝真人,我就道這主塔為何這么快就被攻破。原來是進了小老鼠就,將咱們的大本營給霍霍干凈,也真是有你們的。”
“把大本營建在別人的領地里,也真有你們的。傳聞你們魔道素來不懂規矩,行事霸道無道,果然名不虛傳,我今日也是見識到了。”
“油嘴滑舌的東西。待我今日擒了你,再將你押到你那些同門面前,我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硬氣?”
易峰他們在封塔之前趁亂混進來的,一路上險些沒被發現,也虧得他們對著內里比五華派弟子熟悉許多才勉強避開。
看到林平真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易峰直感一股怒意直沖太陽穴。
自尋死路。也是他命不好,竟自個兒撞上來了。
掌門的親傳,也不知值幾個價?他心緒迅速變動了幾回,瞬間便動作上了。
“不必,若你不測,我等也活不了。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寧夏用重寰劍擋回了那個靈氣罩,跟謝石對視一眼,相繼上前去。
他們碰上的這撥魔修可不在少數,寧夏懷疑這批才是駐守此塔的主力君。領頭的那名魔丹修士實力強勁,后頭還有數十位魔修氣息也不弱的,他們就三個人如何匹敵?
林平真也清楚這一點,似乎極力想要護他們一回,自己上。然而寧夏又這么可能接受?
她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弱小的她了。
她不能容忍也不愿意這樣當一個被保護的人。看著他人流血流淚,坐享別人的庇護…
況且如今這樣的情況,就算接受了,她們也安全不了多久。這樣惡劣的戰況,一旦林平真落敗,他們兩人立馬就要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
既如此,還不如主動一回。拼一拼,說不定還能掙回一條生路!
再不行,她可還有…